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老套的说法。
这样的解释，明镜里的屠康并不信，声音越发冷硬，“如果不想死的话，你最好赶紧交代。”
“我真的不知道，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她被吓得快哭出来了，用尽全力去掰他的手，眼里带着水光说道：“我醒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块牌子，什么都没有……”
她只借用了房间主人一件衣服，即使衣柜里无数鲜亮华贵的衣裙，她也只拿了那一件最简单朴素的素青色长裙，梳妆台上数不尽的珠宝首饰，她更是一点都没有碰。
她真不是小偷，也真的失忆了。
看见他赤红的眼睛里闪过浓浓的杀意，她心里惊惧不已，扯下挂在腰间的牌子递给他，力求证实自己的清白，希望他能饶过她。
“不信你看，这就是我的牌子。衣服的话……如果你不想借给我的话，我现在就去换下。”
她眼里含着泪，小脸苍白，见他还是不言不语，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小声抽噎了两声之后，竟是两眼一翻，被吓晕了过去。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她，视线落在手里的牌子上，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玉瑶”二字，还附带了她的生辰——修真一千三百年历，丙辰年八月十五日，亥时一刻。
修真一千三百年历，丙辰年八月十五日，是他杀了她那一天。
抱着人的手，顿时有点儿发抖。
整个人竟像是瞬间脱力了一般，连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上却下意识护住了她，心甘情愿做了肉垫。
同样的生辰日子，同样的面容……
是她回来了吗？
他抱紧她，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睛有点儿发酸，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哑声说了句什么。
明镜外，屠康努力辨认他的嘴型，才发现他说的是她的名字。
他一手攥紧了她的生辰牌子，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声音喑哑地唤了声，“瑶瑶……”
“瑶瑶。瑶瑶。瑶瑶……”
一句一句，即使无人回应，他仍是乐此不疲，好似这样才能确定她真的存在一般。
与此同时，一滴滚烫的热泪沿着棱角分明的脸缓缓滑落。
是他错了。
错的离谱。
年少自认为的自持，实则别扭得可笑，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
结果，一错再错，直至无法挽回。
幸亏上天待他不薄，又重新给了他弥补的机会……
他紧紧抱着她，只愿余生他能陪伴她左右，好好补偿她，不再分开。
……
再后来，画风就开始诡异了起来。
屠康简直都没眼看，完全不知道自己竟是……竟是……如此无耻，放浪形骸的人。
不是在为魔族的人口问题做贡献，就是在找借口为魔族人口做贡献的路上。
阿弥陀佛。
他闭上眼睛，不自觉抚上手里的琉璃佛珠，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师父说得没错，他、他就是思想不纯，需要清正下本心。
他不敢再看明镜里的画面，在心里默诵着佛经，只道这些春宫画面赶紧过去，他好看看接下去的发展。
那人明显就不是师姐，师姐一向凶巴巴的，明镜里那人却娇娇柔柔的，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蒙蔽了双眼呢？
好不容易等那些面红耳赤的画面消失，明镜里又显示出他与那个冒充师姐的人，回忆起玉璞峰的日子。
一点一滴，有美好的，也有艰辛的。
屠康不知不觉就看入了迷，心里更是有些感动和说不清楚的酸胀感——
原来，师姐那么喜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