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连琛这副模样,沈逸风不由得欲言又止。
若是可以的话,他真想当场就撬开这家伙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究竟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不过虽然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可沈逸风还是急忙将药箱翻找了出来。
手法极其娴熟的将那条已经被血浸透的布条拆了下来。
消毒,包扎,动作一气呵成。
绷带缠在了傅连琛的手腕上,沈逸风将两端系在了一起,而后猛地拉紧!
“嘶——”
那一瞬间,傅连琛铁青着脸色,控制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亏得他耐性够强,不然非要痛到直接喊出声音来不可!
沈逸风斜睨了他一眼,鼻腔中发出了一声轻哼。
“你还知道疼啊,知道疼还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我看你不仅是有病,还病得不轻!”
这刀口极深,力道但凡再重一点儿就会直接割破大动脉。
沈逸风难以想象如果不是他及时赶来发现的话,现在这间屋子,又会是怎样的场面!
“放心,死不了的。”
顶多,也就把自己弄成个半死。
傅连琛扯了扯苍白的唇,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看起来随意而又慵懒。
“呵,要是再有下次,老子绝对不带救你的,流血流死你才好!”
沈逸风气到直接将缠在傅连琛手腕上的绷带打成了一团乱糟糟的死结,而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全然一副甩手掌柜,再也不想掺乎这些烂摊子的架势了。
他早就警告过傅连琛,别玩过了头。
一开始是让顾知夏赔给傅家一个孩子,结果现在可倒好,傅连琛倒是直接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沈逸风甚至都不禁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顾知夏设下的圈套。
就为了报复当初傅连琛亲手将她送进监狱,让她坐了两年的牢而后又顾家断绝了关系这件事。
想到这里,沈逸风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了,背脊直冒冷风。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女人也太细思极恐,太过于可怕了吧!
“我觉得你干脆送她离开北城好了,再给她一笔钱当作她弟弟的治疗费,从此你们两人各不相欠!”
沈逸风觉得这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他也能看得出来顾知夏有多在乎顾煜。
可傅连琛却摇了摇头,眸中只有坚决,没有半分容得别人商量的余地!
放顾知夏离开?
绝对不可能!
他要让顾知夏在他身边,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他!
当他知道顾知夏想要咬舌自尽,命悬一线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崩塌掉了!
他想象不到如果没有顾知夏的话,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能没有她!
“我犯下的罪过我都会承担,把一切都交给时间,我会努力让她重新接受我的。”
十年,二十年,哪怕要用一辈子。
只要顾知夏能够原谅他,能够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无论多久他都会等下去的。
沈逸风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身来,拍了拍傅连琛的肩膀。
看向他眼神中,充满了意味深长。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只变成了几个字。
“兄弟,祝你好运吧。”
沈逸风的语气不知道是在祝愿还是在惋惜。
他没忘记,当初傅连琛对顾知夏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连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
不过既然是傅连琛当初自己选择的,那么就算是跪着,也得继续走下去。
傅连琛沉默了,只能算是一种无声的回应。
沈逸风顺手将棉签从药箱里拿了出来,走到傅连琛的身边,准备处理一下他额头和脖颈间的伤,同时在心中更是颇为感叹。
好歹也是堂堂的傅家二少爷,傅家的掌舵人,随便一句话就能够让大半个北城为之闻风丧胆的男人。
现在居然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惨样儿。
这可真是……啧。
不过幸好傅连琛这些都只能算作是皮外伤,虽然流了不少的血,但是起码没有伤及到骨头,更没有伤及到要害之处。
沈逸风给他用了一些特制的药膏,相信不出半月就会好利索,也不会留下任何的伤疤。
但前提是,这些日子傅连琛能够安分一些,能够保证不会让自己的伤口再次开裂。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得给你家那位熬药去了。”
沈逸风伸了个懒腰,他似乎都听见了自己的骨头跟着嘎嘣嘎嘣作响的声音。
毕竟这上药包扎什么的可是个细致活儿,这都大半天过去了,简直要累死个人了。
幸好他的专业能力还算是抗打,否则的话迟早被这两位给折腾死。
“好,那就麻烦你了。”
傅连琛看向沈逸风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激。
可沈逸风却伸出手来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一脸无情模样。
“别,少给我来这矫情的一套,比起这些虚头八脑的,倒不如多想想晚饭给我准备些什么好吃的来慰劳我一下。”
好吧,他承认,其实他现在就是饿了。
傅连琛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唇角,果然这家伙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最显得正经。
至于剩下的时间里,不是在吃,就是在想着怎么该吃什么。
小小的插曲倒是让傅连琛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些许。
不过这样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
顾知夏不能不喝药,也不能不吃饭。
可这么久过去了,她都没有丝毫想要从房间里出来的意思。
纠结了一番,傅连琛最终还是决定直接把东西送进屋内。
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理会,一丝不安的情绪从傅连琛的心底油然而生。
她该不会是……
“夏夏!”
傅连琛怒喊了一声,顾不得多想,直接抬起一脚猛地踹了过去!
“嘭!”
一声巨响,连带着整栋别墅似乎都跟着颤了三颤!
而当傅连琛闯进去的时候,脚步不由得一顿。
屋内的灯亮着,他就看见顾知夏站在窗边。
凛冽的风从窗户的缝隙中渗进来,吹动着她垂落的发丝。
这几天的折磨,让她消瘦得迅速。
哪怕她只是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显得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