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美目一扫,是个身着青衣,二十七八岁模样的男修。
“你是何人?”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看到他身上有任何宗门的标识,不由微蹙着眉问道。
“我是戚缘,盖天扬的大徒弟。”
对方面容清俊,墨发用玉冠一丝不苟地束起,眉宇间隐有郁色,视线落在清月唇边的血迹上,顿了一下,目光凉薄如水,又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竟是一点出手帮忙的意愿都没有,甚至连手帕都不愿递一条。
清月有点儿茫然,茫然过后是委屈,更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愤怒。
真是个狗男人。
既是如此,刚刚何必假惺惺问她有事没事?
清月在心里暗骂,擦了把唇角的血,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是如何受伤的?”见她要走,戚缘突然开口问道。
清月抬起眼皮看他,冷笑了一声,“与你何干?”
“是与我无关。”对比清月的愤怒,戚缘平静得可怕,“我只是有点好奇,究竟是哪位修士能把堂堂瑶池宗宗主打伤罢了。”
至于她说不说,那是她的自由。
“你!”
对于戚缘看热闹的行为,清月心头的怒火更甚,“风清门戚缘是吧?我记下你了!”
戚缘点漆凤眼扫了清月一眼,眼神锐利,几乎一眼就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在气我不安慰你?不对你嘘寒问暖?”
被这乌黑敏锐的目光一瞥,清月心里猛地漏跳一拍,回想刚刚戚缘说的话,如花娇艳的面容上顿时飞上两片红云。
是气红的。
“一派胡言!”
他又不是毗昙,她何时需要他的关怀了?
戚缘瞥了她一眼,没有与她争论的意思,垂下眼,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是从青云峰下来的?峰顶东面那小院,住的是何人?”
“是灵锡的哪个徒弟?”
“想知道?”清月挑眉看他。
戚缘乌眸沉沉,盯着她点了点头。
“我为何要告诉你?”清月冷嗤一声,“想知道不会自己去看看?”
扔下这么一句话,清月转身就走,心里暗道:最好也被季寻心那家伙打一顿才好!
戚缘留意了眼清月的神色变化,凤眼里闪过一丝暗色,遥遥望着青云峰顶上的小院,伫立片刻之后,亦是转身离开。
……
虽然还是要继续装病,可是经过季寻心的说情之后,毗昙尊者总算高抬贵手,不再逼迫她抄写经文了。
只是成果还是需要验收的,今日便特地让彻心过来,把她前些天抄写好的经文拿去抽查。
彻心一来,还未等玉瑶开口,便率先说道:“小玉,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我发的讯息都不回?该不会是生我的气了?”
玉瑶偷偷瞄了一眼坐在窗边,正垂眸看书的季寻心,碍于他在场,没好意思大吐苦水,便道:“没,就是忙着抄写经文。”
“你给我发什么啦?我看看。”
一边说,一边掏出了玉简。
彻心制止道:“哎呀,我人都来了,还看什么玉简,当面说好了。”
于是,话题就拐向了前几日。
话说,那日见到清月从毗昙尊者的房间出来时,整个人都僵化在原地了。
更别提,清月破天荒地与他打了声招呼。
武僧彻心:“……!!!”
这一脸餍足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尊者不会真的着了这个妖精的道了吧?
忙不迭掏出玉简给玉瑶发了一条讯息,估计对方正在静养,并没有回复。
倒是毗昙从隔壁房间出来,身材颀长,仪容俊雅秀丽,如瀑的银发披散在身后,白色袈裟上的金线莲花,在暖暖的阳光下,流淌着耀眼的光芒,流光溢彩,更衬得他眉眼如画,气质脱俗。
“彻心。”他玄青色的眼静落在弟子身上,缓声吩咐道:“再去藏经阁搬些经书过来。”
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