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干扰对她而言等同于没有。
夜九灵活地闪避开,挑眉嘲讽:“什么嘛,就是大一点儿的小鲤鱼而已!”
说着又是几剑扫过去,将鲨鱼的血肉无情破开!
公爵小姐冷哼:“贫民中有如此实力的鲛人,很少见呢。”
“脸蛋不错。”公爵公子的目光凝聚在夜九的脸上,笑容兴味十足,“勉强能做个暖床的。”
“这等货色哥哥也瞧得上。”
公爵小姐幽幽叹气,“也不怕脏了自己的床。”
卑贱到上岸卖鲛人之息给人类,身上早就沾染上人类的臭味了。
若侥幸赢得决斗,做做粗活已是最大的恩赐。
给哥哥暖床?她还不配。
“我喜欢带刺的珊瑚,有味道……”公爵公子评价着,忽然,笑容逐渐消失。
夜九不慎被水流卷出去,一直盯着她的帝褚玦伸臂接下。
两人相视一眼,满是信任和缱绻的温柔。
“看吧,我就说了。”公爵小姐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脏上加脏,臭不可闻。”
贫民配拥有爱情?
真是令人作呕。
公爵公子却再次笑出声:“在他面前玩儿他心上人,岂不是更有趣?”
只是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刺激非常。
夜九本让冥琊保护蓝溪。
然而。
鲨鱼一碰到他,他周身就泛起磅礴的水刃,根本不需要动手,就轻松秒杀鲨鱼!
旁人还以为是蓝溪出的手,只有距离最近的冥琊看清了。
这个鲛人……
不简单!
蓝溪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一个个鲛人在他面前被撕成碎片,即便他尽力去救,还是死了一多半。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蓝溪望着血红的海水,眉头紧皱。
“啧。”冥琊不屑地摆手,“满足肮脏的欲望呗。”
蓝溪还是不懂。
他像是一块被保护得很好的宝石,清澈剔透,不属于这个残酷的世界。
鲛人大多只拥有水灵源,夜九和帝褚玦都没有,他们只能用灵力击败鲨鱼。
因此费了一些时间。
这时才刚刚收手。
在厮杀中活下来的,除了夜九四个之外,就只有另外两个幸运鲛人。
那两个鲛人趴在地上抱着头狠狠战栗,到现在还在念叨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血水朦胧刺目。
公爵小姐娇笑:“这次不错嘛,有六人胜出。”
又多了六个耐玩的人偶。
“六个太多了,而且……那两个明显是废物,活着也是浪费食物。”公爵公子残忍地笑着,扬声道,“喂,角落里那两个,你们想离开这儿吗?”
话音一出。
两名鲛人一看是公爵公子,立马充满希冀:“想!想!”
“那边。”公爵公子抬了抬下巴,“出去吧。”
蓝溪看着两个鲛人感激涕零地磕头拜谢,迫不及待向一扇小门游过去,心头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
小门一关。
便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
大量血液从门缝中冒出来,染红了他的眸子。
蓝溪感到浑身冰凉,这个黑暗残忍的地方,真的是他的家乡吗?为何他不敢认?
“你们四个,恭喜啊,赢得决斗成为我们的仆人了。”
公爵小姐轻蔑俯瞰,命令道,“现在趴下,爬到我们面前来,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忠诚。”
那副姿态。
好像面对的是四条狗。
“该死的臭鱼……”冥琊恼怒地眯眸。
帝褚玦环视四周,开始思考硬闯出去的可能性。
夜九凌冽地勾起红唇,将大刀一抗:“人鱼什么味儿,爷还没尝过呢。”
大爷不发威,真当他们是病猫?
不过是更麻烦些罢了。
又不是没被追杀过。
公爵小姐似乎看出他们的不情愿和试图反抗的心,冷冷地一笑,正要下令让他们吃些苦头。
忽然。
“公子!小姐!公爵大人有急事唤你们!”
一名鲛人奴仆游过来,火急火燎地说道。
看来真有急事。
“算了,先带回公爵府,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公爵小姐吩咐。
公爵公子早已走出十几步:“教训这些杂碎当然没有父亲重要,快走吧。”
忽然间。
公子和小姐都走了。
夜九挑了挑眉:“看来不用打架了。”
也是好事,不被追杀,游走在鲛人王国会更方便。
狱卒打开铁门:“出来,跟公爵府的人去吧。”
夜九四人终于离开斗兽场,鱼尾上依旧锁着镣铐,被公爵府的侍卫拉着穿过珊瑚山,前往城市。
他们走的是人少的小路,没见到几个鲛人。
不久,贺兰公爵府就到了。
从后门进去,一名鲛人掏出簿子:“叫什么名字?”
夜九四人如实相告,这时才解了镣铐,被领着进入奴仆们居住的地方。
管事训诫道:“能进贺兰公爵府,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一定要听话,主子就是你们的生命,明白了吗?”
“明白了。”
夜九敷衍应声。
奴仆居住的地方,与前院主人们住的地方,都在一个府邸,却有天壤之别。
“你们先进去,待会儿有人带你们去做工。”管事颐指气使,看都不屑多看他们两眼,径直离开。
小汤圆瘪瘪嘴:“狗仗人势的小瘪三。”
他算哪块小鱼干?
夜九等人进入屋子,发现这里是一处四合院,每间屋子都有一张大通铺。
一个铺子可以睡十几个鲛人,拥挤不堪。
环境极差。
海水中还弥漫着奇怪的臭味。
“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对母上大人的亵渎!”冥琊双手抱臂,气不打一处来。
时至中午。
鲛人奴仆们刚好做完工回来,一个个筋疲力尽,没精打采。
哪怕是终于要干饭了,他们也没半点精神。
因为饭食差得离谱。
连鱼肉都没有,只有一些珊瑚渣混海草,可能还有贝壳碎屑,既难吃又不干净。
“天天都吃这个……不如死了算了……在地狱吃的都比这个好吧?”
“谁让咱们是犯人出身呢,活着就不错了。”
“是谁让我们穷困潦倒,不得不去卖口气的?”
“嘘……!”
鲛人们说着说着,忽然一瞬间安静下来。
夜九四人坐在餐桌旁,抬头向另一头的门口望去。
只见六个趾高气扬,油光满面的鲛人游过来,巡视着四周,好像国王巡视领土。
其中一个问:“新来的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