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薇被恶心得够呛,急忙掏出手绢擦掉。但即使擦掉了,那种恶心的感觉还是如影随形。
好一个张杏花,为了一个对她完全没兴趣的男人,居然如此侮辱她。
有那么一瞬间,苏悦薇有种暴起痛揍她一顿的冲动。她的礼义廉耻呢?她还有自己是未婚少女的自觉吗?可惜痛揍小姑子这种事发生在苏悦灵身上很正常,但却违背苏悦薇一直以来塑造的形象。因此她只能强行忍了下来。
要磋磨张杏花,有的是机会,没必要为了她坏了自己的名声。
苏悦薇声音委屈,“我爹他是老实人,一辈子就没做过坏事,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违背伦理的事情?他不可能对不起我娘,对不起我和弟弟的。”
张成望听了这话,只想冷笑。苏大山若是老实人,这世上谁都能算老实人了。
也不知道这话她怎么就说的出口?
苏悦灵同样觉得苏悦薇不是一般的脸大。这大概就是乌鸦落在猪身上,他们只看得到别人的不是,看不到自家上下有多黑。
她眼睛微微睁大,“你的意思是吴修明勾引大伯的吗?”
苏悦薇被哽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觉得她爹不会做这种事罢了,她爹喜欢的一直都是女人啊。
张杏花炸得更厉害了,“你还要不要脸啊,吴少爷已经够惨了,你居然还想泼脏水到他身上?”
“如果不是被占便宜了,吴少爷先前和苏大山关系那么好,怎么会恨到让人打断他的腿。你拥有这样不知廉耻的父亲,不想着为父赎罪,居然还想倒打一耙。你还是人吗?”
张杏花眼眶泛红,十分心疼吴修明。现在这事传得满城风雨,他的清誉毁了。在心疼的同时,张杏花心中也泛起了一阵窃喜,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着她更有希望嫁给他了?
毕竟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嫌弃他。
苏悦灵看得直乐,张杏花这话,等于是直接盖章了苏大山和吴修明的关系。吴修明要是知道,不但不会感动,只怕杀了张杏花的心都要有了。
能和张杏花一样,将两边都得罪的人也不常见。
苏悦薇恨不得撕了张杏花的嘴,她强忍着怒火说道:“这件事我会向我爹娘问清楚的。”
苏悦灵问她,“你就只是问问而已吗?”
虽然苏悦灵说话的声音娇滴滴的,如黄鹂鸟般悦耳。但现在苏悦薇一听她声音就开始犯头疼。
“作为女儿,我爹受罪,我虽然想要伺候他,但我已经嫁人了,是张家人了,不能一直呆在娘家。只能让我娘多辛苦了。”
她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我会多打些络子,变换点银钱给我爹买药吃。”
她作为出嫁之女,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现在非常时候,她相信成望也会谅解她的。
张成望也的确没打算和她计较那点钱。他一个月靠着给人写诗词作赋,也能进账好几两。苏悦薇就算熬夜打络子,一个月最多也就挣几分银子,他的确不放眼中。
苏悦灵说道:“药钱倒不必担心,我会出的。”
然后让医生开最苦的药,让他每次喝药都跟上刑一样。反正元随风也看过,他那伤势十分严重,除非遇到神医了,不然喝药也只是防止恶化罢了。
所以苏悦灵乐得大方一回。
花钱看他吃苦,她高兴!
她说道:“你作为亲闺女,就只做这么一点?你不为他讨回公道吗?他可是你亲爹啊!”
元随君点点头,“即使这是大伯有错在先,吴修明的报复也太过狠辣了。”
“没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伯就这样成为废人,我们得状告吴修明恶意伤人。”苏悦灵掷地有声,她扭头问元随君,“恶意伤人的话,会处以什么惩戒?”
元随君对于律法基本是倒背如流,有条不紊说道:“这得看大伯的情况……像大伯这种有吐血、去势、骨折的症状,先看五十天是否能得到治疗。如果无法痊愈,那么将被判处杖一百,徒三年。”
不过如果苏大山愿意私下和解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元随君觉得,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变成废人,给再多钱都不愿意。吴修明这回,只怕得遭殃,不然就是他的小厮遭殃。
苏悦灵十分满意,她也不是刚来时的傻白甜,呆了几个月,对这时代也有些了解。徒三年就是强迫他服劳役。
吴修明从小养尊处优,让他去服劳役,只怕比杀了他还痛苦。吴家出了这么一个弟子,对他们家族名声也有所妨碍。苏悦灵并不觉得吴家无辜,吴修明胆敢如此嚣张,不就是仗着吴家的势力吗?
没管好他们家的狗,放狗出来乱咬人,那就是他们的不是了。
苏悦薇脸色灰败,真状告吴修明的话,那等于和吴家结下死仇了。他们承担得起吴家的报复吗?
对张成望来说,这也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场景。他还想通过此事,向吴家递投名状的。
他开口说道:“倒也不必如此,这也可能是吴家下人自作主张。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还是别做得那么绝。”
张杏花连忙说道:“对,吴公子不可能下这种狠手。一定是那几个家丁搞事。”
虽然她内心觉得苏大山活该,但也清楚,这口锅不能扣在吴修明身上。
元随君看了张成望一眼,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成望兄宽容善良的境界果然是我无法相比的。自己的岳父受了这样的重伤,还能为凶手开脱,甚至不愿意状告对方,佩服佩服。”
他语气真挚,但配合他的话,就显得更加嘲讽了。
苏悦灵配合他说道:“毕竟不是亲爹,只是岳父而已。”
古代对于翁婿关系也是十分看重的,不孝顺岳父,在哪里都说不过去。
其他村民们纷纷点头。
“就是,自己的岳父出了这事,有点气性的人都该帮忙出头。”
“悦灵平时看着和大房关系冷淡,但真遇到事了,倒比亲闺女要有担当。”
张成望听着周围的议论,脸色铁青。他一心要通过读书出人头地,对自己名声十分看重,当然不能背负不孝的帽子。
他发现他已经被元随君给架在火上。
元随君问道:“所以成望兄要跟我一起去衙门吗?”
张成望沉默片刻,说道:“义不容辞。”
他深深望了一眼元随君——好一个元随君!
今天这事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