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左右,陈封带着几个得力干将和林麦在包好吃面点店门口汇合。
他坐在摩托车上,看着林麦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
对她道:“你把自行车放回去,我骑摩托车带你。”
林麦摇头拒绝:“我就骑自行车。”
现在还在夏末秋初,彼此衣衫薄,同骑一辆摩托车,两人身体难免会有接触,她可不好意思。
不过即便是冬天穿得多,她也不会和陈封同骑一辆摩托车,总觉得太亲密过分了。
陈封只好和一个小弟换了自行车,跟林麦并肩骑向上权村。
除了骑着他摩托车的那个小弟早就一脚油门跑得连尾烟都不剩,其余几个小弟不远不近地跟在陈封和林麦身后。
陈封边配合着林麦的速度骑着自行车,边问她,走私案情况怎样。
林麦把跟侯新义他们说过的话又跟陈封说了一遍,道:“这案子和上次的赃物案一样,很快就会没事的。”
陈封也相信她不会有事。
这么简单的一件案子,只要一调查就能真相大白。
林麦告诉他,海关马上要改革,所以她趁着改革之前拿了不少货。
其中的手表她打算和以前那样,两人合作卖掉,一人出一半本金。
陈封贴心道:“本金我全出吧,你现在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我应付得来。”林麦婉拒道。
她喜欢亲兄弟明算账。
陈封听她拒绝的果断,也就没有强求。
林麦换了话题,问陈封,中秋节那天,第一个闹着要喝酒的人找出来没有。
陈封点了一下头:“找到了。”
林麦有点小激动:“那盗窃案有点进展了吧?”
“没有。”
林麦诧异地看向他:“人都找出来了,怎么会没有进展?”
陈封苦笑了一下:“那个第一个闹着喝酒的人没有嫌疑,他就是纯粹想喝口酒。”
林麦哑然。
半晌,才道:“就算他没有嫌疑,可是其他闹着要喝酒的人一定有嫌疑。”
“你怎么会这么想?”
“直觉。”林麦回答道。
其实也不完全就是直觉。
主要是这起盗窃案一环扣着一环:醉酒、贪睡、雨夜……
很难不让她觉得喝酒这个环节没问题。
第一个闹着想喝酒的人是清白的,并不能证明后面跟着起哄的人就没问题。
说不定正是那群跟在后面起哄的人推波助澜,才让安保队员们动了心,也买酒喝呢。
林麦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陈封道:“你想到的这种可能性我也想到了。
可是之后跟着起哄的人那么多,即便有内鬼,也无从查起。”
林麦问:“那.....烂木头有线索了吗?”
陈封摇头:“也没有。”
林麦很是惊愕:“盗窃团伙消息封控得那么严密吗,那么多烂木头的买卖,居然连买家和卖家都找不着。
那可不是买一把白菜,交易起来不引人注目,总会留点蛛丝马迹才对。”
陈封道:“根本就没有烂木头交易,又怎么可能留下蛛丝马迹。”
林麦哑然。
连这一条线索都断了,想要查到盗窃团伙,追回钢材,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陈封见林麦愁眉苦脸,道:“你别担心找不回钢材。
只要查到谁有烂木头,那些烂木头还在不在,就能锁定盗窃团伙。”
林麦点了点头。
上权村,虽然叫“村”,可并不是城中村,村里的居民都是城镇户口。
确切地说,他们是真正的江城土著,所以有自己的私房。
林麦带着陈封和她的小弟一出现在上权村,就被几个村民给认了出来。
林麦长得好看,辨识度很高,凡是见过她一面的人,基本上都能记住她。
一个缺了牙的老太太问:“姑娘,你这次来,是打算跟我们换房子来了?”
老人家搞不清楚拆迁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林麦要用新房换他们的旧房,所以才那么问。
林麦笑着点头:“是啊,今天是来跟你们签订合同的。”
不仅老太太,就连老太太身边的几个住户都激动了起来。
他们见林麦几天没来,以为旧房换新房一事泡了汤。
毕竟这种好事跟天上掉馅饼似的,让人不敢相信。
再加上林麦太年轻,不像是干大事的人,就更让这些住户怀疑这事的真实性了。
现在林麦说要跟他们签订合同,他们怎么不欢欣雀跃!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合同怎么签?”
林麦向四周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道:“劳烦几位婆婆和大妈把村里人都叫到那棵大树下,我来告诉你们合同怎么签。”
不一会儿,凡是在家的住户,哪怕年纪大的路都走不动,也要家人搀扶着,或者自己拄着拐杖来了。
林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拆迁合同给住户们看。
虽然住户当中有一大部分都是文盲,可还是有几个识字的。
一个有着初中文化水平的住户把合同一页一页地讲解给住户们听。
合同里说,不仅等面积旧房换新房,搭的窝棚也会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并且还给搬家费和安置费。
住户们一听条件这么好,纷纷抢着签合同。
林麦却是不忙。
带着陈封和他的小弟一家一户地实地勘测。
房屋面积有多大,用来放杂物的窝棚有多少面积,全都记录在合同上,让户主签字确认。
不论房子大小,补贴的搬家费都是一样的,这点不用再谈。
可是每家每户的窝棚不一样,这就需要拆迁人员和拆迁户现场沟通好补偿多少金额,然后写进合同里,由户主签字确认,等到搬家的那一天付款。
安置费也好谈,根据房屋面积来计算,多大的面积给多少安置费。
只花了一个下午的功夫,林麦等人就跟大部分住户签订了拆迁合同。
没签的,是家里户主不在家,没法签。
林麦让那些没签合同的人家,告诉自家的户主,抽空去天桥工地签合同。
林麦他们离开时,不少住户问,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新房里。
林麦让他们问陈封。
陈封道:“我明天就让施工队先盖你们的住房,能够保证你们在过年前住进新房。”
现在已经九月中旬,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
只用等待几个月就能搬进新居,住户们都很高兴。
在回家的路上,陈封的一个小弟得意洋洋道:“原来拆迁这么简单,我也会了。”
林麦听了,笑笑不语。
这次拆迁这么顺利,是因为拆迁是个新生事物,没人
等以后大家了解多了,拆迁哪有那么简单。
这家伙,就等着被打脸吧。
……
在别墅吃了晚饭,回到家里,林麦见周彩云闷闷不乐,关切地问:“怎么了你?”
周彩云强打着精神道:“今天第一天卖辣椒酱,卖得不理想。”
林麦给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坐下来问:“怎么不理想了?”
“几种口味的辣椒酱加起来连一坛都没有卖到。”周彩云沮丧道。
福多多以前不叫福多多时,就是个大型菜场。
被林麦接手后,由于生意好,菜场面积虽然没变,可人流量扩大了好几倍,叫特大菜场也不为过。
这么大个菜场,一天连一坛容量三十斤的辣椒酱都卖不出去,这生意的确太惨淡。
她家菜场自主经营的凉菜每天一共还能卖两三百斤呢。
不过林麦一点都不着急。
江城人虽然喜欢吃辣,但是不像四川重庆和湖南,无辣不欢。
许多家庭的餐桌一个星期也没几顿是吃辣的。
看看江城的名菜就知道:清蒸武昌鱼、菜苔炒腊肉,黄陂三合,龙凤斗……就没有一道菜是辣的。
说明江城人并不嗜辣,只是不怕辣,餐桌上很少有辣椒酱,买辣椒酱的自然就会多。
这是饮食习惯,并不是周彩云的辣椒酱不行。
等卖上一段时间,卖出名气,辣椒酱的销量肯定会上去。
这点林麦很有信心。
她拍了拍周彩云道:“别急,咱们的辣椒酱慢慢会卖得好的。”
她想了想,道:“我会把辣椒酱放在包好吃面点店,免费给顾客蘸小笼包和饺子吃。
吃的人多了,觉得辣椒酱好吃,会问哪里有卖的。
再让服务员告诉他们,福多多菜场就有卖的,辣椒酱不就卖得动了。”
周彩云将信将疑:“这样做真的能行吗?”
“肯定行。”林麦自信满满。
据说前世老妈妈创始人一开始卖的并不是辣椒酱,而是卖凉粉和冷面,辣椒酱只是这两个小吃的佐餐调料。
结果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行。
凉粉和冷面没卖出名气,辣椒酱倒颇受欢迎。
从此后,老妈妈的创始人就一心一意卖起了辣椒酱。
这个传说有多少水分不重要,作为营销手段却相当打动人心。
就像陈胜吴广想起义,又怕他人不服,更怕师出无名。
于是命人用朱砂在白绸子上写上“陈胜王”,塞进鱼肚子里。
让众人相信他是天选之子,因此心甘情愿跟着他和吴广起义。
林麦打算也来这招,等时机成熟,给自家辣椒酱来一波这样的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