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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作者:林萨字数:5083更新:2022-04-23 21:51

沈嘉佑在车祸的时候就受伤,内脏破裂出血,脑震荡,他一直硬撑着,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差一点没有了命。

在他抢救的时候,辜弘那边也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他一直都有案底,现在被抓了,不是死刑,也是关到死,都不需要人运作什么。

虞世尧去吸烟区待了一会,顺便又联系了一下失联的季泽,回来的时候,沈嘉佑终于被推了出来。

还是一套官方的说法,二十四小时能醒过来,就算渡过了危险期。

沈嘉佑身边没有亲人,唯一的季泽也联系不上,沈嘉佑没有在二十四小时里醒过来,虞世尧马上联系了美国的医院。

在起飞的一瞬失重感中,他的眼角突然动了一下,像是含着某种不好的预感。

昼夜颠倒地两天过去,虞世尧站在窗边,看着西四区早上十点的太阳,给刚刚下晚自习的简然拨去电话。

在他打去第二个的时候,简然那边才接起来。

虞世尧告诉他自己现在在美国的时候,他声音有些发紧——他现在应该陪在简然身边。

但是沈嘉佑这边昏迷着,沈家的事都轮在他身上,还有辜弘那边.......

他有很多的解释,现在却不能像之前一样轻松说出来,好像他不能陪在简然身边,是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

简然听完他的解释,又沉默了一会,说:“你不用告诉我这些。”

他以前找到机会就往虞世尧的世界钻,不管是见他的朋友,还是去陌生的聚会,都不需要虞世尧说什么,他都敢去,为的就是从边边角角,从只言片语,听一些虞世尧还不想和他说的事。

现在虞世尧主动告诉他,他说自己不想听了。

虞世尧指尖在窗沿的瓷砖上点着:“我明天回来,好不好?”

“我没有不高兴,其实我很早就很想和你说了,只是怕你觉得我在闹脾气。”像是憋了很久的话,他说起来很快,也很平静,“之前有人和我说,比起在一起,有回忆也挺好,我觉得说得挺对。之前是我太不成熟了,以为只要在你身边,就会让你喜欢我,我知道这样很烦人。”

他像是虞世尧莫名其妙粘上的一粒苍耳,又小又顽强,浑身都是条件,把虞世尧死死缠着,好像这样就能粘着人一辈子。

可是虞世尧没有义务要回应他任何感情,不是喜欢一个人就占着理,他不请自来,谁都不能怪。

他不想继续剖析自己一开始就难看的喜欢,说:“一开始我就不清醒,现在想清楚了,以后你也不用继续迁就我,我……”

虞世尧拿出一支烟,打火机发出一声轻响,打断他的话:“我没有在迁就你,为什么要这么否认自己?然然我……”

像是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简然继续说:“你真的不用可怜我,没有你在,其实对我没有影响。而且我也没有多少时间让自己胡闹了,以后要是因为你影响我自己的未来,我可能会后悔。之前的事,对不起,是我太不自私了,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电话挂断的时候,虞世尧把没有点燃的烟揉碎在手里,皱着眉心看外面上东区耸立的楼厦。

简然自我否定的话,其实并不算对,他一开始也没有和虞世尧要很多,小心又谨慎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虞世尧刚开始就觉得好玩,后来又害怕麻烦,但是又不忍心让他难过,还是一次又一次给了简然希望。

就在他觉得一直哄着简然也不是不可以的时候,简然突然清醒了,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

虞世尧知道简然现在突然说这些话,很可能与季泽的话,还有那天晚上的事有关。

或许,只要虞世尧去哄他,给他两句承诺,简然就会像之前一样。

可是就像他自己说的,为了一个虞世尧赌上未来是不值得的,他的年纪,未来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虞世尧掐了一下眉心,转身投入了后面等着自己的繁忙事物,压下了那点不足为人道的多余情绪。

等着他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沈嘉佑昏迷着,沈家的事都交给他,还有辜弘被抓留下来的余震,他爸那边也需要一个交代,美国,金三角,还有日本三头跑,半个月后沈嘉佑醒过来的时候,他刚刚从日本过来。

输了半个多月的营养液,沈嘉佑都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七八个护工看着他,看着越发像是什么什么易碎的珍品。

至于季泽,还在南冰洋哪里飘着——他和沈嘉佑分手后,就自己去了南极,季家的人和虞世尧的人已经找了他半个多月,还没有联系上。

虞世尧把这个消息告诉沈嘉佑的时候,他看着电视,说:“可能是被熊吃了吧。”

他了解季泽,这个人就是一个幼稚鬼,别人越是找他,他越不会出现,说不定这次,连手机都是故意不带。

虞世尧交替着长腿,看他赌气的样子,笑:“南极可没有熊,再等几天,可能就有消息。”

沈嘉佑刚刚醒过来,不想提那个白眼狼,转移了话题:“简然呢?他的手没事吧?”

突然提起简然,虞世尧的笑脸凝住,明白沈嘉佑的意思后,眼皮动了一下:“什么伤?”

沈嘉佑:“简然没和你说吗?那天他为了救我,惹到了辜弘,辜弘踩断了他的手。不是,你真不知道?你这些天在做什么啊?”

自从简然说分手后,他们就没有联系过,虞世尧能知道什么。

虞世尧突然想起,那天刚把沈嘉佑送进手术室,简然陪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大概是一个小时,又或者更久。

当时简然走的时候和他说:“我该回去了,明天要上课。”

那他是一直忍着吗?

春节一过去,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尤其是高三生,过完年再回学校的气氛都变了。

这些不识愁滋味的少年,在挂出来的100天倒计时,还有学校的白日誓师大会上,后知后觉品出了一点紧张的情绪,这种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日俱增,高考那头巨兽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近,逐渐露出了庞然又险峻的样子。

三月初,第一次模考的成绩表还没有出来,班主任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在班里投影展示这次全市统考的排名。

“大家都考得不错,看样子都没有在假期里落下什么,有的人进步还是很大的,像季沛,周子范,宋涛,进步显著,下周班会上好好奖励。咳,我们班考得最好的,大家知道吧?”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班主任脸上的骄傲都要藏不住,像是要笑烂了一样,

大家也跟着笑,异口同声喊:“简然!”

班主任把成绩拉到最上面,第一排的名字就是简然,后面是他的学号,还有附中的名字,然后是一串叹为观止的成绩。

语文141,数学150,英语147。

大家配合“哇”了一声,其实心里没有什么波澜——因为平时简然也是这个成绩。

他太稳定了。

附中月考周考,所有大大小小的考试出了名的难,其数学更是难上加难,考一次“爽”一次,考两位数是家常便饭,只有简然不管怎么样,都在望尘莫及的水平线上。

这些成绩,不如他唯一一次发挥失常来得刺激,现在对这种成绩,大家都平常心。

简单高兴了一下,班主任在让大家自习的时候,单独把陈蓓叫出去,让她去劝简然来学校的成人礼,

“我试试吧。”陈蓓心里没有底,毕竟连之前的百日誓师大会,简然也没有来。

答应好班主任,下课的时候,陈蓓又被人围住,说:“草倍帮我们告诉简然,牛逼。”

有人问:“简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吗?”

“人不在,压力还在啊,我妈要是看到他这个成绩,又得嫌弃我了。”

“简然报的是哪一个补习班?我也想去。”

“人家是补习班的原因吗?是聪明。”

……

大家都围着陈蓓,七嘴八舌打听起简然。

之前简然在班里,他性格有点冷,阴沉沉地不爱说话,现在人没在,班里的人才敢向陈蓓光明正大问简然的事。

其实很多陈蓓也不知道,不过她还是想要解释一下,说:“人家简然学习的时候很认真的好吗?”

简然性格那么闷,以前除了学习也没有其他爱好,上课听课,下课做题,回家刷题,耳机里听的也是英语听力,周末不去图书馆,就去听讲座。

在最青春少艾的年纪,过得像是一个老学究。

“简然每天都有自己的学习计划的,他每学期开始前都会自己先看一遍新课本,然后列一个计划表出来。”这是简然从小的习惯,他独立惯了,喜欢有条不紊地做事。

别人看着简然好像淡淡的,很轻松就做到了现在这样,只不过是没有看到他高三之前,他从来没有玩过,都是坐在自己位置上一个沉默寡淡的影子,只有公布成绩的时候,才会被人注意到,让人惊异的存在。

陈蓓往后面空出来的位置看了一眼,轻声叹了一口气:“你们只是不知道他有多认真而已。”

放学后,陈爸来接人,陈蓓把模考的成绩告诉老爸,听到简然的成绩,陈爸马上就给简然打了电话。

陈蓓说:“我也要和简然说话。”

陈爸的手机连上车内的蓝牙,简然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陈蓓鼻尖发酸。

“叔叔,什么事?”

“然然回家了吗?蓓蓓说今天你们模考的成绩出来了。”陈爸说出简然那些成绩的时候,口吻带着骄傲。

简然“嗯”了一声,问了一下陈蓓的成绩,然后陈爸关心了几句他在那边的生活,要挂电话的时候,陈蓓马上说:“然然你生日回来过吗?”

简然犹豫了一下,陈蓓说:“回来吧,我们一起过生日。”

她和简然的生日差三天。

“班主任说学校的成人礼也要你参加。”

按照惯例学校的成人礼在三月的倒数第二周的周五,刚刚和他的生日撞上。

简然:“好。”

电话挂断后,陈蓓窝在副驾一张脸都是皱着的。

陈爸说:“又怎么了?”

“我想简然回来。”

简然在过完年后,就和其他地方补习机构签了协议,他们免费给简然补习,简然考了状元之后还要给简然十万。

简然在签协议之前,回去和陈家商量了一下。

陈家的大人没有一个同意。

简然很冷静地陈述,学校已经帮不了他,去进行一对一补习对他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但是不想去学校,找补习机构也该找近一点的,简然签协议的那个距离本市开车都要三个小时。

他又解释那个补习机构很有实力,而他自己想换一个环境。

陈家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他自己的想法。

因为简然暑假本来该去青训营,自己没有去,在上学期又放弃了保送的机会,而高考不会因为简然之前种种好看漂亮的成绩,最后也让他称心如意,他也需要为自己曾经的任性胡闹,付出一点代价。

现在要裸分去曾经唾手可得的学校,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陈爸一边开车,看陈蓓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就说:“要不是你闹着我们答应,我们能同意吗?”

本来大人都有点犹豫,陈蓓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了简然。

陈蓓知道简然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自己闷闷不乐地转了一个身,小声说:“又不是因为我。”

“什么?”

陈蓓看着窗外,闷声说:“没什么。”

外面是来来往往的车流——几乎都是来接学生的家长开来的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了一辆眼熟的车。

还想去辨认的时候,两辆车已经拉开了距离。

她想,海市这么大,总会有两辆一样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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