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钟紫所想的那般,那些颇有灵性的蛊虫飞回了校舍中。
校舍里其他大夫看到这些蛊虫时吓了一跳,又左顾右盼——没看到钟紫。要知道这些蛊虫平时对钟紫从不离身。
和钟紫关系不错的陈婧忽的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些虫子应该是阿紫派来的。阿紫出事了?”
她们这些大夫朝夕相处,又有共同钻研医术的情谊,处得和姐妹差不多,听到钟紫可能遇险,其他女大夫不由流露出焦急的神色,“必须得去跟公主汇报这件事!”
陈婧马上就去公主府,这时候苏悦灵已经睡了,碧玉也不愿意吵醒她。作为苏悦灵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她也有资格决策一些事。于是她和元随君禀告了一下这事后,很快的,一只五十人的护卫队便跟在陈婧身后。
在飞虫的带领之下,他们这行人顺顺利利抵达了郊外的一处庄子。
陈婧越发确定,钟紫肯定是被困在里面了。
庄子里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如果不是这附近没其他百姓居住,只怕都要把人吓得报官了。陈婧担心钟紫和几个女护卫出事,急忙领着人冲了进去。
然而当他们冲到了灯火通明的大堂时,只看到钟紫和几个女护卫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分外放松。她们周围被惨叫声包围着,那些人疼得五官扭曲成一团,可以说是凄惨无比了。
“阿紫!”陈婧喊了喊她。这情况,怎么反而阿紫更像是话本里的恶人呢?
钟紫抬起头,说道:“你来了。”
陈婧目光落在地上两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身上,她们的外衣被她们自己撕成了一缕一缕的,手指都出血了,甚至还有指甲掉落,显然是疼得受不了时扣地扣出来的。
“救、救救我们!她想杀了我们!”
葛夫人涕泪横流,头发凌乱,完全看不出原本优雅贵妇人的形象。
比起这人,陈婧自然更相信好友的人品。她没有搭理她,而是走到钟紫面前,“发生什么事了?”
钟紫也没隐瞒,说道:“她女儿子嗣艰难,所以她找人将我骗过来,打算把我困在这里几个月,给她女儿医治。我不愿意,她便拿几个姐姐的生命威胁,估计还打着到时候对我斩草除根的想法。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陈婧立即说道:“你做得对!就该这么做!”
如果阿紫不这么做的话,又没有这样的种蛊能耐,只怕她现在过来都只能为她收尸了。
葛夫人冷汗淋漓,咬牙说道:“我没有,我只是吓唬她们而已。”
陈婧可不信这话,如果不是包藏祸心的话,她们母女两何须想方设法将阿紫给骗过来。
这事必须得让公主知道。
钟紫说道:“既然你来了,咱们也可以回去了。”
她拿出了一个竹制的乐器,吹起了不成曲调的音律。
渐渐的,一只只虫子从这些人的嘴里、鼻子和耳朵爬了出来。
钟紫掏出一个葫芦,虫子钻入葫芦里,她将盖子扣上。
虫子离开后,葛夫人等人这才感觉到那股强烈的让他们恨不得自缢的疼痛终于消失了。只是她们疼了许久,即使痛楚消失了,也没力气站起来,只觉得从**到精神都疲倦到了极点。
钟紫冷冷的目光扫了过去,“今日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再有下回,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葛夫人只想破口大骂,这毒妇把她整成了这样,让她生不如死,居然还好意思说是小小的教训?
只是对上她的眼神,她立即怂了,垂下眼,不敢让钟紫看到她脸上的怨恨。
葛含玉看着钟紫那边有那么多人,早就后悔得不行。她哀求地看着钟紫,“今天的事情,可以不让公主知道吗?”
眼泪从眼角滑落下去,若是公主知道了,肯定会十分厌恶她的。
钟紫说道:“别得寸进尺。”
做了坏事还想要好名声,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她抬脚离开,没看葛含玉一眼。
在她们走后,葛含玉忍不住发出了呜咽的哭泣声,葛夫人看着女儿这样,心都要碎了。
“含玉,这京城中的好男儿并不止元随风一个,咱们家可以找到更适合你的。”
葛含玉来到京城中,每天忍着油烟味呆厨房,手还被烫伤了好几回,便是为了讨好苏悦灵,嫁到元家。如今梦想彻底破灭,这让她痛苦万分。
尤其她最惧怕的是……
她手抓住葛夫人的胳膊,眼底满是惊惧,“娘,公主会不会将我身上的事情宣传开来?”
这也是葛夫人最害怕的事情。
她只能尽量往好的地方想,“不会的,钟紫本人又没有出事,这回反而是咱们家狠狠受了折磨。公主不至于会为了一个大夫,将我们家得罪死。”
她可能会厌恶他们葛家,但应该不想结下深仇大恨,这怎么算都划不来。
就像是葛夫人,她就算再器重身边的陪房,那也不会为他们出头,得罪其他权贵家。
她越说越有信心,“她这些年来能够深得圣眷,广受好评,可见其城府深沉,并不是表面上那般单纯。她定能够权衡利弊,做出英明的选择。”
她犹豫了一下,“咱们现在回府,去库房中挑选几件好的。”
她这回只能忍痛拿出几件原本要给含玉做压箱底嫁妆的奇珍异宝来做赔礼了。
葛含玉看着母亲重新恢复了平静的样子,心中的不安稍微缓解了。她忽的想起了一事,脸色刷的重新变成惨白,“娘,那蛊虫会不会危害我们的身体?”
“那些虫子真的全部离开我们体内了吗?”
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虫群的可怖模样,身子因为恐惧而抖了起来。
葛夫人愣了一下,:“她应该不敢吧?”
只是她说话的声音却一点地契都没有,对方是羲族人,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偏偏这事葛家还不能闹大,葛夫人发现她们母女就这样被架了起来,尴尬得不行。
葛含玉咬了咬下唇,神色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疯狂,“我去找元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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