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躲在大门外抽烟,他不抽烟,去邻居定海候家借醋的时候要了一包,心里烦。
没错,借口出去买醋的景副院跑邻居家借醋去了,老侯爷正练武呢,听说景副院来借醋,差点把八十斤石锁从院墙扔出去。
“哎,一言难尽,我估计一会儿家里得爆发世界大战。”景一乾愁眉苦脸地解释,不过,人老成精的老侯爷怎么看怎么觉着这小子有点儿幸灾乐祸。
转了几下眼珠子,老侯爷擦擦嘴:“哎呀,很久没吃过饺子了,今儿我得过去蹭一顿。”
然后,老爷子带上老太太,人颠儿地就到隔壁定远侯家吃饺子去了。
进门前,老侯爷顺嘴问:“你还等谁啊?”
这地儿就他妈没小卖铺,你上哪买醋去?再说,你老爹子家就没储备个二三十斤老陈醋?明显这是出来躲清静的。
老丈人就顺嘴一说:“小关要过来,我等一下。”
哦,女婿娃要来啊。
老侯爷目光陡然锐利,老鹰一般,不轻不重地提醒:“孩子受的委屈,这也很多年了,还打击报复就打击报复,不要忍着了。”
景副院笑了笑,说:“孩子们想自己解决。”
曾经担任过海军司令员的老侯爷眼睛一亮:“大宗师要出手了?”
然后,老侯爷很向往:“听说那小子胆儿肥,回头我找他练练,警卫部队那帮小子不厚道,不跟我对练,娘的,瞧不起老子这个半步宗师怎么着?”
您可拉倒吧,自己吹半步宗师,鹰酱信了,您老二十年前跟鹰酱耍流氓的时候,人对你不了解,还真被你给唬住了,可真在国内,您老几斤几两自个儿不知?
还半步宗师,麻烦先洗筋伐髓一下好吗?
没多久,老丈人就看到,高高大大的女婿娃手里拎几十斤东西,一摇一晃从山下上来了,后头俩荷枪实弹的战士跟着,就跟武松发配孟州的时候一样。
俩战士也挺无奈,不看着不行啊,这家伙可是高手,警备区司令员可说了,得看着这小子跟他老丈人会和。
一看到老丈人,关荫挺高兴,主动打招呼:“咋混的还成了打酱油的了呢?”
我这是一瓶醋,醋,看清楚行吗?
景副院手持醋瓶向俩战士回礼:“这人我认识,你们就别管了,回去吧。”
您真当我们不知道这您女婿娃呢?
俩小战士也逗,冲关荫咔嚓一个礼,平时也组织大家看电视,都认得这个家伙,别说,小战士还真挺喜欢这个明星。
知道这人逗,他们得看看,这家伙俩手提着东西,还咋给他们还礼——刚才在山下,这家伙扔下手里东西,跟个老首长似的,还跟人营长还礼呢。
接上女婿娃,一看手里提的都营养品,很贵,老丈人心里高兴,嘴上不高兴,埋怨:“家里要什么有什么,买这干什么,那么贵。”
“那哪成啊,不买点东西,回头都不好意思打包。”女婿娃打着哈哈,举起左手,“这给老爷子跟老太太买的,老年人补钙的。”举起右手,“这给你跟阿姨买的,早上起来喝点。”
老丈人更高兴了,好事儿,都知道照顾老丈人老丈母娘了。
于是张罗着要帮着提一下,可都是好东西,上万块钱呢,这孩子太实在。
“拉倒吧,你那一瓶醋都拿不稳,万一摔了,我可不吃没醋的饺子。”女婿娃很傲娇,那不能让你提——要一进门,老丈母娘以为是老伴儿买的咋办?
“总不能看着老丈人跪搓板啊,那多寒碜,好歹准巨头呢。”这人心里这么咂么。
进门时,老丈人提醒:“别太闹的过分啊。”
嗯?
啥意思?
女婿娃不解。
推门而入,老丈人举起手里的醋瓶:“买回来了。”
定海候哈哈一乐,行,先不戳破你,往后头一看,嚯,这家伙,见着真人,比电视上威风,那家伙,就跟一巨型螳螂似的。
“这孩子长的好,演武松演的好,演关公,马背上一坐就是个真关公。”老侯爷竖起大拇指,这老爷子一辈子乐呵呵惯了,见不得气氛尴尬。
哪能尴尬啊,进了一家门,老丈母娘对女婿娃可关怀的很。
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一看手里提的,又心疼了。
那是给老人买的补品,她去买,看着价格也要心疼好几天,这咋一买这么多?
“这是给老爷子老太太买的,你跟我叔儿吃这个,回头我多买点带过来。”关荫又给丈母娘介绍礼品。
嗯,人当丈母娘的不在意东西,就在意心意。
挺好,以前吧,都有不对,过去就过去了,往后就一家人啊。
“买那干什么,多贵。”埋怨着,钱清宁乐颠颠接过东西提着去一边,顺嘴问,“大丫头呢?盈盈呢?豆豆没跟你出门?”
“小景在看剧本,”关荫立马埋汰小姨子,“盈盈在玩游戏,豆豆怕热,不想出门。对了,待会回去我得带点饺子,盈盈特意让我多带点。”
可怜的二小姐,摊上这么一个大姐夫,你能坑得过他?
丈母娘笑开怀,好,你们关系都挺好就好,她还怕二丫头被人家不待见呢,现在看来,据说二丫头都掌握大姐夫的财政大权了,这多好。
“有,就知道你们爱吃饺子,多包了些。”丈母娘数着种类,“你爱吃韭菜鸡蛋虾仁儿馅,豆豆也爱吃,大丫头爱吃西葫芦鸡蛋馅,盈盈是个馋猫,爱吃羊肉大葱馅的。”
关荫给老丈人带着过去向在座诸位问好:“老爷子,老太太,身体可好?”
“挺好,家里都好?”老爷子也有点尴尬,这都叫什么事儿啊,都没登门过就连孩子都有了,上哪说理去啊。
老太太有点不太满意,长的太不清秀了,她喜欢看清秀的孩子。
不哼不哈地应一声,老太太吩咐:“回头你让大丫头二丫头回来一趟,孩子也带着。”
没提关荫,意思就是,没事别老往家里跑了。
关荫笑容不变,道:“话我肯定带到。”
至于来不来,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老丈人打圆场:“她们都忙,哪来时间啊,都多久没回过家了。”
人老太太就认为,估摸着是这小子教唆的。
“你给现在就打电话,让她们回来。”老太太其实也只是生气俩大孙女去年过年没回家,倒没特意针对谁的意思。
可架不住关某人不惯人毛病,尊你一个老,认你是个老太太,你对我指手画脚?我妈跟我说事情要是真的错了,那我还得想着法哄我妈认识到错误呢,你跟我指手画脚?
“这会不行,豆豆睡午觉,不能打扰。”关荫又怼了回去。
这时,钱清宁看出来了。
她原本也有点奇怪,按说这老太太不会对小关这种态度啊,她这几天还念叨让回来一趟呢,这今天见了人,你再不喜欢也不会这态度啊?
转念一想,钱清宁明白了,一笑,这老太太,斗争经验很高超啊。
这是进门给孙女婿一个难看的脸,想提早把人给赶走,省得一会儿被那几个亲戚软硬兼施着为难啊。
说到底,人老了,哪有不希望儿孙们常回家看看的呀,为了孩子好,这老太太都心甘情愿当起恶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