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傅连琛之前,顾知夏从未见过还能有像他这般厚颜无耻的人,如今可真是叫她大开眼界!
“原来在你眼里我还是有点价值的啊,那么之后你又想做什么呢,不然你看看我还剩下些什么,什么东西对你来说是有用的,你都直接一口气拿走吧,怎么样?”
最后三个字,恨不得是顾知夏从牙缝中生生的挤出来的!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只怕早就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尖刃,将傅连琛千刀万剐都难以让顾知夏泄愤。
他可以直接说他是想要借着打压碧水云天的机会来和苏家争夺那块地皮。
可是他不能在明面上打着“是为了她”的旗号,实际上却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虚伪!
傅连琛一下子就慌了,他急于想要为自己证明,开口间竟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夏夏,你别听他乱说,苏锦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明明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开发商原本也更倾向于和他合作!
苏锦川明显就是在混淆视听,因为竞争失败,又要在碧水云天这件事情上吃亏,所以他自然想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不过你这当场狡辩应对自如的能力倒是让我十分倾佩!”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你别生气,夏夏你听我说……”
傅连琛一路追赶在顾知夏的身后,直到顾知夏走上了二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顾知夏要直接将房门关上的时候,一双手突然紧紧的扒住了门缝,让顾知夏楞了半秒钟的功夫。
然而还不等傅连琛从缝隙之中探出头来,顾知夏毫不留情的将房门狠狠的拍上!
傅连琛的手指直接被压在了门与门框之间,指尖瞬间充血,剧烈的疼痛让傅连琛脸色一白。
就这样来回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傅连琛的十指都快要渗出了血迹,可他依然不愿意放手。
偏偏就在这时,原本已经痛到麻木的手猛地抽搐了一下。
刚好让顾知夏将房门彻底关上,将他彻底拒之门外!
傅连琛最后一眼所见到的,只有顾知夏那张神色冰冷的脸。
“夏夏,你先把门打开,你听我说好不好?”
“砰砰砰——”
傅连琛敲了几下门,声音急促而又简短,足以见得他此刻是有多么的心急如焚。
可回应他的,却只有房门被反锁上的声音。
顾知夏拒绝和他交流,甚至连见都不想见他一眼。
“咚!”
傅连琛转身,直接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
墙灰抖落,整面墙壁似乎都跟着颤了颤,疑似微微凹陷出了一道弧度。
异样的情绪在心底里蔓延开来,堆积成了一块大石头,直接堵在了傅连琛的心口。
几曾何时,顾知夏也像现在的他一样,因为一个误会在他面前想要跟他解释无数遍。
可是他从来不愿意去听,更不愿意去相信。
原来这就是百口莫辩的感觉,无力而又绝望。
那么当时的顾知夏,会不会比现在的他还要感到难过?
一想到这些,傅连琛的心就如同被成千上万只蚂蚁给啃食掉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痛遍布他的四肢骸骨。
心脏,在一抽一抽似的疼着。
走廊里,渐渐归于了宁静。
静到傅连琛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过就连喘息,都变得略有些艰难了起来。
宋衍注意到了在楼上的傅连琛,他才刚走上来,就注意到了傅连琛已经被压到几乎快要不成样子的手。
顿时,心头一颤!
不过即使他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但大抵也能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天傅连琛在这里,受伤早就已经成为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顾知夏唯恐对他避之不及,想要逃避他的手段有时候也是十分的偏激。
但回回傅连琛还是这么上赶着找虐,宋衍甚至都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某种受虐倾向了。
“爷,你之前对顾小姐做过那么多事情,她现在若是真的很讨厌你的话,那么她的讨厌肯定不是在一朝一夕间形成的,所以你也不能这么着急,也不能将顾小姐逼迫得太紧。”
宋衍不禁皱着眉头开口劝解道,毕竟顾知夏本就不是什么乖张的性子。
只不过是这几年生活所迫,生生的折断了她的羽翼,将她的棱角磨平了一些罢了。
宋衍相信,如果没有顾煜的话作为她继续活下去的信念的话,只怕顾知夏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难以想象顾知夏之前究竟经历了多少的痛苦,才能够让她就连自己的生命都想要舍弃掉。
听到这些,迷茫将傅连琛整个人笼罩。
这个凭借着一己之力统领他的商业帝国从即将衰败走向巅峰的男人,此刻却显得十分不知所措。
是啊,现在的顾知夏,除了顾煜之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的心早就已经不在他这里了。
但唯一值得让傅连琛感到庆幸的是,起码顾知夏这个人,还在他的身边。
“嗯,我知道了。”
傅连琛沉声点了点头,心中却早已思绪万千。
时间的齿轮飞速的转动着。
顾知夏将傅连琛关在了门外之后,她坐在床上,心情稍微复杂了一下。
不过这样纠结的情绪很快就被困倦之意所冲散。
或许是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或许真的是因为她失血过多而伤了元气。
一天的时间里,顾知夏大部分时间都觉得很乏累,只想要躺在床上睡觉。
反正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让自己怎么觉得舒服怎么来了。
倒是在这方面也没太在意什么。
等到顾知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被从睡梦中饿醒的。
她睡着之前,天还是亮的,所以房间里没有点灯。
而现在,外面的天早就已经黑了下来。
一抹橙黄色的光芒将房间的大半照亮。
她竟没有在意,她的床头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盏灯。
白色的小兔子,和上次她砸碎在傅连琛身上的那盏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