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封面上写着《七十年代掌中娇》几个大字,小说还没完结,只有几段文字出现在宋瓷的梦里。
“女孩鹅蛋脸,长睫纤密,五官标致,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原本容貌姣好的她,如今变得阴沉干枯,好似上等的白瓷失去了熠熠的光辉,令人生厌。她叫宋瓷,本该如瓷般白皙清丽,可惜,现在的她,真是辜负了这样的名字!”
“如果她没有嫌贫爱富作天作地,也没有那么蠢笨恶毒,她一定会有美满的一生,可她骄纵跋扈,爱慕虚荣,看不起家境贫寒的表姐沈然,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嘲讽自己的继兄。”
“江恂把江家最好的房间留给她,宋瓷却嫌弃江家人,江恂只是训斥了她一句,宋瓷就作着和江恂吵架。她抢走江恂的东西,用所有恶毒的话辱骂江恂,最过分的是,恢复高考后,寄给江恂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也被她藏了起来。江恂的未来,就这样断送在她的手里。”
小说中有一个作精继妹,这几段文字就是用来描述这个人的,很不幸的是,这个作精继妹,和宋瓷同名同姓。
哦豁,宋瓷心想,感情她就是那个作精继妹。
又有两段文字出现,宋瓷接着看下去。
“或许,相由心生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宋瓷作恶多端,原本明艳动人的长相,一日比一日暗淡难看,被她羞辱的江恂,几年后功成名就,被她看不起的沈然,一日比一日貌美,受人追捧。而宋瓷,只落得被江恂囚禁的下场。”
“江恂不再顾及继兄妹的情谊,宋瓷死在了江恂手里,宋瓷后悔了,然而,为时已晚。”
在梦里,宋瓷并没有看到具体的剧情,通过那几段文字,她弄清楚了大概脉络。
这是一本主打甜宠的年代小说,书中的男主角江恂自幼无父无母,贫穷落魄,被人看不起,但他没有自怨自艾,江恂性格好又上进,长得又高又帅,还十分宠女主。
身为书里热度最高的角色,江恂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缺点,硬要抠一抠的话,他唯一的黑点,是有一个作精继妹,宋瓷。
“宋瓷”长得明艳动人,却骄纵跋扈,嫌贫爱富,处处和男主不对付。不断作死后,江恂对她极为厌恶,把“宋瓷”囚禁起来,还恨不得弄死她。
看完这几段文字,宋瓷:……
招谁惹谁了,她怎么就成作精继妹了?
按照书中的设定,男主功成名就,女主会越来越美,只有“宋瓷”,动人的美貌会变得普通暗淡,一天比一天作妖,最终,她得罪了江恂,被关在小黑屋里,年轻轻轻死在了江恂的手里!
不行,变丑是万万不行的!
第二天早上,梦醒后,宋瓷穿着棉布睡裙,急忙跑到桌子旁,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镜子里的女孩,年轻漂亮,一双桃花眼潋滟动人,肌肤白皙莹润,没有一丝瑕疵。
捏了捏脸颊,宋瓷满意了,还好还好。
确认自己没有像梦里那样变得难看,宋瓷回到床边,坐在床头,才有心情思考书里的内容。
她和江恂是继兄妹,结果人家是男主,她只个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作精继妹。
宋瓷鼓了鼓腮帮子,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倒霉的吗?
还有,书里说她会变得难看,会做很多过分的事情羞辱和嘲讽继兄江恂。
宋瓷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恶毒的一个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才会做出那些事情?
她是有些娇气,但有这么作吗?她长得也还算漂亮,除非毁了容,否则不存在越长越丑的可能;至于江恂,至少目前为止,宋瓷也没有想报复他的念头,她只是对这个继兄有些讨厌而已。
对于宋瓷而言,这些即将发生的事情,显得太离谱了些。
宋瓷歪了歪脑袋,难道在未来的某一天,她整个人抽疯了,或者被人下降头了,才会做出那些事?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宋瓷摇摇头,把所有的疑惑赶出脑中,何必担心这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况且,她会是一个“恶毒继妹”,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不再纠结这些,洗漱后,宋瓷换了身衣服,这时,李嫣进来,指着桌子上的药草,随口道:“小瓷,天气不错,要不要把这些药草拿出去晒晒?”
望着那几株药草,宋瓷沉默了。
这是江恂给她的。
昨天,为了缓解尴尬,她问江恂手里的是什么药草,江恂以为她想要,就把这些东西给了她,然后走了。
最后,她拿着这些药草,一脸尴尬的下了山。
经过昨天的事,加上昨晚的那个梦,宋瓷暂时不想再见到江恂。
好在,今个上山,她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碰到江恂。
挖了一篮子的野菜,宋瓷朝村里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宋知青!”
宋瓷停下脚步,是陆远山在喊她。
陆远山是响水大队的队长,宋瓷奇怪地道:“大队长,您找我有事?”
陆远山道:“宋知青,有你的电话,是陆知青从北市打来的,你有空的时候给他回过去吧。”
陆让的电话?
陆让不在响水大队,他妈妈生病了,病得很严重,前段时间,陆让请假回去了北市,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
不过,她和陆让现在在处对象,陆让给她打电话,也不算太奇怪。
宋瓷点点头,笑着应了声好。
大队有电话,不需要宋瓷跑到公社去打电话。
这年头,打电话是件麻烦的事情,需要一层层的转接,并不是拨了号,对面的人就能立即接通。
有时候会遇到占线掉线的情况,有时候拨了号,对面的人也会等不及,提前走了。
总之,宋瓷以为自己要等一段时间,没想到,电话刚刚接通,陆让的声音就在电话里响起。
陆让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激动,“小瓷,是我。”
宋瓷笑了笑,“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女孩轻柔的声音,顺着话筒,传到陆让的耳中,他情不自禁露出笑,“没多久。”
陆让是宋瓷的第一个对象,若是没有一丁点好感,宋瓷是不会答应他的追求的。她笑着道:“大队长说你是一个小时前打来电话的,再算上排队打电话的时间,最起码你等了快两个小时了,这叫没多久?”
陆让温柔的声音响起,“只要能和你说说话,等多久我都愿意。”
刚刚确定关系,他就因为一些事情回到了北市,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他很想念宋瓷。
电话费这么贵,用来听陆让说些情话,好像不太值得,宋瓷说起正事,“你妈妈的身体恢复了吗?”
上个月,陆让的母亲打来电话说她生病了,让陆让回去探亲。当天夜里,陆让就坐了火车回去。
听到这话,对面的人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陆让握着话筒的力道大了些,他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诉宋瓷。
其实,他的母亲并没有生病,是一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