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倒下,方大夫便在外面坐镇,顾武和郑贝贝在一旁斗嘴说话,无意间抬眸便看见顾秀秀带着刘二狗的娘直奔着这边找来。
到了益民堂的门口,刘氏有些犹犹豫豫的不敢贸然登门,拉着顾秀秀小声询问:“你确定那个女郎中是这里的?”
“方才不是都打听过了吗,就是这没错!”
得了肯定的话,刘氏便则没有了顾及了,二话不说就率先挺着胸脯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云念呢!方才给我家儿媳看病的云大夫跑到哪里去了?”
医馆里的人皆是一怔,隔间里原本还在蜜里调油的夫妻两个也纷纷竖起来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刘二狗的娘找我干什么?”云念压着声音问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掀开被子便想要出去,却被顾辞一把给按住。
“听听动静再说。”
见来者不善,郑贝贝和顾武俩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顾武!少给我藏着掖着的,我知道云念就在这益民堂做郎中,赶紧让她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顾秀秀扬声喊着,丝毫都不顾及两家间的关系。
郑贝贝气从心中来,云念可是豁出去了性命将孙禾雅给救了回来,这一家人不知道感激也就算了。
竟还敢上门要说法?
自己早就知道沾染上顾秀秀必定会惹出来什么祸端,但却没想到这一家子的不仁义居然到了如此地步。
于是郑贝贝干脆装傻,“呦,二位这样急吼吼的登门,想必是知道我们念念方才将孙禾雅的命给救回来了吧?”
说着,郑贝贝又给顾武使了个眼色,顾武会意,既然自己这姑母一家不仁,便也怪不得自己不义了!
“姑母是不是想起来方才匆忙,这会特意来给我们补送银两来了?”
顾秀秀和刘氏听着这话便一阵气闷,想要开口反驳,奈何这几个根本就不给开口说话的机会。
只见方大夫动作麻利的一把拿过算盘,一双手在上面扒拉扒拉个没完,片刻后便得出来了结果。
“方才用了人参,我们云大夫还跟着晕倒了,不多不少总共九十五两银子!”
云念和顾辞在隔间里面听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家这几个何时变得这样机灵了?
“我呸!”顾秀秀和刘氏反应了许久才狠狠的啐了一口,“老娘都还没要银子呢,你们反而好意思管我要?”
“就是,你们家云念害得我家孙儿没了,赶紧赔二百……不,三百两银子!”刘氏狮子大开口,大有一副讹人的架势。
郑贝贝轻哼一声摇摇头,“你这话可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念念为了救人,自己都累的昏倒了过去,再说了,你凭什么说你那孙子是念念弄掉的?”
“不是她还能是谁?!”刘氏嗷的一嗓子响彻天际,疯了似的冲着郑贝贝步步紧逼,“就是她!就是那个贱人!”
郑贝贝从小就是郑家的掌上明珠,哪里见过这样泼妇骂街的阵仗?一下子就被躲到了顾武的身后去了。
“黄毛丫头,还想跟老娘斗。”刘氏得意一笑,目光转而就落在了顾武的身上,收拾完郑贝贝,下一个就轮到顾武了!
“你……当初你儿子过来找人的时候就说孙禾雅腹痛难忍昏迷过去了,我家弟妹是过去救人的,谁知道你孙子是怎么没的?!”
刘氏对顾武的话充耳不闻,坚信有理就在声高,扯着嗓门嗷嗷嗷的在医馆里面喊个没完。
“你们今日若是不给钱,我就一纸状书把你们告上官府!到时候叫你们这个医馆都跟着倒闭!”
云念在里面听着着急,那顾秀秀本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了,再加上一个蛮不讲理的刘氏,只凭着外面那三个定然应付不来。
“不行,我还是得出去看看。”
顾辞按住云念的腿,自己先一步站了起来,“你好好休息,不过是点小事,哪里就要娘子拖着抱恙的身子去解决了?”
顾武被刘氏的泼辣劲弄的一阵无语,正想着说什么回怼呢,顾辞从里间走了出来。
三人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似的凑了过去,腰杆子都跟着挺直了不少。
“多日不见,姑母的精神还是像往日一样好,可惜禾雅没有这么好的福气。”顾辞直接说道。
顾秀秀见到顾辞有些惊讶,虽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当着刘氏的面,想想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以前那般爱慕顾辞。
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心虚。
“你少跟我们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家媳妇把我孙儿弄没了知不知道?”刘氏不耐烦的一挥手。
“赶紧把三百两银子拿出来,今日这事便一笔勾销!如若不然咱们就公堂上见!到时候别说是三百两,就是三千两都不够你赔的!”
顾辞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坐在了主位上,见刘氏和顾秀秀还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自己,便又指了指那座位。
“有什么事何不坐下来说?”
几人见面便是剑拔弩张的,顾辞这突然出来还一副以礼相待的模样,倒是突然让二人有些没底了。
将信将疑的坐下后,顾辞这才说了正事。
“方才听二位说禾雅落胎是因为念念的缘故,我听的云里雾里,实在不是不知道二位何出此言?”
刘氏抢着开口,“我家儿媳腹中的孩子好好的,来医馆开了药孩子就突然没了,就是云念的错!”
“没错,我家禾雅在云念身边还咽了气,本以为是对面回春堂的错,可细想想除了云念,旁人再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了!”
隔间里的云念闻言气的捶腿,真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顾辞不爱听这话,便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自己那姑母以示警告。
“若是没记错的话,是你家孙禾雅腹痛在先,我家念念去救人在后,况且在这之前她可是连我们益民堂的门槛都没有进来一步,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你们若是真要追究责任,也要先弄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才行,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上门,实在是寒了郎中得心!”郑贝贝跟着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