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关荫的人不在少数。
几所大学的军训部就很痛恨。
“整天骂这个说那个,显得自己才是个明白人?”帝经的军训工作处处长骂的很客气,“这种老给人找事的,出门怎么不让车撞死算了。”
心情可以理解,学生军训,从前两年开始,基本上就成了走过场,从专门的起码民兵部队训练场送到各学校操场,这帮人可轻松多了,要是再想办法把打靶环节给取消,这部门就是个清闲单位。
每年开学,组织学生在操场站站军姿,走走正步,太阳太晒不用出勤,刮风下雨不用出勤,多悠闲啊,还不用提心吊胆的真要在军训场上,谁敢保证就一点问题都不出?
这年头,学生可都是家长的心头肉,磕着碰着都敢跟学校玩命,训练场上出点问题怎么办?
再说了,要保证学生学到基本的军事技能,那就得花钱!
处长抄起电话喊手下:“集合,王八蛋给我们找事,我们得给他找点茬,把那个什么运输公司的车给我找来,让他们拉学生去看长城。”
你疯了?
“那是卡车,是送猪饲料的车!”手下麻爪了。
处长道:“那你能把钱交回来?没钱,我们为学生军训工作,把钱全部花光了。”
真的吗?
关荫也在跟学生聊天,这人习惯性没正行,面对着数万人也不怯场,找了个台阶一坐,又嗝儿打了个饱嗝。
“坐下,坐下咱们聊聊。”关荫道,“回头还得回去训练。”
你想得美!
“你得带我们去,我们还没看过长城呢!”帝贸的学生们造反。
关荫奇道:“不能吧?你哄我对不对?”
“哄你我们是这个。”三根手指并排走。
关荫奇怪极了:“不能啊,你们这帮家伙,一个个青春荷尔蒙那么多,能到帝都先不去看看长城?还有,你小子是帝都人吧?麻烦把口音收收,我就不信你没去过长城。”
青春痘满脸的男生很振振有词:“那能一样吗?我们去是参加人挤人活动,你今儿是组织去教育小鬼子,反正不管,你想办法把我们交的军训费要来,带我们去看长城这才是爱国教育,对不对?”
学生们还真喜欢这货。
路边有的是树荫,可他不,非往太阳晒的能煎鸡蛋的台阶上一坐,净给别人让凉快的位置了。
一言一行,是能被别人感受到好坏的!
“坐,都坐下。”组织能力高的学生开始出面组织。
然后,一帮人响应青春痘:“就是,那钱留着还不是浪费了?”
关荫给学生们算账:“你看啊,每年每人军训费,基本上是一人一百二,对吧?”
“拉倒吧,两百六!”小周往地上一蹲,还没蹲踏实,旁边几个男孩递过来上衣,“女声要享受待遇,垫着这个。”
关荫既震惊于收费,又为男生们叫好:“这才是爷们儿啊,不过,军训收费啥时候调整那么高了?”
小周致谢同学,然后给算:“你看,一身军训服,包括帽子,不包括鞋子,总共要一百六,加上鞋子就有两百了吧?这事儿你得问问,哪有这么贵的旧衣服?”
“啥?”关荫吓坏了,连忙确认,“你们咋肯定是旧衣服?”
这时,帝经的军训处长闯了过来,嚷嚷:“胡说啥呢?都胡说啥呢?”
“你再推学生一下试试。”关荫猛然跃起,指着处长吼,“你他妈再推一下,我保证你看到你脑浆信不信?”
人家孩子在地上乐呵呵蹲着说话呢,数万人蹲在一条街上,多好啊,都不嫌弃地上烫,可你他妈一来,又是用脚拨,又是用手推,你算啥玩意儿?
处长梗着脖子反驳:“胡说八道就是不行。”
“你想搞集中营那一套?”关荫质问,“有理你拿证据,没理你吓唬谁呢?”
然后,关荫鼓励学生们:“同学们都是帝国的接班人,对这种半截身子进黄土的王八蛋,他敢吓唬你们,你们就揍他,揍到他下台,把他钉在镇压我们学生的正义要求的耻辱柱上,让世世代代都骂他,诅咒他,这才是这种货色的最好结局也不用怕谁报复,真要有人胆子这么大,你们找我,我这人,好歹还算是个有点门路的人,我找三巨头问个明白去。”
处长愕然,你还真敢鼓动这些学生?
“不过今天不用同学们动手。”关荫跳过去,抓住处长脖子往下一摁,摁在地上,“正好,咱们对峙对峙,这学生广泛反应的军训服用旧衣服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关荫伸手问一男孩:“你外套给我,我看看。”
拿过来一看,关荫信了八成。
这是明显浆洗不少次的衣服。
“那是他们自己洗的。”处长已经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惹事精现实中竟也是个不怕把事儿闹大的人,他图啥?
学生们一起鼓噪起来,有脾气爆的已经开骂:“我洗你麻痹。”
关荫制止学生们的激动,道:“不用骂他,这事儿,真要想查,交给军部军训工作部完全能查出真相。”然后,这人很嫌弃地把衣服扔回去,“你们是我见过最懒的一届军训新生,好歹军训都快一个月了,这衣服你好歹洗洗啊,这个臭。”
处长挣扎起来反驳:“军训工作量大……”
“你拉倒吧,这帮家伙,有哪个是勤快到洗军训服的?”关荫很嫌弃,“也就我们那一届整体比较勤快,军训服一天洗一次你们打听过这军训服的来头啊?”
小周气愤道:“哪还用打听,这些衣服,都是前几年学长学姐穿过的,军训一结束,军训处就一人发三张饭票把衣服回收回去,洗干净搭在操场上晒,每年军训的时候再卖给新生,师兄,你说哪个新生刚进校就会对这事儿质疑的?老生也不愿意惹是非,要我说,现在的学生,血性已经快被消磨光了,你光看这些衣服就知道这帮王八蛋每年收多少外快。”
那这事儿就比较大了。
“行,今晚我把这事儿跟总部汇报一下。”关荫建议,“最好等下马上解决,要不然,人家现在权在手,我还真担心同学们扛不住压力。”
处长质问:“你凭什么?”
“老子现在既是军队的上校,还是总部军训工作部的外聘总教官,你说凭什么?”关荫伸手一巴掌,“事实俱在,还在抵赖,不要命啊?”
这次,丫嚣张的可真让人赏心悦目,可是,用得着这么认真?
有人不服,也有大量的人不解。
可关荫知道这事儿要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