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玉坠竟然和江恂有关?
宋瓷疑惑地道:“可是,这个玉坠是我爸爸给我的啊,怎么会是你们家的?”
江恂也有些奇怪,他又盯着玉坠看了几眼。
其实,以前他就觉得宋瓷脖子上的那块玉坠有些眼熟,但他没多想,毕竟,他没仔细看过这块玉坠,不知道玉坠是真品还是赝品,也看不到玉坠背面的那条裂缝。
况且,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玉坠多了去了,实则质地和颜色大有不同,并不一定就是同一个。
江恂摩/挲着玉坠背面的那条裂缝,问道:“这是一直都有,还是被你弄出来的?”
宋瓷道:“一直都有。”
“那我没有认错,这就是我们家的玉坠。”听宋瓷这么说,江恂确定了。
顿了顿,他道:准确来说,是我妈妈的玉坠。”
“我们家祖上是经商的,前些年,家里的金银玉石之物不算少,我妈结婚的时候,我外婆私下给她的嫁妆里有这块玉坠。后来,我小的时候顽劣,翻出了装这块玉坠的盒子,还不小心把玉坠摔到了地上,摔出了一条缝。”
“玉坠破损了,我妈就很少佩戴了。不过,怎么会是你爸爸给你的?”
宋瓷恍然,原来这道裂缝是江恂弄出来的,当时从宋含章手里得到这块葫芦玉坠时,她就猜测肯定是前主把玉坠给弄坏了。
她眸子瞪大了点,“我知道了,这么说,这块玉坠还真有可能就是江阿姨的那块玉坠。”
“当年我爸掏钱从朋友那里买回来一块葫芦玉坠,那块玉坠和这块玉坠的样式差不多,颜色也一样,但仔细看一看,差别还是挺大的。”
“买回来,江阿姨一看,说我爸被人骗了,买的玉坠是假的,我爸就又拿走了。后来,没过多久,他又给我了一块葫芦玉坠,他说这块玉坠是真的,让我放心戴就是。看来,是江阿姨瞒着我,把她自己的玉坠给了我。”
那时,江依乔恰好有一个样式相似的和田玉葫芦玉坠,为了哄宋瓷开心,她把这块上等的玉坠拿了出来。
不过,当时宋瓷年纪还不大,那个时候,江依乔和宋含章也在一起没多久呢,宋瓷对江依乔不是很能接受,可能江依乔怕她不愿意要她的东西,才让宋瓷父亲瞒着她的。
想到这儿,宋瓷有些歉疚,“我爸把那块假玉坠买回来的时候,虽然是假的,但我挺喜欢的,因为非常好看,颜色也很水润,我爸把假玉坠拿走的时候,我还挺失望的。”
“江阿姨应该是不想看我那么失望,便通过我爸爸,把这块葫芦玉坠给了我,她知道我那个时候…不太喜欢她。”
“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爸爸特意给我的玉坠,没想到这是你们家的玉坠,江恂,我那个时候太不懂事了,我不该那样对江阿姨的。”
江依乔走了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她突发奇想和江恂聊起了这块玉坠,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看着她歉疚的模样,江恂轻笑了下,“小瓷,你那个时候还小,有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
“比如,我去北市的那两次,其实,我对你爸爸…也有些敌意,总觉得他抢走了我妈妈。所以,你不要自责。”
“况且,妈妈愿意把这块葫芦玉坠给你,说明她很喜欢你,并不在意那些事情。”
宋瓷愣了愣,“真的吗?”
“我没有骗你。”江恂温声道:“其实,在我没有把这块玉坠摔坏之前,我妈可是经常佩戴的,她还说——”
说到这儿,江恂突然停顿了下。
宋瓷追问道:“江阿姨还说什么了?”
“我妈还说,她是从我外婆手里拿到这块玉坠的,要不是我把玉坠摔坏了,她本来是想当成传家宝,传给她未来儿媳妇的。”
传给未来儿媳妇?
宋瓷一怔,双颊突然爬上一抹红晕。
她微微低头,好看的桃花眼漾着涟漪的羞意,“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没有骗你。”江恂笑着道:“我妈真这么说过。”
江依乔走后,她一部分遗物给了宋含章,另一部分贵重的东西,比如她的那些嫁妆等,拿回了江家。
江依乔走了这么多年了,一块小小的葫芦玉坠而已,整理遗物的时候,江恂也没注意。要不是宋瓷今天晚上突然提到了这件事,江恂早就把这块葫芦玉坠忘记了。
江恂声音响起响起,“只是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这块玉坠竟然在你手上,仔细想想,也是缘分。”
看来,老天爷也在给他和宋瓷牵红线,宋瓷是他命定的媳妇吧,不然,这块玉坠怎么会这么巧合地在宋瓷手里?
宋瓷把玉坠从江恂手里拿过来,抚摸了一下,轻声感叹,“是啊,挺有缘分的。”
这块玉坠,是江依乔打算留给江家未来儿媳妇的,当时,为了哄宋瓷开心,江依乔把玉坠拿了出来。
她拿了江家的这块葫芦玉坠,不会真的要给江恂当媳妇吧?
想到这儿,宋瓷脸色更红了。
她只是只拿了江家的一块玉坠,却要把自己赔给江恂,她是赔了,还是赚了呀?
宋瓷不敢再想这件事了,她清清嗓子,“你不是说我佩戴这块玉坠不会被蚊虫咬嘛,那这是你们家的玉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江恂摇摇头,“不知道。”
宋瓷猜道:“你们家以前是大户人家,这块玉坠也是上等的玉石做的,是不是玉石的原因?或者是做玉佩的时候,往里面添加、浸泡了什么驱蚊驱虫的药材?”
江恂想了想,“我不太确定,明天可以去问问外婆,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些原因。”
“我妈以前佩戴的时候,我记得并不会这样。也就是说,玉佩到了你的手里,才有这些的变化。”
“你再仔细回想回想,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块玉坠的神奇之处的,又有什么事情,是你没注意到的。”
宋瓷眉心微蹙,奇怪的地方还真有,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宋瓷生出一个念头。
她眸子瞪大了些,不会吧?
她佩戴这块玉坠好几年了,在北市的时候,并没有这些变化,夏天的时候,蚊子还是会咬她的。她下乡后,才发现这块玉坠的奥秘的。
还有,不止一次了,好像每次和江恂有亲密接触的时候,她脖子间的这块葫芦玉坠就会微微发热,当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热意也不会很强烈,不仔细感受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宋瓷也不是每次都能感受到玉佩发热的,比如,她和江恂也不是没有过亲密的接触,有时候她还会挽江恂的胳膊,但一般这种时候,她就很难感受到玉佩的热意。
还有,玉佩发热后,当天晚上,她还会在梦里梦到一个放大了很多倍的葫芦玉坠,葫芦里装着很多凝露,清甜可口,可好喝了。
印象中,宋瓷第一次感受到玉坠发热,是去年有一次在小九的家里,她教小九写作业的时候,恰好江恂来了,她不小心嘴唇碰了江恂的脸颊一下,然后她心口的这块玉坠就发热了。
还有一次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去年下水田插秧的时候,她差一点在水田里跌倒,是江恂及时拦住了她,她扑了江恂满怀,那个时候脖子上的玉坠也有了热意,当天晚上她还梦到了葫芦玉坠。
也就是说,她碰江恂一下,这块葫芦玉坠就会发热变成神物?
宋瓷的眸子更大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她有了猜测,但她还不能十分确定,宋瓷打算试验一下。
不过,实验的话,那她不就得摸江恂一下?
江恂看着她,“看你的反应,是想到什么了吗?”
宋瓷回过神,尴尬的笑了一下,“我还不确定,我得试一试。”
“怎么试?”江恂道。
宋瓷脸红了红,难道要让她主动说,江恂,你让我摸一下吧。
啊啊啊,这也太尴尬了吧!
她可以忍着害羞去碰江恂,可问题是,她的猜测又该怎么告诉江恂呢,根本就说不出口啊!
江恂和她越亲近,葫芦玉坠就会变成神物,能出现在她的梦里,能流出凝露,还能驱蚊驱虫。可这真的是个神物吗?她怎么觉得这块葫芦玉坠这么不靠谱呢?
宋瓷迟迟不出声,江恂目含探究,“怎么了?”
宋瓷轻咳了一下,“…没事。”
她决定先瞒着江恂,主要是她实在说不出口,让江恂知道的话,江恂肯定会笑话她的,还会觉得她是个女流氓,她馋他的身体,才想出这种借口的。
宋瓷结巴了一下,“我…我觉得改天再试吧,反正这块葫芦玉坠也对我没有什么伤害,查不查原因都无所谓。再说了,我们说了这么一大会儿话了,已经耽误好多时间了,还是先做题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宋瓷说的也有道理,一块玉坠而已,即便有神奇之处,又能奇怪到哪里?
江恂没多想,继续开始做题。
宋瓷松了口气,脸上的红晕褪了些,她重新把玉坠挂到脖子上,拿起了桌子上的笔。
不过,虽然是她自己说是要做题,她却没有心思做题。
她不打算把这个猜测告诉江恂,但是她也得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宋瓷悄悄瞄了江恂几眼,她和江恂在一张书桌上写卷子,两人离得不算远,只要她伸一伸胳膊,就就碰到江恂的手,这样,也就能验证她的猜测是否正确。
为什么是手,因为之前她挽过江恂的胳膊,并没有感觉到玉坠有什么变化。
灯光落在江恂长长的睫毛上,他正在低头写题,看上去很是认真。
宋瓷装作挠痒痒的样子,用右手挠了下眉头,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悄悄把手向江恂那边移去。
然而,就在离江恂的手掌还有一拳左右的距离,江恂突然动了下,把左手又往右边移了移。
宋瓷吓了一跳,做贼心虚,赶紧收回了手。
还好还好,江恂没发现。
她咬着笔头,小脸皱成了包子,到底怎么样才能“巧合自然”地摸江恂的手一下,又不让江恂怀疑呢?
哎,摸男生的手,她是真的没经验啊!
宋瓷“苦大仇深”地思考这件事,一旁的江恂却是边做题,唇角轻轻勾了勾。
好在,没过多久,江恂又把手放回刚才的位置了。
宋瓷眼一亮,她假装手一抖,这时,她手里的钢笔落到了桌子上。
没让她失望,钢笔骨碌碌滚到了江恂那边,行江恂的手边停下。
完美!
宋瓷把手伸过去,慢悠悠去拿钢笔,就在快要拿到钢笔的时候,她突然装作不小心的样子碰了江恂的手背一下。
江恂看起来在很认真的做题,她以为江恂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没想到,她的手还没来得及移开,正在做题的江恂,突然反手握上她的手。
江恂把笔放下,看向宋瓷,眸里带了些不明显的笑意,“干什么?”
宋瓷一懵,不好,被抓包了!
她下意识道:“你…你手上有蚊子。”
不过,说完这话,她差一点咬了舌头,这是什么烂借口,整间屋子一只蚊子都找不出来,她的这个借口,简直是一戳就破。
果不其然,江恂道:“蚊子在哪里?”
宋瓷心虚笑了笑,“可能…是我眼花了。”
她忙给自己找补,“对,我学习太累了,用眼时间太长了,不小心眼花看错了。”
江恂看着她,却是突然勾了勾唇,慵懒地笑了下,“想摸我的手,直说就是。”
江恂发现了!
宋瓷脸一红,嘴硬道:“没有!”
望着她脸上的红晕,江恂笑了下,“两次了,不是想摸我的手是什么?”
宋瓷破罐子破摔,承认道:“我不是想摸你的手,不是,我是要摸你的手,但我不是想摸你的手,我是有原因的。”
她这是在说什么?不行,解释到最后,宋瓷也放弃了。
这番场景落到江恂的眼里,他眸里的笑意更浓了点,小白孔雀自己都承认了,还说不想摸他的手?
女孩的手被江恂的大掌包着,江恂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没事,想摸就摸,不用找原因。”
宋瓷:???
宋瓷脸颊的红,这会儿已经蔓延到了她修长白皙的颈子。江恂在胡说八道什么,这误会可大了,在江恂的心里,她现在就是个很馋江恂身子的女流氓吧。
江恂继续逗着她,把右手伸过来,“不够的话,这只也可以摸。”
宋瓷眼角抽了抽,把自己的手从江恂大掌里抽出来,然后立即站起来,推着江恂出去,“你快回去睡吧,以后你不许来我屋里做题了。”
宋瓷的力道像是挠痒痒似的,但江恂也没阻拦,那么高的一个人,愣是顺从地被她推出了屋里。
时候不早了,他是该回去了。
等到门口的时候,江恂站直身体,戏谑地道:“这很正常,我又不会笑话你的,我有时候…也会想这样的啊。”
江恂不说这话还好,听了这话,宋瓷脸更红了红,“行,我决定了,以后你都别来我屋里做题了。”
宋瓷“毫不留恋”地把帘子放下,把江恂一个人关在了门外。
门口的碎花帘子摇曳着落下,江恂轻笑了一声,回去了自己屋子。
不错,今天晚上宋瓷主动摸了下他的时候,他赚了。
等江恂走了,宋瓷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乱糟糟的一团,江恂这个混蛋,一天到晚就爱逗她。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江恂刚才反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宋瓷感觉到,胸口的那块葫芦玉坠确实发热了。
就是说,她的猜测没有错。她和江恂有亲密的接触,玉坠的功效就会开启。
不过,这也太奇葩了,她总觉得这个玉坠有点怪怪的。要是她和江恂以后处对象,两人亲个嘴或者有更深入的亲密接触,那葫芦玉坠里的凝露岂不是更多,或者会有别的她还没发现的作用。
宋瓷越想越囧,不过,时间确实不早了,到最后她干脆不想了,倒床上睡觉了。
不出意料,今天夜里,葫芦玉坠再次出现在宋瓷的梦里。
在梦里,宋瓷可以触碰到玉坠,也可以喝到里面的凝露。
凝露挺好喝的,清凉可口,在炎热的夏天里,不知不觉宋瓷就喝了一大半。
按理说,长久的熬夜学习,精神应该不会很好的,肌肤也会变得枯黄,会出现各种问题。但第二天早上宋瓷起床后,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她觉得自己立马再做20套卷子也不成问题。
对着镜子梳头的时候,宋瓷还注意到,她的肤色好像也比昨天更好了点儿,本来熬夜时间久了,这段时间她眼底都有一圈淡淡的青痕,但今天什么都没有了。
唯一的不同,就是昨夜她在梦里喝了些凝露。
宋瓷眸子瞪圆,乖乖,难道那不只是个梦,那些凝露是真喝到她肚子里了?
不然的话,这也太巧合了,也没办法解释这些变化的。
如果那不只是个梦,这些凝露确确实实会对她造成影响,那么,目前已经发现的,这些凝露的作用好像就是提神醒脑、美容养颜和驱蚊驱虫。
宋瓷摇摇头,太匪夷所思了。
用早饭的时候,宋瓷向江老太太打听起了葫芦玉坠的事情。
江老太太看了眼,,想起来了,“是这块玉坠啊,江恂他外曾祖母还在的时候,把这块玉坠给了我,后来,江恂他妈妈结婚的时候,我又把这块玉坠给了他妈妈。”
“这玉坠啊,可有不少年头了,听江恂他外曾祖母的意思,这块玉坠算我们江家的传家宝吧,一代代传下来的。”
江老太太突然想起一件事,“祖谱上还记的有这块玉坠。”
宋瓷和江恂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吃惊。
宋瓷忙道:“还上族谱了?”
“是啊。”江老太太道:“你们要是好奇的话,待会我把族谱找出来,你们翻着看看。”
吃过早饭,江老太太去到屋子里翻箱倒柜一通找他,真把族谱找出来了。
江家不愧祖上是富商,族谱的封面和纸张上还刻着精致的纹样呢,摸一摸纸张,也能感觉出来是上等的纸张。
宋瓷和江恂低头翻开了族谱,江家祖上枝繁叶茂,从唐朝延续至今,好多老祖宗都是商人,行商遍及各地,有些还是当时有名的富商。
不过,时间紧迫,两人也没有仔细看,而是快速翻到了记载着葫芦玉坠的那一页。
江恂眼疾手快,指了一下,“在这儿。”
宋瓷手一顿,仔细起来,族谱上记载,江家的这位老祖宗是文臣,最高官职二品,亲手雕刻了这块葫芦玉坠,送给自己的夫人,然后,这块葫芦玉坠就一代代传承了下来。
那位老祖宗名字叫做江暮,巧合的是,他的夫人也姓宋,名字叫做宋窈。
宋瓷愣了愣,盯着“江暮”两个字看了一会儿,心头突然涌出一阵奇怪的感觉。
她急忙去看江恂,和她一样,江恂这会儿也在低头看着族谱。
江恂的目光落到“宋窈”两个字上,有那么一刻,他的脑中突然闪现出很多场景,可等他仔细回忆的时候,他什么都想不起了。
仿佛什么都没出现,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宋瓷轻声道:“江暮,宋窈,很好听的名字,他们一定是很相配很恩爱的一对。”
江恂回过神,“嗯”了一声。
好在,只有刚才那么一会儿,现在宋瓷心里那阵怪异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她仔细看着记载,惊讶地道:“江恂,你的这位老祖宗竟然是状元郎,好厉害啊!”
江恂点点头,“是挺厉害的。”
宋瓷问道:“他是当官的,可你们家怎么后来变成从商的了?”
江恂往后翻了几页,“应该是后代当官的时候出问题了,就弃官从商了。”
江家族谱上关于葫芦玉坠的记载也就这么多,其他的,也没有了。宋瓷和江恂又看了会族谱,考虑到待会儿还要做题,他们便把族谱还给了江老太太。
除了知道这块葫芦玉坠是江恂的老祖宗亲手雕刻送给他夫人的,别的消息,他们并没有找到。不过,可以确定一点,出现在族谱上的东西,绝不会是一般的、没有用的东西,说明这块葫芦玉坠对江家人还是挺重要的。
到现在,宋瓷大概已经发现了葫芦玉坠的奥秘,不过,对于她来说,葫芦玉坠到底有什么作用、是不是神物,她并不是很在意。
只要对她没有负面的影响,她懒得思考太多,她更想把时间用来放在复习功课上。
不过有一点,那些凝露可以提神醒脑,补充精力,她挺想把那些凝露拿出来让江恂也喝一点的,可惜,拿不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来到了8月份。
1977年的8月,是无比炽热的一个月,也是让千千万万的人难以忘记的一个月。
这天,江恂和宋瓷吃过午饭,抽空看了会书后,两个人一起去地里干农活。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和欢呼声,陈非列和李嫣手里拿着报纸,激动地朝宋瓷跑来,“小瓷,你快看,真的要恢复高考了!”
这份报纸是昨天的报纸,上面刊登了昨天在北京召开的那场《科学与教育工作座谈会》的内容。
宋瓷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动的起来,她飞快地看着报纸上的内容,座谈会的主题竟然是“高校招生”和“恢复高考”。
虽然到最后这场会议还没有明确的结果,会议上有人同意,也有人反对,但这是个好现象,说明真的要恢复高考了。
难怪陈非列、李嫣他们刚才在欢呼呢,宋瓷激动地看向江恂,把报纸递给他,“你也快看看。”
江恂接过来,很快,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没有看到这份报纸之前,有时候他和宋瓷也会有些失落和沮丧,不知道这样辛辛苦苦复习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才能看到希望。
好在,终于没有让他们失望,是真的要恢复高考了。
看到这份报纸,那些知青更是坐不住了,不管有没有门路,都开始找门路回城了。
这时,宋含章也给宋瓷打了通电话,他已经找好了关系,可以让宋瓷回北市了。
宋瓷自然答应了,她也想回去复习。
在北市复习的话,她的爸爸是老师,给她找资料、给她指点功课都更方便点。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要回北市的人不少,火车票不是很好买,宋瓷决定等一周再回去。
看到了曙光,能够回城的知青都回城了,找不到门路回城的,也都拼了命的开始复习。
见其他人这么拼命,江恂和宋瓷也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宋瓷就发现江恂的嘴唇有些白,她关心地道:“你是感冒了吗?”
昨天下了一场大雨,气温陡然转凉。
江恂扭过头,用手捂唇咳了几声,然后道:“昨天晚上我为了省事,用凉水洗澡了,今天早上就感觉不是很舒服,嗓子也有点疼。”
宋瓷蹙着眉心,“昨天都下雨了,你怎么还敢用凉水洗澡啊?”
江恂苦笑了一下,“我想着没事的。”
宋瓷问道:“我这里有退烧的药,你要不要吃点?”
她一年到头要生病好几次,所以她常备着退烧的药。
退烧的药,一般会让人瞌睡的,犹豫了一下,江恂道:“待会儿让外婆给我煮碗姜汤茶就行了。”
因着担心传染给宋瓷,所以今天他们两个是分开复习的。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宋瓷去到江恂屋里,却见他的脸色更差了。
宋瓷赶忙去摸江恂的眉头,触碰到的那一刻,一片滚烫。
宋瓷生气地道:“都发烧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啊?”
江恂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不怎么有精神,强撑着道:“…没事,熬一熬就过去了。”
说完话,他就要继续做题。
宋瓷生气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试卷,“江恂,你都发烧了,还做什么题啊?你这是在逞强!”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立马吃药,然后好好睡一觉,把烧退下去。”
看宋瓷生气了,江恂愣了愣,“小瓷,你别气,好,我这就吃药。”
宋瓷皱着眉,“你要是早上的时候就吃药,哪至于拖到现在发烧了!”
她赶忙把暖瓶拿来,给江恂倒了一杯水,“不热,快喝吧。”
江恂喝了药,宋瓷又督促着他上床睡觉。
说实话,看到江恂发烧了,宋瓷很是生气。
看着女孩板着的脸,江恂躺在床上,轻轻碰了碰宋瓷的手背,“别气了,我喝药了。”
宋瓷鼓了鼓嘴,“学习是很重要,但是身体也很重要啊。我气的是,我马上就要回北市了,说实话,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怕你熬夜的太晚,怕你因为做题而忘记了吃饭,你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让我怎么放心回北市?”
江恂轻声道:“别担心,我没事的。吃药会让人打瞌睡,我是想多些时间做题,才一直拖着,不过以后不会了,你放心吧。”
宋瓷叹了口气,“江恂,你这么努力,我觉得依照你现在的水平,考上大学不成问题的,你不必这么不要命的学习。”
靠在床头,江恂微微垂眸,刚刚出了很多汗,他的眸子也像是被清水濯洗过,幽黑清亮,他轻声道:“可是,我想考上和你同一个城市的大学。”
宋瓷是北市人,她以后肯定是要在北市读大学的,北市有很多好大学,那么,竞争也会更大一点。
只有付出更多的努力,他的机会才能更多些。
宋瓷愣了愣,江恂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把她心头所有的火气都熄灭了了。
江恂想和她在同一个城市读书,宋瓷鼻尖一酸,江恂是为了她,才这么拼命的。
宋瓷忍着哭意,“江恂,不需要这样的,就算你没有去北市上大学,在我心里,你也是很好很好很好的一个人,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这么辛苦。”
江恂却是不在意,他虚弱地笑了下,“小瓷,你不要难过,也不要觉得有负担,这是我想做到的事,也是我喜欢做的事。”
宋瓷鼻尖儿更酸了,她伸出手,勾上少年的大拇指,晃了晃,“江恂,我们拉钩上吊。”
“北市见。”
和她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是江恂的动力,也是宋瓷的动力。
不管学习任务有多么繁重,但他们两个人更有干劲了。
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宋瓷买到了北上的火车票。
这段时间,回城的政策还没有下来,但和宋瓷交好的知青也在各种找门路回去。
李嫣、杜春分家境一般,暂时还没有找到门路,她们有些着急,但好在她们和宋瓷关系不错,之前在宋瓷的提醒下,她们已经有意识地开始复习了,就是不能回城,她们也比其他人多了很多的复习时间。
幸运的是,没过多久,河省知青返城的政策就下来了,其他地方也开始陆续发放政策,响水大队的这些知青都能回城了。
江恂把宋瓷送到了县城的火车站,还不到发车的时间,两人在站台外等待。
江恂问道:“该带的东西都带齐了吗?”
宋瓷点点头,在响水大队待了一年多的时间,除了很多书籍和试卷,她还有好几箱子的衣服和鞋子,一次是带不完的。
她打算先把重要的东西带回北市,等高考之后再回江家一趟。
江恂叮嘱道:“坐车注意安全,注意劳逸结合,不要累着自己,如果发生了不高兴的事情,也不要闷在心里,可以打电话和我说说。”
宋瓷笑了笑,“我知道的。”
眼看还有一会儿才发车,她从手臂上挎着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江恂,我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才高考,所以我叠了好多好多的星星,每个星星上面还写的有话,你复习功课累的时候,可以打开看一看哦。”
江恂一怔,瓶子里的星星,是宋瓷一个个亲手叠的。
复习任务这么重,宋瓷从早到晚都在做题,她还费心给他叠了这么多星星。
江恂温声道:“好。”
宋瓷又提醒道:“这里面有两颗红色的星星,是我特意叠的,你等到高考的那几天再看。”
瓶子里里都是黄色的星星,那两个红色的星星格外显眼,江恂笑着应了声好。
其实,他也给宋瓷准备了礼物。
江恂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一看。”
宋瓷接过来,奇怪地道:“这是什么啊,不会是你给我写个情书吧?”
江恂笑了一下,“不是,是数学错题集。”
宋瓷眸子瞪大,赶快翻开了笔记本,看着笔记本上面工整清晰的字迹,她狠狠吃了一惊。
江恂整理的错题,全都是她不太擅长的、易错的知识点,江恂都分门别类整理好了,并且,他不仅把知识点写了出来,还举一反三,还有题目和解析答案。
宋瓷心软乎乎的,整理这么一本错题集,得需要多少时间和精力啊!
难怪江恂前段时间把她做的卷子和习题集要了过去,他们两个常在一块复习,她薄弱的地方,江恂确实比其他人都要清楚。
宋瓷弯了弯眸子,“你这本错题集,都可以拿到书店去卖了。有你这本错题集,我数学一定会提升很多的。”
江恂墨眸含笑,余光看到远处轰隆驶来的火车,他摸了摸宋瓷的脑袋,“车来了,拿好东西,上车吧。”
送走宋瓷后,江恂倒没有急着回城,他抱着玻璃瓶,又去供销社买了些罐头,去到了县一高王老师的家里。
虽然确切恢复高考的消息还没有下来,但现在一系列的动静表示,恢复高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王老师最近也是个大忙人,他是县一高的老师,这段时间找他打听消息、借阅资料以及补课的人,多如牛毛。
他实在没空招待这些人,能避则避。
听到有人来找他,一开始他是不太想见的,但听到江恂的名字,他喜出望外,忙把江恂请进了屋里。
王老师高兴坏了,“江恂啊江恂,我这几天正念叨你呢,你可算来了。”
等江恂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到江恂拎着的罐头,他又赶忙道:“我巴不得你来呢,你拎着东西做什么?”
江恂笑着道:“前段时间多亏有您补课,麻烦了您不少,我这不拎着东西来看看您?”
“我正想说这件事呢,以后啊,你人来了就行,千万不要拎东西。”王老师道:“之前给你补课的时候,我都后悔收你钱了。”
王老师好像对他热情了不少,看出江恂的惊讶,王老师道:“江恂,你可太幸运了!”
去年冬天的时候,他的侄子王强领着江恂来找他,让他给江恂补课。
当时,他没把江恂当回事,又没恢复高考,他觉得江恂纯属是异想天开有钱没处花,坚持不了多久应该就不会来补课了。
可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江恂从去年11月份就开始补课了,整整比别的人多出了近10个月的复习时间。
高考如过独木桥,更何况这是十年后的第一届高考,比别人多一天的复习时间,都比别人多很多希望,更何况江恂比别人多复习了这么长时间。
王老师再一次感叹,“江恂啊,你太有眼光了,你比别人多了多少复习时间啊!”
江恂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笑了下,“我其实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想着多读点书,方便以后转正找对象。”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你就是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别人现在还在到处找课本,你都已经站到起跑线上了。”王老师认真地道:“我给你补过课,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考上大学绝对没问题。”
江恂笑着道:“谢您吉言,要真能这样,到时候我请您吃顿饭。”
王老师摆摆手,“应该是我请你吃饭。”
“坦白讲,以前啊,我觉得你跟着我补课没必要,但是受你影响,我也提醒了我家那孩子和王强几句,让他们没事的时候向你学习,多看点书,好在啊,他们也听进去了。”王老师满意地道:“我前两天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把高中的教材看了一半了,虽然比不上你,但好歹也是很不错了。”
江恂温声道:“也是他们觉悟高,知道上进。”
王老师更高兴了,不愧是有眼光的人,说话就是让人听了舒服。
盛了江恂这么大的人情,现在在王老师看来,江恂那就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他再也不敢有一丝的轻视了。
他忙道:“你还缺什么教材不缺,我这里有几本教材,你待会儿看看,要是有需要的,你拿回去。”
江恂看了几眼,这几本教材他已经看过了,于是他摇摇头,“不用了,王老师,我都看过了。”
“你都看过了?”王老师吃了一惊。
他吃惊的不是江恂已经看过了,而是江恂竟然竟然有这么多的教材。
提到这个话题,王老师摇摇头,“你有这么多教材,我家的孩子,因着我是老师,也能给他找到教材,你们算很幸运了!你不知道,最近很多人连找个齐全的高中教材都找不到!”
江恂问道:“书店里还没有卖?”
“高考都取消那么多年了,突然放出消息,要恢复高考,书店那些人也是措手不及啊。”王老师道:“我有个朋友,是县里书店的老板,他自己愁的连觉都睡不好了,前些天他还来找我,说看看我这里有没有历年高考试题和《数理化自学丛书》之类的教材。”
《数理化自学丛书》?
江恂一愣,“那您的那位朋友现在找到了吗?”
王老师摇摇头,“只找到了一部分,没有找全。”
犹豫了下,江恂道:“我这里有全套的《数理化自学丛书》,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王老师难以置信地搭道:“你有?”
江恂解释道:“是我去年陪我外婆去市里看病的时候,在废品市场买的,不过书籍已经有些破损了,上面也有我做题留下的笔记,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王老师猛喝一口茶,然后把搪瓷缸子放下,“江恂,你等等,我这就跑着去把老刘找来,你和他谈。”
听说江恂有整套的《数理化自学丛书》,没让工作人员跟随,刘老板二话不说,亲自跟着江恂回了江家。
进到江家,看着江家的大院子,刘老板愣了下,看了这家人挺有底蕴的。
江恂把全套的《数理化自学丛书》拿出来,“刘老板,书籍已经破损了,上面也有我留的笔记,不知道能不能用。”
看着这十七本书,刘老板两眼放光,“能用能用!”
虽然封面破损了,但里面的纸张都是好的,还是一整套。刘老板忙道:“只有有书就成,其他的我来办。”
抱着书,他从口袋里掏出十张大团结,“江恂啊,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这些钱,你一定要收下。”
望着那崭新的十张大团结,江恂微怔,一时没有动作。
见他没接下,刘老板以为是他嫌少,忙道:“我知道这些钱是少了点,我今天来的太匆忙,就带了这些钱,等改天我再给你送来点。”
“不是,刘老板,是太多了。”江恂好笑地道:“我在废品市场花了不到20块钱,就把这些书买下了。”
听到这话,老刘也吃了一惊,“以前啊,是不到20块,你是不知道现在这些书有多贵。这几天,不少学生来书店找我,问有没有《数理化自学丛书》这套书,我把整个县城的人都问遍了,都没有一个人有。我还去市里问了,市里的领导也顾不上咱们县里。别说是100块,就是200块,现在都有人买。”
高考取消了这么多年,这些书籍该扔的扔,该烧的烧,早就没了。
犹豫片刻,江恂还是没把那些钱收下,他把整套书拿出来给刘老板,并没有牟利的心思。况且,他也不想在紧要关头,因为钱财的问题生出任何事端。
“这些书,是我在废品市场以极低的价格买到的,我也看过这些书了,对我而言,这些书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所以我不能收钱。”江恂道:“刘老板,您还是把钱收回去吧!”
刘老板愣了愣,对江恂的印象又好了不少,他怎么劝说,都不见江恂松口,最后,他只好带着全套的书和钱回到了县里。
不过,临走的时候,他想,江恂把书拿出来,不仅是帮了他的忙,更是帮了无数学生的忙。
人家那么一个觉悟高又上进的孩子,他也不能白白占人家的便宜。等高考结束后,他再和江恂商量钱的事。
往年,夏天好像是闷热的、漫长的、让人难熬的,但对于江恂和无数学子而言,今年的这个夏天,在他们的印象里格外的鲜明。
炎热的夏天也没有那么难熬了,很快,到了10月份。
10月21号这天,报纸上刊登了将在一个月后全国范围内恢复高考的消息。
看到报纸上的这则消息,江恂长出一口气,虽然之前的种种迹象,让很多学子都猜测要恢复高考了,但现在彻底公布了消息,让他心头最后的一丝担忧也消失了。
恢复高考的消息一公布,几天后,公社也发出通知,接下来就是去县城报名、拍准考证等一系列流程。
响水大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见江恂因着复习功课而请假了没有下地干农活,村里有不少人在议论江恂。
有鼓励的,当然也有嘲讽的。
尤其是赵老六那一家子,赵老六的儿媳妇坐在低头,和几个嘴碎的婆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王宝芙和王宝林也在地里,听到那些话,他们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
后来,王家兄妹把这件事告诉了江恂,江恂没有太多反应,其实,这段时间他听到了不少类似的话,反驳也是没有意义的,一切要看最终的结果。
装着星星的玻璃瓶就摆在桌子上,里面那两个红色的星星格外显眼,但江恂听话的把那两颗星星留到了最后。
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可以等到最后的。
江恂随手拿出一颗黄色的星星,清秀的字迹映入江恂的眼帘,上面写着:保护眼睛,人人有责,要记得休息五分钟哦——来自远方的小瓷。
江恂忍不住笑了一下,宋瓷叠的星星上基本上都是类似的话,不是提醒他注意休息,就是提醒他要穿厚衣服、吃饱饭。
都是些很平常的话语,可在繁重的一天中,从瓶子里拿一颗星星然后拆开,成了江恂最期盼也最放松的一件事。
把星星恢复原样放到一旁,江恂听话地放下笔,休息了几分钟。
当然,即便复习任务很繁重,江恂也还记得宋瓷的生日。
在26号那天,他给宋瓷打了个电话。
女孩轻柔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江恂问道:“北市现在冷不冷?”
宋瓷道:“还好,我穿着毛衣呢,就是我之前穿过的那件蓝色的毛衣,挺暖和的,家里现在冷不冷啊?你有没有穿厚衣裳?”
“家里也还好,我有穿的很厚。”江恂道:“小瓷,生日快乐!”
宋瓷眸子弯了弯,高兴地道:“谢谢!”
“不过,今年你不是第1个对我说生日快乐的人哦,今天早上一起床,我爸爸就对我说生日快乐了。”
江恂也觉得很遗憾,他道:“本来想着送你一个礼物的,也想再带你去看一次芦苇,可惜,你在你在北市。”
宋瓷俏皮地道:“不可惜不可惜,以后还有机会啊。不过,你也别想着我不在,就随便应付给我准备一个生日礼物,等高考结束了,我还是要收礼物的。”
顿了顿,宋瓷道:“顺便,把咱们两个的…定情礼物也准备好。”
说完这句话,她脸红了红。
江恂轻笑了一下,他的笑声通过电话筒传到宋瓷的耳里,女孩的脸更红了。
“好。”江恂道。
他又笑着道:“不过,你就这么有信心,觉得我一定能考上大学?”
宋瓷道:“我爸还有帮我补课的几位老师,他们在一起讨论了,都觉得今年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题目难度应该不是很大的,毕竟,要考虑到的因素有很多,国家也很急切的要选拔人才。”
“所以啊,依照你的水平,我觉得希望很大的。”
江恂点点头,两人又恋恋不舍地说了几句话,才挂掉电话。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玻璃瓶里的星星也越来越少,很快,到了12月份。
北市与河省的高考都定在12月份,不过不是同一天,相差了几天。
江恂的考场在县城的一所中学,他被分到了县城的高中考试。
好在,他在军工厂上过一段时间的班,认识不少县城的同事,他便住在王强家里了。
9号这天,江恂带着准考证,去到了考场。
考场外围了很多学生,有像他一样年轻的,也有拖家带口来考试的。
各个学生的脸上,洋溢着或紧张或忐忑的深色,江恂扫了一圈,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不由得也有些紧张。
想了想,他把那颗红色的星星从口袋里掏出来,等了很久,终于到了可以拆星星的时候。
“江恂恂,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你是最棒的——爱你的小瓷。”
江恂恂?
江恂眸里浮出几分笑意,不同之前的星星,红色的纸条下面还有一行字:“我也想和你在同一个城市读书,北市也好,河省也好,都可以的。所以,不要有压力哦。怎么样,我很善解人意吧!”
望着这行字,江恂神色愣了愣,透过这些清秀的字迹,他都能想象到宋瓷的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神态。
宋瓷是北市人,却愿意迁就他,来河省读书。
江恂的眸子越发幽黑清亮,他紧紧盯着这种纸条,心里的紧张渐渐散去了。
当初宋瓷和他拉钩上吊,说要北市见,可在高考的这一天,宋瓷却愿意来河省读书,这是一份比天上掉馅饼还要让他吃惊和感动的事。
在这一刻,他告诉自己,江恂,在你十七岁这年,你遇到了一个鲜活灵动又可爱懂事的女孩,在你十八岁那年,她愿意来到你的城市读书。
未来的你,不管是什么样子的,请一定不能辜负她。
考场的大门打开,江恂把星星叠起来,随着人流,他背脊挺着,大步跨进考场里,步履沉稳而有力。
两天的高考时间很快过去,不过,还不到解放的时间,高考后还要报志愿,江恂去了王老师家里对答案。
各科答案对完的那一刻,看着江恂,王老师沉默地张大了嘴巴,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江恂是人吗?真的是人吗?数理化竟然快满分了!
他怎么觉得自己要教出来一个高考状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