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霜雪般冰冷,玉瑶抬头一看,就对上一张不苟言笑的面容。
戚缘坐在树上,背着树干,凤眼微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怎么又是你?你跑来云玉峰做什么?”
别是兽性难改,每天到处窝草丛吧?
戚缘眉宇间的阴郁一如既往浓重,再次见到万佛宗这个小和尚,也是一脸无语,习惯性皱眉冷声道:“你大晚上不待在峰顶休息,跑到山脚做什么?”
方才看了一会儿,就跟无头苍蝇一般,在树林里到处乱窜,比猴子更像猴子。
玉瑶冷哼一声,“这可是云玉峰,是万佛宗的地盘,还没问你来此做什么,你倒管起小僧来了……”
戚缘瞥了她一眼,冷眉相对,不禁嘲讽道:“你这话,谷宗主知道吗?”
“知道不知道都一样,反正云玉峰是万佛宗暂居的地方,你个风清门的大晚上鬼鬼祟祟来此,定是居心不良!”
“那你呢?”
“小僧这是在巡逻,保卫万佛宗众人的安危。”她站起身,仰头看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满脸的正义,“果然不出小僧所料,一下子就抓住了你这个贼人!”
面对小和尚的指控,戚缘毫无表情,大有破罐子破摔,爱咋咋的躺平姿态。
他寡漠地收回视线,淡淡道:“你大可叫人来试试。”
“你别以为我不敢。”
对此,戚缘神色淡然,镇静无波。
玉瑶:“……”
好吧,她不敢。
刚得罪了毗昙,哪里敢回去啊?
一想到对着毗昙胡言乱语了一大堆,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找来彻心等人,誓要揭穿毗昙的真面目,玉瑶就尴尬得说不话来。
师父那边发了好几条的信息,也不知道是还没醒酒,还是认为让她待在云玉峰更好,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刹那间,玉瑶就觉得人生黑暗了。再想到没有灵锡来捞人,自己要接着待在云玉峰,迟早要回去面对毗昙。这……
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天啊!
为什么人生如此艰难。
她抱住头,与内心小人一样颓然跪地,以头抢地。
戚缘:“……”
他冷眼看着树下的小和尚放完狠话,然后转了两圈,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猛磕头,也不在意,反而微勾了起唇角,“怎么?知道打不过,识时务地跪地求饶?”
玉瑶抬眼看他,面容俊俏清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细碎的星光,看着是挺讨喜的,说出的话却让戚缘差点气得后仰,“是啊,可惜条件简陋,手边没有清香,这三根杂草就将就将就,你老人家慢用。”
说着,随手揪起三根杂草,像模像样地朝他祭拜了一下,插在了他脚下的泥土里。
做完这一切,看到戚缘的表情瞬间变得铁青,玉瑶心里高兴了。
不欲与他多说,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身就要离开。
却听到戚缘忽然开口道:“小和尚,江钉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什么意思?
玉瑶顿住,回头看着他,等待下文。
可是等了半天,对方似乎都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玉瑶看了眼树干庞大,枝繁叶茂的古树,挽起袖子,甩了甩早已脱力的腿脚,开始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戚缘嘴角一抽,凤眼里满是嫌弃,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真不知道万佛宗怎么会收下你?像你这么没用的,在风清门连看山门的机会都没有。”
玉瑶“吭哧吭哧”往上爬,还不忘分心怼一句,“所以小僧机智,一开始就选择进入其他宗门,完全没考虑过拜入风清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