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青徽玉瑶!
他视为朋友的小和尚,就是他心心念念要杀的人。
这一认知,堵得戚缘胸口发闷,无法再思考任何的事情。
他蹲坐在地上,盯着床上搂着被子呼呼大睡的小和尚,不,是青徽玉瑶,思绪一片慌乱。
直至院子里传来轻悄的脚步声,他才回过神。
深呼吸了几个来回之后,气息渐稳,纷乱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头脑也渐渐清明。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叩叩叩……小玉,你在吗?”
床上,玉瑶蹬了蹬被子,捂住耳朵,继续呼呼大睡。
“小玉,小玉……”门外之人并不放弃,反而提高了音量,继续拍门。
“唔……”
玉瑶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揉着眼睛坐起身,问道:“谁啊?”
“清月。”对方回答。
清月?
玉瑶眨了眨眼,套上鞋子,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上前开门,“你怎么来了?”
清月手里提着三大坛子的酒,浑身上下都冒着酒气,失落黯然道:“来找你喝酒。”
“还有我。”
虞姒姿势妖娆地倚在门边,见玉瑶探出脑袋,笑着对她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玉瑶一愣,怎么连虞姒都来了?
许是察觉到她的疑惑,虞姒指了指清月,丹凤眼里流光溢彩,红唇里溢出一声叹息,“陪着伤心人一起来的。”
哦……
玉瑶看了眼“伤心人”清月,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看着明显喝了不少酒的清月,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酒,问道:“外面还是里面?”
虞姒妩媚一笑,抱臂站直了身子,含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直爽的性子。到院子里喝吧,风景好,地方也宽敞。”
语毕,斜了一眼清月,戏谑道:“待她发起酒疯来,咱们也容易躲开。”
玉瑶点头道:“也是。”
听到这话,清月立马不满了。
她打了个酒嗝,不高兴道:“我的酒品一向不差,你们着实多虑了些。”
玉瑶和虞姒见她眼神有点儿迷离,明显有点儿醉了,也不至于跟她较劲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是我们想要在外面。”
说完,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她往院子里走。
待三人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下,玉瑶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上来?毗昙尊者知不知道?”
若是知道的话,他怎么会默许有人在云玉峰饮酒呢?
“就这么上来的呗。”清月拍开一坛子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眼圈发红道:“如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管得着吗他?我堂堂瑶池宗宗主,身份与他相当,还要看他脸色不成?”
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又“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酒。
见玉瑶和虞姒都干坐着,直接将剩下两坛子酒都拍开了,推到二人面前,豪气万千地说道:“喝!这都是我瑶池宗的百年佳酿,你们陪我一起喝。”
“不喝的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看!”
玉瑶和虞姒对视了一眼,学着清月的样子,抱起酒坛子喝了一大口。
别说,还挺好喝的。
有点辛辣,但更多的是清甜。
玉瑶双眼一亮,没忍住又喝了几口。
虞姒抬手制住了她,低声提醒道:“此酒香气浓烈,醇馥幽郁,酒劲十足,你还是少喝点。”
“没事。我酒量好着呢。”玉瑶小脸通红,呼出热热的酒气,很是大气地拎起酒坛子,喜滋滋地喝了两口,又添上一句,“我从来没喝醉过。”
虞姒一听就没再拦着她。
殊不知,她上下两辈子根本就没喝过酒!
既然没喝过,又哪里来的醉酒?
“原来小玉的酒量这么好?!”清月美目圆瞪,有些吃惊了,“要是早知道小玉会喝酒的话,我早就来找你一起喝了。”
玉瑶抱着酒坛子,只觉得脸上滚烫,眼神开始有点儿涣散,大着舌头道:“现在也不晚。”
“也是。”清月举起酒坛子,“来,大家一起喝,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玉瑶站起身,第一个响应清月的号召,抱着酒坛子“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半,一抹嘴巴,又坐了下来。
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些兴奋,总想找个人说点心里话。
虞姒酒量不好,不敢多喝,只能跟着浅酌两口意思意思一下,看看狂饮不止的清月,又看看乖乖巧巧坐在一旁,两眼亮得惊人的玉瑶,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清月宗主今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好好的,怎么大白天就喝起酒来了?
玉瑶眨巴着眼睛,歪着脑袋看虞姒,“你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
方才,她还在宗里和浪三辰为宗内的事务忙得焦头烂额呢,清月突然闯了进去,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直奔云玉峰来了。
问她原因,她也不说,只是眼眶发红,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神情悲戚。
玉瑶幽幽叹了一口气,“哎,都是因为男人啊!”
“男人?你是说毗昙尊者?”
“除了他还能有谁?”玉瑶往虞姒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道:“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毗昙尊者他……不行了!”
不行?
什么不行?
虞姒有点儿懵圈,“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办法一夜七次了。”玉瑶喝了一口酒,想了想,使劲摇头道:“不对……嗝,是一次都不行。”
“一次都不行?”虞姒丹凤眼微瞠,惊得差点打翻手边的酒坛子,“小玉,你、你是不是喝醉了?”
所以才会胡言乱语。
“喝醉?”玉瑶斜睨了她一眼,瞪着眼睛道:“我从来没喝醉过!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醒了!”
“不信的话……”她皱起眉,虚虚指向清月,“你问问清月,看着是不是真的。”
虞姒下意识看向清月。
清月面如芙蓉,脸上泛着酒后的红晕,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小玉说的都是真的!”
她不顾及形象,往地上啐了一口,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要落不落,“我一开始是不信的,结果与他一起去找无名子,无名子帮他把脉诊治了之后,偷偷告诉我,他是真的不行了!”
话音一落,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玉瑶拍着她的肩膀道:“没事,修真界的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
清月哽咽了一声,泪眼朦胧地看向玉瑶,“可是,可是我这些年认识的男修,也只有毗昙和灵锡宗主两人啊!”
至于盖天扬、卢郁元、无名子等人……
那些老的老,普通的普通,在她眼里完全就是木头桩子。
玉瑶幽幽叹了口气,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直指被毗昙不行的消息惊得呆滞的虞姒道:“虞长老眼光好,经验足,认识的人也多,可以帮你留意留意。”
边说边朝着虞姒使眼色。
虞姒回过神,点头道:“你若是真想找的话,我可以帮你留意一番,保管让你满意。不过……”
“毗昙尊者真的不行了吗?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