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漓身着一袭黑衣，大大的兜帽遮住淡紫色的头发，病态精致的脸忽明忽暗，每一步，皆是死亡。
“听说你要想办法？想到什么办法了？”
他轻笑着发问。
廖记惊慌不安地往后退，说话舌头都打结：“你……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吗？没关系。”北冥漓的笑意越发灿烂，抬手间唤起密密麻麻的黑蝶，“死人，不需要懂。”
“啊！啊！”
廖记瞬间被黑蝶包围。
墙壁上的影子幽冷摇晃，只要他动一下，就会被吸成干尸！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北冥漓在他面前站定，琥珀眸瞳冰冷得不像人的眼睛：“闭嘴，知道吗，那两个人是我杀的。”
廖记惊愕地愣住：“什……什么？”
他杀的人太多了，他说的是哪两个？
“我那时还小，杀不了那个女人，我只能杀了那个男人。”北冥漓不紧不慢地自言自语。
廖记骤然反应过来，北冥漓说的是他爹娘！
原来他们是他杀的！
杀父弑母，北冥漓你怎么还没遭天谴！
月夜幽暗。
小巷仿若与世隔绝，只能听到北冥漓清澈松缓的声音。
“谁知道她竟然说我圆了她的梦，她一直想看到他垂死时，痛苦挣扎的模样！”
“然后……她便开始痛苦，要我也将她一并杀了。”
“我自然很乐意送她一程。”
北冥漓嘴角微弯，“你是唯一知道方面之事的人了，你说，你该不该永远保守秘密？”
廖记霎时惊恐万状，跪地求饶：“我会保守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啊！”
他的话音未落。
黑蝶便包围了他，死亡气息与血腥味蔓延开来。
北冥漓笑着深呼吸一口气。
血的味道，真美。
她的血……又是什么味道呢？
不，不仅是她的血。
“我也很想看到你垂死的模样……我……也会痛不欲生么？”
“我会如何呢？”
北冥漓低低地呢喃着，伴随黑蝶消失殆尽，“该去半神界了，先抓到她再说……”
翌日。
曾经长老院和神殿所在的地方仍是一片废墟，只是比刚开始平坦了些许，杂草都生出来了。
“嗡——！”
清晨，传送法阵毫无征兆地展开，三名身着白袍的使徒现身。
他们孤高冷傲地仰着头，准备接受神殿之人的跪拜。
然而。
不仅没人拜，连他们的脚下和周围，都是一片垃圾和杂草！
一阵风吹过，尴尬得脚趾扣地。
领头人紧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灵域灭亡了？”
“使徒大人驾到，竟无人应接！岂有此理！”身后的二人震怒，当即凝聚灵力重击地面。
“嘭！”
巨大的灵力波动呈弧线扩散开去，将废墟震得腾空，巨响终于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随后。
半神界的大人们降临人界的事就传开了。
姜耀率领文武百官，以最高礼节前去恭迎，乌泱泱跪了一大片人，如叩拜真神一般。
三名使徒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高贵气派。
领头人问：“这是怎么回事？神殿为何夷为平地？尔等如此不敬神明，必将遭受天罚！”
“天神息怒！”
姜耀跪趴在地上，头磕着地面，无比虔诚地道，“这都是因为邬延，私下豢养树妖，企图祸害整个主城，这才使得神殿坍塌，我等会全力修复！”
实际上。
因为长老院极其恶劣的所作所为，姜耀需要杀鸡儆猴，才迟迟不修神殿。
只是他没有想到，半神界的人来得这么快！
“邬延豢养树妖？”
领头人皱眉，“据我所知，邬延乃灵域最至高无上的强者，他都要你们死，还有谁能救你们？”
身后两人立刻冷喝威慑：“还不快说实话！”
“是夜九！夜九杀了树妖和邬延，救了主城！”姜耀如实回答。
领头人不悦地道：“夜九又是何人？灵域出此强者，为何不禀报大神殿？把她叫来！”
“是是是……”
姜耀不敢不同意，立马吩咐下去通知夜九，然后请三位大人去皇宫暂时休息等待。
外围全是来瞻仰“天神”真容的百姓，几乎是水泄不通。
“听到了吗？神要见夜大人！夜大人也要飞升成神了！”
“什么神？不是半神吗？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啊。”
“嘘……你不要命了？”
众所周知，半神都觉得自己就是神，容不得他们这些愚蠢的凡民有半点质疑。
夜九这会儿正在极乐城打怪种田呢。
黎辛也在忙着暮红云的新演唱会，这是暮红云来主城的首秀，必然要办得隆重。
姜耀的人到了夜府，自然是半个人影也没找到，只能返回禀报。
“什么？不在？”
姜耀顿时冷汗淋漓，生怕那些使徒一个不顺心，就把他给灭了，换个皇帝。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被长老们操控的日子。
他这个皇帝当的，太失败了！
“嗯？”
领头人不耐烦地侧目，“那个夜九怎么还没来？”
区区凡民也配让天神久等？
“这……大人，像夜九这样的强者，需要她斩妖除魔的人很多，暂时寻不到踪迹，也在情理之中啊……”姜耀低声下气地解释。
小跟班冷笑着质问：“你的意思是，我们大人就闲了？”
姜耀狂汗如瀑：“不不……绝无此意！”
幸好大臣们机灵，拼命拍他们的马屁，想尽办法拖延时间。
很快又过去一个时辰。
姜耀已经用自己的汗洗了好几个澡了。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告诉夜九，半神界的使徒要见她，她指定是不乐意来的。
说不定还会趁机收一笔“见面费”。
关于某女的土匪行径，姜耀表示一清二楚。
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和小命，他叫来人：“重新去请，就说朕准备了盛宴。”
说到吃饭，夜九再怎么样也会来溜达一圈的。毕竟她身边还有两个，嗯，饭桶。
“是是。”
侍卫立刻前去。
正好快要到吃午饭的时辰。
夜九终于慢腾腾地踏入皇宫，扛着大砍刀，大老远就喊：“老姜啊，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好吃的！好吃的！”
一堆饭桶在后面嚷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