晚上的时候,段咏华带着儿女到文渊侯府来拜访了。
她下车看了一眼那几个孩子,眼睛里闪过一阵悲哀之色。
他们为啥总觉着自己那么聪明呢?
他们为啥总觉着关荫那么愚蠢呢?
“行了,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说吧,我们来看看老爷子,然后把咱们知道的告诉孩子,他心里有一条大道,咱们得把这几个蠢材交给他去教育。”她家属还是那么心平气和。
这时,女婿娃殷无庸在前头回转喊了一声。
段咏华笑笑,倒是很奇怪老伴儿怎么这么开明。
姑父这个人并不是开明,人家知道是非善恶。
“你们喊门啊,我们把车停好。”姑父和气地说道,然后才解释,“不是我聪明,恰好相反,我这个人最保守,就认为这几个孩子没能力撑起多大的天空。所以,咱们也老了,他们也大了,该给他们找一条出路了。这条路,现在看来让他们自己找那是办不到的,只能我们自己来。小关这孩子,你看着他心狠手辣,实际上还是对教育不了的才下手,对害人贼才下毒手。这几个,呵呵。”
他既轻蔑又无奈地说道:“他们联合起来闹十年,人家一巴掌就把它给打回原形。咱俩盯着,一旦他们出现闹大的局势,咱们就把他们交给人家打,打一顿,他们就能安分几天,一直打,到十年以后他们连跟人家闹的心思都不敢,这就把他们的命给留下了。”
段咏华默然。
老伴儿笑道:“咱爹那个人,那脾气,那秉性,那责任心,要是遇到这帮小子,早把他们给解决了。但是时代在发展,手段也要变,原则保持住,手段可以灵活些,这一点,那孩子掌握的就比较好嘛。你放心,大唐是国家队的,是国家的,不是咱们张家的,对这一点我是举双手赞同的,咱们把什么都捞到了,老百姓咋活?老百姓要是不满了,你掌握啥都没有用,搞不好连命都得搭进去。交给国家吧,这几个,他们每个月最少也能拿几千块钱呢,够吃了。咱们给他们买了房,买了车,孩子上学也解决了,虽然不算好,但也没太差,你心里老觉着欠着他们,那实际上就是鼓励他们一错再错错到无以复加。”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
段咏华奇道:“我怎么感觉你也被带偏了?”
姑父和气道:“就是讲道理,你看那几个小子现在迁怒于咱们了,连逢年过节给咱们发个红包都不肯了,可人家隔三差五给我打电话,一个月总有那么五六次,我在学校就收到托人带来的茶叶,人家是用心的,是不亏待咱们的。”
还有这种事?
我咋不知道?
“你光想着给孩子做了什么,哪想过自己得到什么,要不是人家有心了,这几个哪一个不得进去几天?!现在是看着把他们的前途掐灭了,可人毕竟留着,”姑父劝解道,“别想着咱们给孩子做了啥,人家对得住咱们。”
段咏华挠头,她老念叨着那小子亏着段家啥,现在咋觉着咱还亏欠人家了?这没道理嘛。
“好了,快进来,乐乐呵呵聊一会儿大天,吃顿饭,看他们今天要闹个啥名堂。”姑父道,“这几天跟一帮娱乐圈的往来太密切了,我看,咱们得着重提一下这个,还有,以后千万不要把他们带到大唐去了,那是害他们。”
可……
“你可能不知道,孩子没让我跟你说,”姑父低声说道,杨总这些天驱逐掉的人有好几个被缇骑带走了,“有人想用他们的命赌一下那孩子手里的军法!”
啥?
“知道就行了,这帮蠢材,被人家卖了还不知道,被人家救了也不知道,还觉着外人对他们好,”姑父眼睛里有一抹阴霾,“尤其殷无庸,老觉着谁欠着他的,殷家现在也活跃的厉害,他们的目标是从体系退了出来,然后利用大唐……”
“我懂了。”段咏华赞道,“没发现你个老东西,聪明了还就。我一直以为你们就逢年过节说几句话呢。”
姑父一笑道:“要真是那样,他们造被弄进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的你不用知道,只需要知道,有人试图利用他们的愚蠢,给人小梁弄点白面什么的。”姑父说。
段咏华后心一冷,她完全明白这里头的分量了。
关荫要真想扩大下,他真早把那几个蠢材给灭了。
那可是个澳洲金融商人想请那几个去喝个酒,结果他把人家弄到年前吊在电线杆上的结局的人。
“我真的生养了几个什么东西啊,没无法无天的命,还得为所欲为的病!”段咏华只觉着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她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那小子手下留情的话她那几个蠢材儿女是什么结果。
这事儿是谁办的?
“不是他们,他们没那个胆子,更没有那个机会,是有人,人家承诺给他们把大唐弄到手,至少弄到百分之五十一,他们答应把人家拉下宝座,这件事,我跟他们舅舅也谈过的,应该说三巨头肯定知道,留了他们一条命,那是因为他们蠢。”姑父最后问,“现在还觉着亏欠他们什么?”
“我一直在想他们能蠢到啥地步,结果蠢到这地步,回去把那个小公司也收了吧,或者转让给别人,这几个,让他们有口饭就很可以了,再多那是真害命。”段咏华彻底明白了。
那几个朽木就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给一点机会他们就认为自己还有无限的机会,于是更得寸进尺地找死。
这是关荫跟她说的原话了。
现在想想,她这段时间还觉着这家伙跟他爷一样无情,这简直是天下第一等的笑话了。
他要是真的无情,早把那几个会威慑到他和那几个他的宝贝疙瘩的安全的蠢材给灭了。
“但机会只有那么一次,要是他们再作死那就真没命了。”
段咏华懂得。
进了门,那几个别别扭扭规规矩矩站在一边,没一个敢大喘气。
赵老太爷反倒很高兴,看了看那几个,挥手让他们先坐下,然后跟段咏华两个问了点寒暖,叮嘱要多锻炼,然后就让人去叫关荫。
结果赵小弟出来,看了那几个一眼,传话说:“我姐夫没空,说让大姑和姑父住下,等那几个蠢货滚蛋后,他会过来见面,现在他不想见他们。我姐也说了,对于这几个蠢货,她见了就想枪毙,连看他们一眼的心情都没有,让他们坐会就滚。”
殷无庸一怒,略有些泛黄的脸上红光一闪,差点拍桌子站了起来。
女儿趁机告状:“妈,你看这是自己人说的话吗?”
“哦,景姐早料到你会跳起来,她让我告诉你,饶你们两口子已经两次了,下次要再敢给梁姐准备什么东西,你们两个就准备去海底守三十年吧,自己做过什么事,别以为谁都不知道,砍了的几个脑袋,你们难道没看到他们分明在给你们说俩字,快跑吗?自己太愚蠢还以为是人才,你活该被谁都不待见。”赵小弟传达完才奇怪道,“你们造了什么捏才把那一家子都激怒了?就是我那老丈人不像话的厉害,我也没见他们怎么发火。”
赵老太爷目光一厉,他怎么会还听不出话里的意思。
这是真把那家伙惹怒了。
“到底咋回事?”老太爷拐杖往地上一点。
段咏华叹道:“这几个蠢材,想要大唐至少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呢,就跟外头的合谋,我估计,他们连外边都没摸到呢,就被缇骑给发现了。”
“针对小梁的?”老太爷浓眉一扬。
殷无庸腿一发软,扑通一下坐在椅子上,嘟囔着辩解:“我们是不服,可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还想怎么伤天害理啊?”姑父冷淡道,“给你个砍刀,你也反不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干啥都不行还以为你啥行业都能第一名。被人家当刀子使了,你还觉着你驾驭了人家,今天带你们过来,本身就是要让你们明白,大唐的事情,以后不准你们再插手一分一毫,你连这个都没搞懂……”
“爸,我们没做过什么!”女儿跺脚索性把话挑明了,“我不在乎什么国家大事,我只在乎大唐,那是我们创造的,凭什么给他们?他们要干什么,自己拉起一个公司啊,要我们家的……”
“不是,你是嫁出去的,张家的事情什么时候也是你能管的了?”姑父震惊道,“你现在是拿着殷家的户口本明不明白了?”
儿子刚要说话,他老一巴掌拍在桌上,不疾不徐道:“你连个小卖铺都管不了,你还想管大唐?你不要老念叨说请什么专业团队了,你那脑子就是找个制杖,人家也能把你当瓜怂,你也不想想,大唐那是什么性质的文化公司?说句老实话,要没我的退休公司帮着你,你连给你儿子买个玩具都要攒半年,你有什么资格自以为是啊?不要说法律上你是第一继承人,那是别的东西,包括我们俩的房子,但大唐不是,大唐的规定上,第一条就是那公司你妈妈说谁是第一继承人,谁才是第一继承人,从二十多年前那就不是你的,你知道了没有?”
凭啥?
“就凭你没那个本事,行了,你们也回去吧,反正前面的杀头机会,我是给你们带过去了,你们也的确没有踩进去,这一次要是自己找死,你以为我那点退休工资养不起两个孙子吗?”老头显然早有打算,也把话说开了。
正在这时,那家伙的电话还响了。
还有人打电话来询问:“你跟你爸妈闹了吗?”
“我闹你****!”那家伙终于明白,合着他那点小动作压根没骗得了最近对他们越来越和蔼的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