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厨房里,赵夫人放下锅铲,很是松了口气:“好了,剩下一道菜你们看着来。”
赵大伯母笑哈哈看着,这劳苦功高的,实际上,赵夫人就做了一道菜。
啥菜?
炖鸡汤!
“真是姑爷子进门,小鸡儿断魂,这还没提亲,你咋就急成这了?”三婶儿打趣。
那不能不着急啊,都住一起多久了,眼看着赵姐姐都三十了,当妈的能不着急嘛。
赵夫人很不介意事儿有没有办,反正态度已经很清楚了,亲手炖好的笨鸡鸡汤往保温锅里一放,她很自然地点头:“早晚的事情,孩子第一次登门,哪能真给一碗揪面片就打了啊。”
三婶儿提醒:“那晚上回去可得再准备点吃的,年轻人肚子容易饿。”
但是,有一个问题,三婶儿急切想知道。
捅咕下大嫂,大嫂摇头,拉一下小姑子,小姑子假装没察觉,于是,三婶儿擦擦手,悄悄问:“二嫂,这晚上咋安排啊?二小姐住哪?”
这问题,不由让赵夫人心情不好。
“当然分开住,又没啥关系,住一块算咋回事。”赵夫人心情当时晴转多云。
这时,老大家的老丫头从外头蹦蹦跳跳进来汇报情况:“没打起来,这会坐下说话呢——二小姐好漂亮啊!”
这没出息的。
大伯母连忙批评:“再漂亮,能有你姐漂亮?”
“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啊。”上中学的老丫头拽文。
但这实话不能在这说。
“这世上还能有比得上我们大丫头的?”三婶儿态度极其坚决,非要赵姐姐高处不胜寒。
赵夫人有点言不由衷:“人家的确不比咱们丫头差——真没打起来啊?”
老丫头绘声绘色开始形容:“刚进门的时候,那样子十分欠打,进了门,没给椅子,就往地上一坐,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絮絮叨叨一说,赵夫人放心了。
赵伏雷脾气不好,但今天没把人打出去,那就算好的很了。
可这要到晚上,肯定要回他们那个院子去住的,到时候,三个脾气都不好的凑一块,真要打起来怎么办?
“不至于,看着挺懂事儿的。”老丫头汇报自己的现,“我估计就是一种表达心意的方式,这不,小哥跟几个不着调的混,人家还说要想办法把这毛病给整一下。”
这下赵夫人高兴了,这事儿要办成,她的心事儿就消了一件。
那可不是一帮啥好人,赵子睿跟那一帮人混,她越着急,越没办法,越没办法,越着急,问女儿要个办法吧,办法就是找大宗师。
现在好了,大宗师愿意出马,想来也不会真把小舅子给揍一顿,那就行。
一时半会,老丫头站在后院喊一声:“饭成了,开饭了!”
客厅里稀稀拉拉一片起身声,说实话,真能给人不少压力。
就跟三堂会审似的,周围洒一圈椅子,椅子上坐着虎视眈眈几个人,中间扔个小板凳,关某人往小板凳上一坐,享受被瞩目的待遇是挺好,但压力也挺大啊。
“那就先吃饭,吃完饭,该干啥的干啥。”老太爷问关荫,“你下午打算干啥?”
打了个呵欠,关荫老老实实回答:“睡觉。”
“外头酒店不少,我去给你订个。”赵子睿作势要出门。
关荫很奇怪:“这么大院子,不能连个炕都没盘吧?”
赵子睿嚷嚷:“没有,没炕了,就爷房间里有个大炕。”
关荫凑着要过去看看:“炕桌子拿下来,肯定我能睡得下,你还上学,就不要铺张浪费了。”
赵子睿感觉三观已碎,你这意思,是不是说就是出去给你订酒店,你也不出钱?
“我凭啥出钱?”关荫更震惊。
赵子睿就问:“那我凭啥给你订房?”
“不是你说要给我订房吗?”关荫奇怪极了,“我寻思着,就是没你住的,那也有我住的啊。”
这又凭啥?
关荫解释:“你迟早要跟家里分开住的,我不一样。”
你有啥不一样的?
“算了,就在家住。”赵伏雷一听,这么说下去,估计这小子得把儿子气哭,连忙帮忙,心里倒是高兴不少,不嫌弃就行。
但是招呼要打在前头啊:“我那只有火炕,没床。”
关荫点头:“一会儿我自己去烧炕,这活儿我会。”
得,这就不是个懂客气是啥的人。
老太爷带头往后院走,吩咐孙子辈儿:“你们看着照顾一下,年轻人,有共同语言。”
关荫秒懂,拉住赵子睿:“你等下,我有句话要跟你说。”
赵子睿很横,梗着脖子非要走。
你也不看看个头差距,那土匪搂着脖子一压,你还能迈步?
“你要说啥?”赵子睿有点心里打鼓了,这没人看着,被这小子揍一顿怎么办?
关荫很和蔼可亲:“听说你练过几天,我请教请教。”
“你把我放开,咱们对练,看我打不打死你。”赵子睿讲条件。
那不能啊。
挟持着赵子睿到墙角,关荫找找,有几块花砖,就问赵子睿:“这练武之人,入门本领就是胸口碎大石,脑袋开砖头,你练会了吧?”
这淡扯的。
小姨子索性不管了,看来,大姐夫是不会对小舅子客气的,那就好,你大姐夫只能对小姨子千依万从,不能跟小舅子客气,这是原则!
“走,次饭饭去!”抱着小可爱,二小姐谦让了一番,跟着老太爷,第二个进了后院。
一霎时,人走的干干净净,会客厅前头没一个人影,给两个比谁头铁的留出空间。
赵子睿头比较铁,一听胸口碎大石之类的,心里一想,这绝招,师父都不敢轻易表演,那可是据说进了半步境界的高手!
斜眼看看,就这货?
看着是不细皮嫩肉,但那皮肤也好的很,估计不是啥厉害高手。
于是,铁头小舅子公然挑衅:“这不算啥,这么着,你徒手劈一下砖头,我看看效果。”
效果要是好呢?
铁头小舅子拍拍自己额头,打的piapia响,挑衅:“你要能徒手劈断砖头,你往我这打,我今天非让你见识见识啥叫高手。”
关荫很为难:“我怕把你打傻,师姐面前,我可不好交代啊。”
铁头小舅子嘲讽:“别嘴上说,来,你来一个我看看。”
那得满足这孩子的好奇心。
关荫于是蹲下,拿了两块花砖,自己屁股底下垫一块,坐下,又招呼铁头小舅子坐下。
坐就坐,怕你啊?
铁头小舅子气沉丹田,一屁股坐在花砖上。
但是没挨着,还没坐实在,嗤嗤两声,铁头小舅子一屁股坐地上去了——这纯属是被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