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突然接近的距离让小男孩很是不好意思。
他扭捏得左顾右盼,但视线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落回苏千雪脸上。
“你是有什么事儿么?”
恰好她身上带着一些自制的水果软糖,她从荷包中取出,一股脑都塞给他,“姐姐请你吃糖。”
小男孩打开一颗就往嘴里塞,好吃得整个人都精神了。
“是一个姓崔的哥哥让我来找你的,说是等下从铺子里出来最漂亮的姐姐如果姓苏的话,就带句话给她。”
“哥哥说了什么?”苏千雪紧张崔展的心放了下来,却又好奇他去了什么地方。
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崔展从没有这般不辞而别过。
难不成是碰上什么危险了不成?
可青天白日的,没有哪家杀手那么不明事理的选择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动手吧?
而且崔展离开之前还记得让人传个消息回来,可见离开得并不紧急。
可能是有什么必须解决的事儿才离开的。
“哥哥说他先回家去了,姐姐若是出来的话,就先回去吧,不要找他了。”小男孩害羞的说完就低头玩衣角。
苏千雪听完倒是愣了一段时间,说实话倒是挺失落的,她没想到崔展会自己离开,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苏千雪就只能自己回去。
而崔展此刻却是换了一身衣裳,在小贩手里买了个面具。
戴上面具的崔展进了县里最大的赌坊,当然,他近来并不是为了赌钱,而是另有目的。
朱麻子在赌场里巡视,时不时的还会下几个注。
他是这家赌场的东家,富得流油。
而崔展准确无误的找到他,并且如一堵墙一样站在他跟前。
朱麻子被他吓了一跳,看他的气势与块头,还以为是来打架闹事的。
“干什么的?来赌场不赌,站老子跟前做什么?”
“和老板做生意。”
“生意?你什么本事啊与老子做生意?”朱麻子锐利的视线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来做生意连脸都不漏?”
“你手下除了这一家赌坊外还有一家地下拳庄,我与你做那生意。”
朱麻子眼眸微微眯起,这件事知道的人可不多,这小子是从哪儿知道的?
算了,不管是哪儿知道的,人家主动送上门的,他没道理不要。
“既然你知道我有拳庄,那应该知道拳庄是什么规矩?个个都是签生死状的,要是死了可别怪我头上。而且那地方每天死个几人再正常不过,你确定?”朱麻子收起吊儿郎当的笑,最近他的庄子的确是需要几个不要命但缺钱的打手。
崔展微微点头,连话都懒得说。
“你放心,如果打得好,银子不是问题。”朱麻子拍了拍他的肩,打算带他去那地儿看看。
拳庄在赌场下面一层。
去的路上闭塞又幽暗,但朱麻子显然驾轻就熟,走得很轻松。
他故意走得很快,就是想给崔展一个下马威。
可惜崔展走得比他还轻松,简直如履平地。
朱麻子对崔展愈发好奇起来,看着倒像是有点功夫。
有功夫那就好办了,他也想悉心栽培他,如果能成事儿,他还能再多赚一笔。
穿过一条带着血腥气味的长廊就到了拳庄的大堂。
刚推开门,就有两个手下扛着一个断了气的满身肌肉的打手出来。
手下瞧见朱麻子还客气的喊了声:“东家。”
他们没有忽略在朱麻子身旁站着的崔展,毕竟这人的气势着实太强大了。
强大到让人无法忽视。
朱麻子一脸的见怪不怪,“带下去,处理干净些,赔偿金给他妻子送去。
一句简单的话就结束一人的性命。
崔展倒是沉重的看了那人一眼。
朱麻子似乎看出来他的想法,自顾自的笑了声,“怕了?上了场子生死可就在一念之间。死伤常有的事儿,但有钱拿不是么?一场打下来,少说千两。哈哈,这也是为何我的地下拳场长盛不衰的原因。你小子愿意来卖命,看来是缺银子。你放心,我张麻子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打赢一场有一场的银子,保证不会亏待你。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人都给银子的,你得让我看看你的身手。”
越过那道铁门,堂上的打斗声热血澎湃。
地下拳场是个方形的庞大场地,中间放置一个巨大的台子,那个台子大多时候不开放,若是开放,则说明是震撼人心的打斗,而且奖金也高。
围着大台子的八个方位有八个稍小的台子,此时正热火朝天的打斗,时不时的有欢呼和喝彩声。
一路上,崔展除了一开始时看了那个被拖出去的死者一眼外,就再也没往其他人身上多看一眼。
张麻子一直偷偷的观察他,心中隐隐有预感,这人或许是他的新摇钱树。
毕竟他身上有一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嗜血气息。
这种气息旁人或许不懂,可他见过的人多,自然能敏感的嗅到。
“到了,你先上那个小台子,车轮战,看看不能抗下几轮。放心,这不是正式的比试,充其量就是试下身手而已,他们不会下死手。一共十轮,过得越多,得的银子越多。”
张麻子自以为和善的笑着。
他倒认为自己是个慈悲之人,以一己之力养活这么多人,有多少人是因他而家财万贯的?
崔展默然的站在台上,即便戴着面具,通身的气势震慑着人不敢随意上前。
有手下凑上前询问,“东家,这人是你新物色的?”
“自然。”张麻子得意的撇了撇嘴。
“什么来历?”丁方是张麻子的左膀右臂,也是拳场的管事人。
张麻子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来历?我这拳场什么时候需要问人的来历才能上了?”
丁方喉间一噎,“东家说得是,不过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
“亡命之徒罢了,能来卖命的,能是什么正经人家?”张麻子给他塞了颗果子,让他放宽心,不要太紧张。
“东家过眼,属下自然是放心的。”丁方不再询问,拿起果子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