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洳雨这才迟钝地将头套摘下,重见光明,不对,是重见灰暗,这里是一个山洞之类的地方,洞口一道光照射进来,山洞内很是昏暗。
柳洳雨坐了一会儿,才温吞地眨了下眼,在自己脑壳上敲了一下,她为什么要傻坐着,为什么不走?
这是柳洳雨几乎没有体验过的醉酒的感觉,脑子钝钝地,不怎么能转过弯来。现代,柳洳雨是千杯不醉的酒神,一桌子人喝酒永远能留到最后的大魔王,可是现在,这具身体的酒量浅的出奇,尝了点果酒神经就都被麻痹了。
柳洳雨站起来,扶着洞壁,慢腾腾地往外挪。
光明越来越盛,一个黑色的身影遮住了眼前一片。
男人错愕道:“你怎么醒了?”
小姐说这药少说也能让人昏上一个时辰,浑浑噩噩的,让人摆布。
柳洳雨抬眼看他,“你是谁?”
男人将刚才的疑惑抛到脑后,管他呢。
眼前的女人眼角带着一抹绯红,眼神天真懵懂,最能让男人兽性大发。面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狰狞的右半边脸露了出来,在她的眼神下,倒也显得不那么恶心了。
男人狞笑一声,露出半边黄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伸手去摸柳洳雨的脸,“我是谁?五小姐,我是你相公,我们来做点好玩的事情。”
柳洳雨脑子虽转不动,但动作却很快,躲开了他的手。
男人一击不中,有些恼怒,又去碰她。
柳洳雨又轻而易举地躲开,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歪了下头,“我知道了,你是坏人,我不想和你玩。”
她越过男人,朝外走去,轻飘飘地留下一句,“拜拜。”
男人怎么会让她走,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狞笑道:“五小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讨好我,我们成亲后我也能对你好一些。”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覆在他粗糙的大手上,男人以为是他的话奏效了,心中一喜,“五小姐,只要你乖一点,我不会亏待你的。”
下一秒,天旋地转。
男人被一个过肩摔摔到了地上,肩胛骨隐隐作痛。
柳洳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脚踩在他的小腹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你现在讨好我,我也能对你好一些。”
“你这个死娘们,别给脸不要脸。”
男人大怒,破口大骂,右手去捉柳洳雨到脚,柳洳雨眼疾脚快,狠狠在他咸猪手上踩了一脚。
咔嚓一声,骨头好像被人踩裂了一般,男人呻吟出声。
“你这个丑八怪!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还敢打老子!”
男人并不放弃,伸出左手,还没干什么,又是咔嚓一声,左手的骨头好像又裂了。
“你这个丑八怪,我打你是的福气,你竟然还敢骂我。”
又是将男人的话改了一下,送还回去。
普通小娘们力气有这么大吗?一脚就能能把人的骨头给踩碎了。
男人还没想明白,就看到柳洳雨摸了摸下巴,视线在他身上转一圈,仿佛在找下一个攻击的地方,最终,目光锁在了男人的身上,抬脚。
男人瞬间惊吓出了冷汗,高声道:“姑奶奶!您别……”
柳洳雨收回了脚,眯着眼看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姑奶奶,姑奶奶,”见柳洳雨不大满意,他立即改口,“五小姐,神医,柳大夫……”
柳洳雨在他肚子上“轻轻”踹了一下,“够了。”
她感觉身上有些热,将领口松开了一些。
男人疼得浑身是汗,怀疑自己受了内伤。
柳洳雨蹲下身子,小脸严肃,“叫爸爸,我就放过你。”
“爸,爸爸?”男人愣住了,这算是什么称呼?
“哎,乖儿子。”
柳洳雨笑了,伸出手想摸他的狗头,但他的脸实在是不符合自己的审美,坑坑洼洼,油多的能炒菜,一张嘴,一排黄牙,头发也很油,分叉打结情况在他身上都有体现。
柳洳雨实在是下不去这个手,轻叹一声,“儿子,就算时代不允许,你也得讲卫生啊,没有每天洗澡的条件,脸总得洗洗吧,拿树枝儿刷刷牙啊,你看你这个邋遢样子,怪不得老大不小了,还没娶媳妇儿。”
男人忍气吞声,“五小姐,我知道错了。”
膝盖悄然抬起,准备给这个丑八怪一个教训。
柳洳雨突然站了起来,拿脚踹了他一下,瞪眼,“都说了,要叫我爸爸。”
膝盖扑了个空,僵硬地悬在空中。
柳洳雨后知后觉地看到,点了点头,“哦,你又想打我?”
“你这个不孝子,爸爸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一脚踹到了膝盖上,不满意,又踹了一脚,另一只腿也没放过。
边踹边道:“你怎么就不能乖一点呢?爸爸还会亏待你不成?”
许是动作幅度有些大,她热得厉害,脸也通红,有些喘不上来气,她抬手扯领子,露出锁骨和大片雪白的肌肤,那股燥热却没平息。
她靠在山洞上,冰凉的墙壁让她觉得好受了许多,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墙壁上。
男人见她这幅样子,心中暗喜,看来是药效发作了。
柳洳雨力道虽大,却没真的将他骨头踩裂,他强撑着站了起来,慢慢靠近柳洳雨,柳洳雨眼神迷离,并未发现她的企图。
男人手摸到腰间的一个小纸包上,正准备扬出去,有人一脚踹到了他的后背上,男人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磕掉了半颗。
沈厉贺脸色阴沉,将外袍解下,披到柳洳雨身上。
从腰间隐蔽的地方拿出一把匕首,看着男人的眼神和看死人差不多,他蹲下身,冰凉的匕首在男人裸露的肌肤上滑来滑去,划出一道血痕。
声音森凉,“你哪只手碰的她?”
“嗯?不说话?那就把两只手都给废了吧。”
大哥,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讲不讲理了?
面前男人脸上十分平静,轻描淡写,不像是在说狠话,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不是在恐吓自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男人声音发抖,身子缩了缩,“不,你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沈厉贺没看他的脸,视线在他左手和右手上梭巡,似乎在思考从哪只手开始比较好。
“我,我和五小姐情,情投意合,早有私情,你若是毁了我的手,五小姐的下半辈子也毁了!”
男人一股气地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