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在一旁看着气得攥紧了拳头,早就知道回春堂的林大夫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与掌柜的同为一丘之貉。
“你就答应了吧,你能等起的,你在乡下的那个儿子还能够等得起吗?”蒋文琦见曹掌柜不说话,似乎隐隐有动摇之势,便继续趁热打铁。
“你若是点点头,今日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便可以将你儿子带回来了。”
曹掌柜咬着牙沉默了良久,虽知道蒋文琦这是趁人之危,却也没有旁的法子,便干脆一咬牙一闭眼答应了下来。
“好,五百两就五百两。”
“曹掌柜果然痛快!”蒋文琦激动地一拍腿,生怕曹掌柜后悔似的,连连将那五百两的银票往曹掌柜的手里塞。
云念在一旁看得皱眉,实在是见不得蒋文琦这般欺负人,便一个箭步上前,抢先一步拿了银票。
紧接着便又啪的一声将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众人皆是一愣,蒋文琦率先来了脾气,指着云念的鼻子便大声质问:“你这是何意?我们俩可是说好了的。”
云念双手一插,干脆也学着蒋文琦占人便宜时的无赖样子,“哪里说好了?谁能给你作证?”
在场皆是益民堂的伙计,自然没人帮着蒋文琦说话。
“顾夫人。”曹掌柜轻声唤了一句,知道云念这是为自己抱不平,可眼下却也是无奈之举。
“罢了,这益民堂……”
“我买了。”云念掷地有声,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瞧着云念每日里打扮的倒也不怎么出众,就连衣裳的料子都是普普通通的,身上更是没有什么首饰。
这会怎么这般阔气的挥手间便能买下一间医馆?
蒋文琦惊讶过后双手环臂上下打量了云念一番,只嗤笑了一声摇摇头,“就凭你这么个黄毛丫头?”
云念知道自己此举是打肿脸充胖子,便话已说出,便紧握着双手不愿让蒋文琦看出来自己底气不足,这人欺人太甚自己实在是看不过去。
曹掌柜皱了皱眉头后便看透了云念的心思,方才云念还口口声声和自己说没有那么多银子的,
此举不过是不想让奸人得逞罢了。
“你若是有银子便拿出来啊。”蒋文琦饶有笑意的看着云念,又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放在桌上的银子。
“若是有银子,你我便公平竞争,可若是没有……”蒋文琦笑的肩膀都颤抖了两下,“怕是要出洋相喽。”
云念抿着唇犹豫了片刻,只能嘴硬说:“我来之前不知道,银子悉数都放在家中,倒还真不想蒋掌柜这样有备而来。”
蒋文琦摆摆手丝毫不相信云念的话,又不留情面的出言嘲讽:“没银子还说大话,倒还真像是你这个假千金的行事做派啊。”
“你!”
屋里三人僵持不下,屋外,百里楠百无赖聊的在大街上闲逛,好巧不巧的便路过益民堂见到云念面色严肃的站在医馆里面。
当下便想起来了自己正在求顾辞原谅自己的事,于是便立马走了进去。
“呦,今日可真热闹啊。”百里楠吊儿郎当的晃着手中的折扇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见到蒋文琦后不免有些惊讶。
“今日可真是奇了怪了,你们两家医馆不好好开门做生意,跑到一起来莫不是商量什么大事呢?”
蒋文琦见百里楠来,还以为难得遇到了一个讲理之人,拉着百里楠便凑到了三人中间。
“百里公子,你向来都是最明事理的,你来给评评理!”蒋文琦义愤填膺的将方才之事的来龙去脉又讲了一遍。
说完后便愤愤的瞪着云念,准备让百里楠说些公道话。
却不成想下一秒百里楠就凑到了云念的身边,“顾家嫂嫂,你想要买这医馆怎么不早说啊,差多少银子我给你补上就是了,小小一个医馆咱们不是势在必得?”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蒋文琦更是抽了抽嘴角,连忙碰了碰百里楠的袖子出声提醒。
“百里公子,我是让你来帮我做主的。”
“滚开,别妨碍本公子说话。”百里楠头都没回的便甩开了蒋文琦的手,对云念时面上却一直带着谄媚之意。
蒋文琦气结,却碍于百里家的势力,便只能不痛不痒的说上几句表达自己的不满。
“百里公子,这铺子是我先买下来的,就算是做生意也总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的吧?哪有这样横插一脚的?”
百里楠扭头没好气的瞪了蒋文琦一眼,余光又瞥到了桌上的五百两银票,面上立马就有了嘲讽之色。
“蒋掌柜怎么说也坐拥着回春堂,怎么出手竟然这么小气?五百两银子也好意思拿出来!”
曹掌柜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便干脆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你当真愿意借我银子?”云念轻轻拉了拉百里楠的袖子,心中甚是感激百里楠愿意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否则今日之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才好了。
“那是自然,我何时骗过你和顾兄?”百里楠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了蒋文琦又拿出来了自己纨绔子弟的模样。
“买卖无非就是价高者得罢了,你这五百两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本公子出一千两,你可要加价?”
蒋文琦面如黑炭,曹掌柜则面露喜色,如此一来自己的三千两银子便正正好好可以凑齐了。
“不就是一个破医馆!你想要就让给你,咱们来日方长呢!”蒋文琦不敢对百里楠如何,便只好咬牙切齿的看着云念放狠话。
云念对此只莞尔一笑,“随时奉陪。”
蒋文琦气呼呼的离开,百里楠也干脆利落的将银票放在桌上,“既然如此,这医馆我们就买下来了。”
曹掌柜又惊又喜,收了银子够便将早就准备好的地契房契交给了云念,“今日真是多亏了你们二位,此等恩情我实在是没齿难忘。”
“不必如此客气,我不过是看不过蒋文琦那副小人做派罢了。”云念摆手说着,也不知自己此举是对是错。
心中更是盘算着回去后如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