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望就看着那道身影颤抖了一下,丽娘抬眸望向他,眼睛瞬间就红了。
下一秒,她露出决绝的神色,张成望心道不好,急忙冲了过去,最后顺利在她关门之前,将手插入门缝中。丽娘心疼他,不敢真的将门关上。张成望也趁机将门给推开来,一脸痛苦说道:“丽娘,你别躲我。”
丽娘身子一震,垂下头,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悲伤,“你已经有妻子了……你身边已经没我的位置了。”
“即使是被逼的,曾经的我抛弃你也是事实,我没脸回到你身边,你走吧。不要因为我的缘故,让自己的家庭四分五裂。我,我只想你过得好好的。你就当做今天没看到我,继续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你别对不起你的妻子。”
张成望忍不住摇头,“不行,我无法放开你。”
“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有多痛苦,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至于苏悦薇……
张成望想到这个名字,眼中浮现出厌恶和嫌弃,是因为孩子还小,需要人照顾。丽娘既然回来了,还有比孩子生母更好的母亲吗?
而且苏悦薇心机叵测,现在还能装出慈母的模样,也不过是因为她膝下无子加地位不稳的缘故,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待孩子好?她连自己的父母都能翻脸,这样绝情冷酷的女人,张成望根本信不过她。
望着默默垂泪的前妻,张成望心疼地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丽娘还是那么善良温柔,总是选择保全别人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丽娘,苏悦薇她不值得你这么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一切交给我来吧,孩子不能失去你这个母亲。你不想咱们的劲宇吗?劲宇已经四岁了,明年我就要开始教他读书了。”
顾丽娘泪眼汪汪,“你,你不嫌弃我曾经跟过其他人吗?”
这过往,她想要抹除也抹除不掉。顾丽娘心中也不曾后悔,毕竟成望在还没考上秀才之前,张家的日子的确较为清贫,小姑子张杏花性格还刁钻。虽然成望都是站她这边,但还是让她吃了不少亏。
作为男人,张成望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用过。
只是目光触及丽娘眼角的泪和那悲伤的神色,他心中一软,怜惜之情压过了那点芥蒂和不甘。
丽娘她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弱女子,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她那贪得无厌的爹娘,就这样拆散了他们这对恩爱夫妻。丽娘这回偷偷回来,肯定没少吃苦头。
他今年一定要成为举人,这样才能护住丽娘。
他一脸温柔说道:“我不介意。”
“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冰清玉洁的存在。”
“苏悦薇那边你不用担心。”
顾丽娘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可是她堂姐是卫国郡主……”
张成望语气笃定,“卫国郡主不可能跟她重修旧好的。”
当时苏悦薇可是想坏苏悦灵的名节,还时常诋毁苏悦灵,两姐妹早就恩断义绝。他那岳父岳母更是对苏悦薇不闻不问,因此张成望十分确定,即使他休了苏悦薇,苏家也不会为她出头的。
他没在一开始就休了苏悦薇已经对她够厚道了。
顾丽娘将头埋在他怀中,再次流下了眼泪,只是这回却是安心的泪。
张成望则开始琢磨着要如何休了苏悦薇,又让对方不至于拿捏他的把柄说事。
很快的,他便有了主意。
……
正月十六。
苏悦薇醒来的时候,感到自己头疼欲裂。
昨日是元宵节,先前对她冷淡的成望难得领她出去一块看花灯,甚至还解了几个灯谜,为她赢来了两盏十分漂亮的花灯。
到后面,他们还遇到了成望的友人,那友人还打趣他们夫妻情深。
想到那甜蜜的昨晚,苏悦薇感到头脑的疼痛都缓解了许多。
她还记得,后面成望邀请了那友人回来,成望和那人喝了好些酒,还让她喝了。
她只怕是那时候,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吧,难怪对于后面都没什么印象,甚至醒来时还疼得如此厉害。
苏悦薇以前即使在家喝酒,最多就是喝一两口,都没到喝醉这一步,因此她也不清楚自己的酒品如何。
她只希望自己喝醉了以后,能够安安分分的,别发酒疯,不然她的形象就都没了。
想到这些,苏悦薇脸红得更厉害了。
咦?
等等?
她有些茫然地抬头,发现自己现在躺着的地方,好像不是她和成望的房间,看着像是客房的样子。
而她身上的外衫已经褪去,里面穿着桃红色的肚兜。
苏悦薇转过头,当看到躺在旁边的男子时,魂魄当即去了一半,血色从她脸上一寸寸褪去。
躺在她身边的分明就是成望的友人桑秀才。
桑秀才怎么会在这里?他赤裸着上身,上半身还有红色的胭脂唇印。
寒气沿着脊梁骨往上窜,她的牙齿因为恐惧而不断地上下打架。
他们两真的睡了一个晚上吗?可是她完全没有那些相关记忆。
苏悦薇并非黄花闺女,昨晚有没有行敦伦之事她还是清楚的,至少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身上脱得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丈夫以外的男子躺在一张床上,她的清白已经没了。
这个十分具有冲击力的事实让苏悦薇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张成望的声音响起,“立群,我给你带了醒酒汤,是我小妹今早熬的,你喝一下——”
下一瞬,带着笑意的声音转为勃然大怒。
“悦薇,你怎么在这里?”
“贱人!你居然背叛了我!难怪我醒来的时候都没看到你。”
苏悦薇如坠冰窟,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到张成望手中的碗跌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张成望用震惊混合着痛恨的眼神望着她和桑立群。
下一刻,重重的巴掌落在苏悦薇身上,然后雨点一般的拳头打在她身上,那样的用力不留情面,让她从身体到灵魂都体会到了极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