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安靖抿了口茶,便说道:“上次千莲姑娘卖于我的那株兰花,不知道千莲姑娘手里可还有?实不相瞒,家母极爱兰花,上次那株兰花我已经送与家母,家母极为喜爱,可哪知道兰花竟然被盗, 家母为此一直心情郁结,所以,我这次才来桃源县,便是想要找姑娘再买一株兰花的,最好能与之前那株相差无几,当然,银钱方面姑娘无需担心。”
说罢,安靖又笑道:“本来打算宣了旨之后,便去寻姑娘,哪知道竟然这般巧,千莲姑娘也住在桃山村。”
听了安靖的话,阿蔓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了看千莲,好家伙,原来她偷的那株兰花是大王卖给这个世子爷的啊,怪不得第一次见面她拿出兰花的时候,大王的表情那么奇怪……
也怪不得那株兰花上的气息跟大王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株兰花如今还在她这里呢,可却不能拿出来,要不然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偷盗兰花的名头,说不得还得连累大王……
阿蔓坐在一旁心中千结百转,就见千莲微微一笑,对安靖说道:“世子爷,那兰花是我秋天的时候在山中无意间采得的,我记得当时那里还有一两朵的。”
那石缝中的兰花,千莲自然是都采了的,当时白玉池中只有金色淤泥, 她便将那兰花种在了白玉池中,后来,白玉池恢复,灵泉复原,所幸当时采兰花的时候挖了不少泥土,她便寻了两个陶罐,将那剩余的兰花种在了陶罐中,如今这些日子过去了,那白玉池中的兰花开得更胜往昔,品相早就超过了当时卖给安靖的那株兰花。
安靖听了千莲的话,心头顿时一喜,忙问道:“千莲姑娘可还记得采摘兰花的地点?”
“倒是记得。”千莲笑道:“只是,如今已经入冬,只怕那兰花已然凋谢了,况且如今下了几次雪,那山路也不好走,怕是不好寻, 若是要去寻找兰花, 也只能等到明年了。”
“你说得也对。”安靖点了点头,心中蓦的轻松下来,能寻到就好,哪怕兰花未开,将那花株挖了带回京城也好,总归是能开出一样的兰花来的:“如此,便等到来年春天吧,到时候要麻烦千莲姑娘了。”
“世子爷言重了。”
“长安。”安靖便唤了长安一声。
长安会意,忙取了一个木匣子出来递给了安靖,安靖便将那木匣子推到了千莲面前。
千莲不解:“世子这是……”
安靖便笑道:“这只是本世子的一番心意罢了,这里是一千两银票,还望千莲姑娘笑纳。”
“事情还未做成,无功不受禄,这些银票我不能收……嗯!”
千莲一向有自己的行事准则,答应的事情没有做成,她是不会收取报酬的,只是,她的手一碰到那木匣子,便感觉到一丝灵气钻入了指间,不由轻呼一声。
安靖不明所以:“千莲姑娘,怎么了?”
不止安靖,阿蔓也莫名的看着千莲,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话说到一半儿就顿住了。
千莲回神,便将手从那木匣子上面放了下来,看着木匣子四角上充作包边的木头说道:“这木匣子上的木料,民女喜欢得紧。”
“哦,你说这个啊。”安靖便指着那包边说道:“这是水西的铁木,坚硬如铁,虽然纹理好看,但太过坚硬不好雕刻,所以一般只用作装饰和包边罢了,怎么,千莲姑娘喜欢这铁木?”
喜欢,喜欢极了!
千莲心里狂喜,如今这市面中的符纸太过低级,她所画出来的符箓受符纸的限制,能发挥的力量十不足一,可眼前这铁木却是炼制符纸极好的灵材。
坚硬如铁?不怕的。
虽然她如今的神魂灵识在外界无法施展,但白玉池可是她千莲的老巢,在白玉池中她的神魂灵识都是不受限制的,再有白玉池中那团灵雾的加持,炼制那铁木还不跟玩儿似的?
等有了这铁木,再寻到几种辅助的灵材,就能炼制符纸了。
“世子爷有所不知,我爹是木匠,从小耳濡目染,所以民女对各种木材很是喜欢,这种木材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所以一时有些好奇,还请世子爷莫要见笑。”千莲赶紧把陶知义拉出来做挡箭牌。
千莲家的情况,安靖已然知晓,听了千莲这般说自然不会怀疑,于是便笑道:“原来如此,若是千莲姑娘喜欢这铁木,回头我让人送些过来就是。”
眼前的这铁木有灵气,可不代表所有的铁木都有灵气,千莲忙问道:“可是与这几块铁木一样的?”
安靖看了看那铁木,当初做这木匣子的时候,他特意吩咐木匠用最坚硬的铁木包边,之后好像还剩了两三根,于是便笑道:“这样的自然是有的,不过并不多,只有两三根而已。”
“千莲厚颜,便想世子爷讨了这几根铁木,至于寻兰花的报酬,民女只要这铁木就好了。”千莲忙说道。
安靖摆了摆手:“一码归一码,这铁木是本世子送与千莲姑娘的,与那兰花不相干。”
千莲见安靖如此说,便也没有反驳,等回头送她几张符箓便是,于是便点头道:“如此,就多谢世子爷了。”
“哈哈,好说。”看千莲不似平常那般矫情做作的女子,安靖心中也畅快,便说道:“等过几日我回了京城,便让人送来。”
“好,有劳世子爷了。”
刚说完,千莲便发现阿蔓暗中催促自己赶紧离开,她虽然不知道为何阿蔓会如此,但想来并非无的放矢,忙与安靖说定了来年开春上山采兰花的事情,便打算告辞离开了,又拗不过安靖执意相赠,便只得收了那一木匣子的银票。
“世子,那千莲姑娘居然会喜欢木材,倒是稀奇得很。”等到千莲和阿蔓离开了,长安便笑嘻嘻的说道。
“倒是个与众不同的。”安靖微微一挑眉。
“什么与众不同?”安靖话音刚落,院子里便想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