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然早上七点半就要到学校,虞世尧做了早餐,在他洗漱的时候,还帮他扶着小弟弟,让他尿尿,亲他的耳朵,声音低缓:“今天好好考试,考好了,给你奖励。”
简然只是想好好上个厕所,被他撩硬了。
虞世尧笑了一下,自己动手帮他弄出来,还笑:“最近是不是冷落了这个小东西,等你放假,我们好好补偿他。”
虞世尧的手带着茧,帮人弄的时候,特别舒服,简然牙齿打颤,又正经地挽回颜面:“这是正常反应。”
“那下面湿了,是不是正常的?”
简然闷着没有说话。
虞世尧还在背后笑:“是正常的,再磨蹭下去,我也硬了。”
然后抽纸帮他擦了一下,给简然提裤子的时候,虞世尧觉得自己真的当成爹了。
简然今天早上是前所未有的精神,眼睛亮晶晶的,在到学校的时候,他问:“你什么时候忙完?”
虞世尧说:“应该快了,要干什么?”
他们这次周末要考试,错开了和虞世尧在一起的时间,下次放假是周三的时候,简然说:“下周三,我想你陪我去医院。”
他不怕虞世尧知道自己的怪异,只是怕虞世尧不会接受。
虞世尧:“好,陪你去。快点进去,等会季沛看到我送你来,会来骂我。”
季沛这几天加了他微信,倒是不发消息,只是在他以前的朋友圈下面留下评论,阴阳怪气怨气冲天。
简然凑过去,说:“你亲我一下,我会考得很好。”
虞世尧捧着他的脸,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觉得简然就像是他的蜜罐一样,又甜又娇。
简然精神抖擞去了教室,季沛和陈蓓都很紧张,班主任也是,提前了几十分钟来教室,一直在教室后面散步——偷偷看简然今天的状态。
最后他们好像简然是要去参加高考了一样,在后面沉默又紧张地看着简然抱着凳子进考场。
辛苦憋了两天,当最后一门考完的时候,陈蓓才敢问简然考得怎么样。
简然说挺好的。
陈蓓松了一口气。
不过季沛心里却不放心,放学和简然一起送陈蓓回去,在只剩下两个人的路上,季沛才说:“你上次考成那样是不是因为虞世尧?”
简然摇头:“是我自己的原因。”
季沛不信:“你这样不行,因为一个人影响自己。这次只是平时的考试,那下一次呢?虞世尧要是在高考的时候给你弄出什么来,你怎么办?你知道那个说法吧,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你这装的还不是鸡蛋,是前途。”
难为季沛能说出这么一段话,都是他提前几天打好的腹稿。
简然:“不会的。”
“什么不会,你就是自己骗自己,你能每次忍下去,他却不会因为你收敛一点。”
看到简然不说话,季沛也觉得自己说话重了,又缓和了口气,说:“简然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简然:“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季沛不知道这到底旁观者迷,还是当局者迷,没有再说话。
简然想了一下,觉得他可能不太高兴,说:“要吃冰吗?”
“都降温了,还吃冰。”季沛皱眉说,“走走,去吃。”
要了两碗红豆牛奶沙冰,季沛突然拿起勺子喂了简然一口,趁简然茫然的时候,手机抓拍了一张。
“发给虞世尧,让他看看小男生之间的友情。”虞世尧在回复他某条评论的时候,叫他“小孩”。
简然想阻止,又讪讪低下头,说:“你别这么幼稚。”
“我只是想让他看清楚,他和你比,已经是一个老男人了。”
简然:“他不算老。”
看季沛无语的样子,简然换了一个话题,问起沈家的事。
本来按照遗嘱,沈耀把自己手里的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给了虞世尧一点,剩下的都给了沈嘉佑。
但是沈启觉得遗嘱作假,不仅揍了律师,还要求做遗嘱鉴定。
鉴定又要花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一个星期沈氏就乌糟糟乱着。
虞世尧手里的股份不算多,自己有整合了一些散股,还从沈嘉佑姑姑那里换了点,手里捏着的就有百分之二十一,远多于沈华的百分之十六,沈启的百分之十,成为是沈嘉佑之外最大的股东。
季沛以为他不太懂,就说:“就是虞世尧不怕麻烦,花钱花力,自己担了大头,现在沈启他们都恨他恨得牙痒痒。”
简然有点不懂虞世尧为什么要这么帮沈家,平时也看不出来,他和沈嘉佑关系很好,而且沈嘉佑身边还有一个不喜欢他的季泽。
虞世尧做什么多,季泽不是要被气死?
季沛很没有良心地说出季泽每天气得半死,回家就揍狗,顺便把自己家养的阿拉斯加犬给简然看,棕红色的毛油光水滑,只能用膘肥体壮来形容。
这只是虞世尧之前养的那只的儿子,本来送给沈嘉佑,被季泽接走了,现在每天都被季泽当成虞世尧的儿子在揍。
简然看着那只大犬,认真听季沛讲和虞世尧有关的事,手机突然就响起来。
是虞世尧打过来,他站在外面接起来,虞世尧声音有点沙哑,在那边喝了一口水:“和季沛在一起?”
“嗯,你忙完了?”
“没有,刚刚开完会。”
简然觉得是因为他看到季沛发的照片才打电话过来,心里有点高兴,说:“刚才季沛和我说,你之前还养过宠物。”
虞世尧“嗯”了一声,听到简然问他想不想再养一只,“我可以帮你照顾它。”
“不太想养,养个儿子还行,你要生吗?”
简然卡了一下,说:“我又不能生。”
虞世尧在那边低笑了两声,笑声顺着电流爬进简然的耳朵,像是裹着热气,让人耳朵发酥:“可能让我多喂几次就有了。”
“你……”
“简然,回家了。”季沛拎着两个书包走过来,看到简然桃红色的两只耳朵,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又被人骗着哄着的傻子。
虞世尧听到季沛的声音,告诉简然:“早点回去,不要和季沛走得太近,他说的话也不要信,他不会说我什么好话。”
他说得没错,在回去的路上,季沛又和说了一大堆虞世尧的坏话。
自从放心不下简然后,季沛的牙尖指数直线上涨,已经完全抛弃了贵公子美少年的自持和风度。
简然还是老样子,左耳进右耳出,一副仍人拿捏死心塌地没骨气的样子。
晚上虞世尧来了简然的家。
他还是不放心季沛那小子。
简然给他开门,就恹恹靠在他怀里,虞世尧第一反应是季沛又和简然说了什么,“怎么了?”
简然摸着肚子,说:“不舒服,好像是凉的吃多了。”
看他不想去医院,虞世尧从后抱着他,手掌放在他肚子上,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了心口一样。
这种温存地相依,让简然前所未有的满足。
简然又很会利用时机,他窝在虞世尧怀里,像一只软绵绵粘人的猫,贴着虞世尧的脖子,呼吸清淡。
别人都不看好他,但是他感觉自己已经要解开虞世尧这套题。
周三市里借用他们学校开会,周二下午大扫除后全校就放假。
简然想直接去找虞世尧,结果被陈蓓拦下来。
陈蓓本来不打算把自己偷偷找过虞世尧的告诉他——那天她和虞世尧打完电话后,虞世尧告诉过她,要是不想影响简然,就不要告诉这件事。
可是,现在为了不让他去找虞世尧,陈蓓还是什么都说了,最后带着哭腔说:“然然,不要找他,好不好?我真的好怕他在骗你,季沛那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敢和别人说,每天都睡不着,我总是梦到不好的。”
虞世尧隔他们太远了,就像是放在荆棘上的宝石,每个人都会多看两眼,心生惊艳,可是也知道那东西不会属于自己。
她和简然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兄妹还要深,她比其他人更怕简然受伤,更怕简然坠入歧途,忍了这么多天,害怕和委屈一起爆发,在路边哭得像是一个走丢了的小孩。
简然以前不知道陈蓓原来这么担心他,心里又那么害怕,轻轻拍着陈蓓的肩,站在一边,心里一阵茫然失措。
难道用和季沛说的那些话,告诉她,虞世尧现在已经变了,他对自己也已经认真了很多,他们真的在谈恋爱?
可是陈蓓是他的家人,这些话不能安慰到她。
听到简然说自己和虞世尧是在认真谈恋爱,陈蓓果然不信。
简然安慰她,想着不如今天带她去见见虞世尧。
他能感觉到虞世尧最近的改变,或许过不了多久,虞世尧就会真的喜欢他。
陈蓓用自己的手机给拿虞世尧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陈蓓声音有些发抖,问:“虞先生为什么还不和我哥分手?你不是答应了,要放过他吗?他”
虞世尧猜到是因为简然来找自己,让她情绪有些失控,在那边说:“现在和他分手对他影响不是更大吗?起码也要等到高考后。”
简然站在旁边,眼瞳一颤,心想,原来虞世尧给他的爱情这么短。
虞世尧今天心情非常遭。
陈蓓的电话来的很不是时候,但是她是简然的妹妹。
虞世尧等着陈蓓自己挂断电话,让自己的司机去把简然送到御江春苑,他在这里还有事要忙。
但是司机没有接到人,简然自己找过来了。
之前路过公司的时候,他给简然指过哪里是自己的公司,简然现在被拦在楼下,打电话给他,问他能不能下去接他。
虞世尧下楼接人,就看到两个还穿着校服的小孩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陈蓓还在哭,紧紧抓着简然的手。
虞世尧眉尖突然跳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刚才顺着陈蓓意思说那些话的时候,简然也在,眉心拧得更紧。
“简然。”他走过去,简然回头,说:“这是我妹妹,你见过的,陈蓓。”
虞世尧把简然拉到一边。
陈蓓心虚打量虞世尧,他今天在衬衫外套了一个马甲,劲腰直肩,腿长得像是男模一样,脸上带着一点疲倦,他客气对陈蓓笑了一下,桃花眼流转飞花,刚才零星的疲倦都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醉人的温柔和多情。
陈蓓恍恍惚惚想,简然是不是因为这男的长得太好看,被他多看一眼也能引得人面红耳赤,才会那么舍不得他。
简然对虞世尧说:“我本来不想来这里,可是陈蓓想见你,你要是忙,我带她走。”
虞世尧摸他的脸,说:“我今天有点事,等会让人送你们回去,你回去等我,好不好?”
简然其实不想被人看到他狼狈的感情,很平静,维持着仅剩的体面,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什么都不在意,说“好”。
虞世尧又单独和陈蓓说了会话。
简然不怕他会哄不了陈蓓,陈蓓比他还要好哄,而且陈蓓还有点害怕虞世尧。
果然,在他们坐上车回去的时候,陈蓓已经不哭了,看着窗外出神。
虞世尧没有和她说什么,只是提醒了她这么做只会让简然更难过,想到简然之前骤然黯下去的眼睛,陈蓓心里就愧疚得不行。
到她家的时候,陈蓓说:“简然,对不起。”
陈蓓欲言又止地离开,而司机把简然送到御江春苑。
一路上,简然的思绪都很空,他很少遇到不会做的事,一旦遇到,就显得非常茫然。
在看到站在御江春苑外面的女人时,他才渐渐回神。
虞世尧心一向耐心欠佳,今天尤其的差。
他刚才很想安慰简然,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把两人送走后,回到办公室,特助就战战兢兢来告诉他:“罗秋楠不见了。”
虞世尧狠狠掐了一下眉心。
他开车回到御江春苑,打开门就看到罗秋楠坐在沙发上,笑着说:“虞少。”
虞世尧脸上凝着寒霜,罗秋楠能找到这里,就证明她背后是有人指使。
但是他现在不想和这个女人浪费时间,让自己的人把罗秋楠拉出去,他在房间里面找简然。
简然没有走,就在房间里面写作业,背影看着很安静,虞世尧心底松了一口气:“然然,刚才被吓到了吗?”
简然:“没有,她非要进来,我就没有管她。”
虞世尧走过去:“她都和你说了什么?”
简然:“她说自己怀孕了,你不想这个孩子,让我帮帮她,她想要钱,只要给钱,她就会走。”
虞世尧牙关咬紧:“我没有碰过她。”
简然被他转过来,虞世尧才看到刚才那么平静和他说话的简然,已经泪流满面,捏着笔的手指骨发白。
“简然我……”
“别人说的话,你让我都不要信,那我该信什么?”简然看着他,眼角流下装不住的眼泪,他这次不想哭给谁看,只是控制不住。
简然在他面前已经没所谓地退路和自尊,他一开始就选错了爱人的方式,逼得自己现在只剩下狼狈。
“季沛告诉我,就算和我在一起,你身边也不会少人,我知道你需要逢场作戏,可是那我呢?我每天看不到你的时候,都会想,在你身边的人又是谁。”
这次他太难受了,从那个女人告诉他那些话后,他就身体里面就像是被吐空了,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冷,看着虞世尧的时候,就觉得什么都拧在一起疼,甚至不想去管虞世尧会不会迁就他的脾气。
简然恍然大悟:“是不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只是我自己在骗自己?”
“简然。”虞世尧把他抱住,“然然,你听我说,那个女人我就见过一面,没有碰过她,她也是今天才找上我,我会让人带她去做鉴定,那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不管虞世尧说什么,都安抚不了简然濒临崩溃的情绪。
“她说自己怀孕三个月了,那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想到过我吗?不,不是,你怎么会想到我。”简然又哭又笑,他和虞世尧一直都是很简单的关系,只是他自己一腔情缘,想要得太多,他呐呐自问:“我到底算什么呢?”
虞世尧按住他的手,说:“然然我是认真的,和你在一起后,我没有碰过其他人,我们等到鉴定结果出来,好不好?”
“然后呢?又什么时候不要我了呢?”简然不解看着他,濡湿的眼睫颤动,“等到我不好操了,还是等到我不可怜了?”
在简然想过和虞世尧分开的场景里面,没有比这一种更狼狈难看的了,他刚才留在这里,像是想听虞世尧一个解释,又像是要说服自己,最后还是什么用都没有,该结束的还是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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