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笑得越发快意。
灵锡和青徽宗众人却如有被重锤狠狠凿穿天灵盖,眼冒金星,血气翻涌。
傅白莲忍不住骂道:“你这心理变态的狗东西,有本事明刀明枪地与修真界开战,把修真界所有人打服了,你自然有威严,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耍甚么威风!”
毗昙更是面色苍白到一丝血色都无,一向不动如山,如碧海平静无澜的眼里罕见出现怒意,心神剧震间,胸口一疼,不由踉跄了一下,喉口涌上一丝腥甜,却又强行压下。
他怎能如此残忍的对她?!
她待人接物一向周到有礼,聪明机智,虽然生性跳脱,说话有时候也气人,可从不轻易发脾气,善良又体贴。
这样讨喜的小姑娘,没有人能忍心苛待她。
可是……
眼下他听到了什么?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被人虐待,被人欺负,受尽了委屈和侮辱。
他推开温玉欲要搀扶他的手,握紧了手里的碧玉珠串,声音冷得像冰,“样貌天生,并未她所愿。她若有选择,想必她比你更讨厌那张与你心上人相似的面容。她什么都没做错,你为何要对她下如此狠手?!”
“狠吗?”裴辛困惑地思索片刻,疑惑道:“那你要是知道本尊后来还把她所有修为都毁了,让她再无生还的可能,是不是更不能接受?”
是了,佛门这些秃驴都是这样。
天天端着一副悲悯众生的样子,张口慈悲,闭口大善,肯定觉得他这行为狠毒了。
不然的话,怎么和青徽宗这些人凑一起来救人了?
裴辛看着立场对立的毗昙,视线在他暴出青筋的双手上停顿了片刻,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说来,你们还应该感谢本尊。她伤成那样,活着也是痛苦,本尊直接把她送入轮回,让她再无痛苦,不正是一件大功德吗?怎么毗昙尊者不赞赏本尊难得的菩萨心肠就算了,还一副玉瑶和本尊拼命的架势?”
他眼角微微上挑,望着毗昙,神情得意又狂妄,似在说杀了无辜之人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身为佛门巨擘,难道会因为这两三句话动嗔心,当众杀了他不成?
他这一动手,可就是立马把万佛宗也拖入战场里了,他敢吗?
裴辛料想,毗昙是不敢的。
不然这三年来,有无数的机会可以联合青徽宗一举剿灭魔界,可他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守在魔界外围,不曾逾越半分。
生性慈悲的佛者,这是担心造成生灵涂炭啊!裴辛在心底暗暗说道。
对于毗昙来到魔界的目的,他更是心如明镜。
既为了保护青徽宗不受伤害,也为了阻止青徽宗酿成大错。
毕竟,他如今是魔界之主。
在位期间算不上多出色,但也没烂到哪里去,至少魔族在他统治下,无人敢乱惹事,与修真界的相处虽然小摩擦不断,但大体还算是和平的。
他这样地位的人,要打要杀,都必须经过好好的考量和琢磨。
尤其是对于精于算计,与魔界毗邻的修真界来说,这更是一件大事情。
谁能保证他死后,下一任魔尊能与他一样对修真界保持平和中立的态度,为了开拓疆土只向魔界后方的未知领域征伐,而不是选择与修真界开战呢?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裴辛可以说是一点畏惧都没有。
其实,不止是裴辛这样想,修真界各宗门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好好的,毗昙尊者去魔界做什么?
那是青徽宗的弟子,又不是万佛宗的弟子,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他就是去看着青徽宗这一群疯子的——
灵锡和几个徒弟想杀一些魔修泄泄愤可以,但是真要出手杀了裴辛,毗昙尊者肯定要出手阻拦。
抱着这样的想法,各宗门心下大定。
平日里,闲暇无事的时候就围观一二,看看热闹,增加点谈资。
其余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