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夕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说,他曾经无数次庆幸,他和沈厉贺是朋友,不是敌人。
沈厉贺拿出一块玉佩。
云凤夕不说话就嘴痒,刚过三秒钟就把沈厉贺的警告望在脑后。
“沈少爷该不会是真的对小胖妞动心了吧,这才多会儿不见,你就拿着人家的玉佩,莫不是借物思人?”
沈厉贺白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手指摩挲过玉佩,入手是一片暖意,玉质细腻,色泽鲜艳,是上佳的暖玉。
云凤夕见他不理自己,便探出手去抢,被打了一下也不气,“这么宝贝,我连摸一下都不成?”
要是小胖妞长得再标致一些,云凤夕都要以为沈厉贺是真的对人家情根深种了。瞧,摸个玉佩都这么深情,要是姑娘在面前……不能想不能想,云凤夕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暖玉本就稀少,便是封了浩命的夫人也不见得能有一块,更何况,手中这块玉佩,在暖玉中也是上等,价值更是连城。
玉材本就珍贵,玉匠做工用巧夺天工形容也不为过。
小小一块玉佩,能买下柳家的所有产业。
沈厉贺举起玉佩,阳光洒在晶莹剔透的玉上,隐隐能够看到一圈蟒纹,缓缓流动,栩栩如生。
除了立过头等功劳的将军王爷,其余人用蟒纹就是逾矩,民间玉匠更是不敢轻易雕刻,一旦被发现,就是杀头的罪名。
沈厉贺轻笑一声,将玉佩收起。
这柳家五小姐,可真是有趣得紧。
柳府,有了沈厉贺的证明,柳洳雨偷盗嫌疑自是被洗清,也不用再去安夫人院中证明自己,铜镜也被拿了回来。
因着沈厉贺对她表现出来的特殊态度,柳老爷也对她高看了两眼,虽没明确说出来,但是从伙食衣服以及众人态度中便能够看出些苗头,柳洳雨和楚姨娘的日子好过了不少,最起码能按时领上饭,青禾也不会被无缘无故叫去浣衣。
柳洳雨这也才懂了她欠了沈厉贺哪三个人情。
第一是三月之约,第二是帮她圆谎,第三就是特意让众人看到他们之间的亲近。
这个沈小爷,真是个古道侠肠的大好人!
下次见面肯定要好好谢谢他!并不知道他早在背地里给自己使了绊子的柳洳雨如是想到。
一晃便是三日过去。
不知是空间中的药物效力太强,还是柳洳雨这具身体体质特殊,被杖责过的地方好了一大半,只要注意着些,日常行动便没有问题,楚姨娘的伤也好的飞快。
这一日,也是柳洳雨和徐柔柔比试的日子。
对这个比试,府中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既是出于对柳洳雨惯常的鄙视,也是出于对徐医官的绝对信赖。
柳洳雨就是隐瞒了一手绝妙医术,也绝对胜不过徐医官。
徐医官是谁,有名的天才少女,相传她是在药材堆中长大的,四岁开始识药,七岁给人诊脉,直至现在,她治好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其中不乏患了疑难杂症的,前不久,张家小公子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多少有经验的老大夫看了都说没办法,可徐医官愣是硬生生地把张小公子从黄泉中拉了回来。
阜城学医的女子不少,但被尊称为医官的也只有徐柔柔一人。
大早,安夫人身边的文梨便守在大门口候着徐柔柔,见到人,先说了两句奉承话,不敢多耽搁,便引着人进了柳老夫人的院子,苍梧院。
府中众人已经在院中等着,见到徐柔柔进来,安夫人便去迎她,温和一笑,“久闻徐医官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老夫人的病便要麻烦您了。”
徐柔柔不只是医术高超,地位更是尊贵,虽说父亲只是一个六品官员,却有一个在京中做四品大官的伯父。柳家只是富商,沾不上一点权力,是远远比不上的。
安夫人笑得有些疲态,即使扑了粉,眼下的那两个黑眼圈也隐隐可见。昨晚老夫人突然犯了病,差点没了半条命,折腾了一晚上,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
徐柔柔淡淡道:“夫人客气了。”
她越过安夫人往后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最终,视线停在了众人身后某处,徐柔柔越过众人,直直地朝着最末端走去,扬声道:“本小姐还以为你是怕了,不敢来了呢!”
丫头书琴跟着奚落道:“你躲在最后面做什么?就你这体形,莫非以为前面的人能挡得住你?这点胆量,一会儿输了,可千万别哭着鼻子跑了。”
又拿身材来嘲讽自己!前世二十多年,都没人说过她一句丑胖,穿过来不到两周,柳洳雨把上辈子的份也给听全了。
柳洳雨回道:“徐医官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与你,便绝对不会退缩。”
“那便好,我今日就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徐柔柔昂起下巴,眉宇之间尽是自信,“让你知道,大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柳府年纪最小的小姐,七小姐柳霜芍,无意道:“什么,五姐姐竟然要做大夫!”
“五姐姐?”徐柔柔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汇,她看向柳霜芍,“你再说一遍,她是你五姐姐?”
柳霜芍似乎是被吓到了,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躲到了生母唐姨娘的身后。
徐柔柔死死地盯着柳洳雨,表情微妙,咬牙切齿道:“你是柳家五小姐?”
她从周围人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徐柔柔怒极反笑,“你耍我?好得很,好得很,我医术低微,不敢妄自治疗老夫人。书琴,我们走。”书琴狠狠瞪了一眼柳洳雨,跟上自家小姐。
眼见徐柔柔要走,柳老爷脸黑了下来,“洳儿,还不快给徐医官道歉?”他现在连吃柳洳雨的心都有了,也不知前几日自己是怎么听信了她的鬼话?若是耽误了母亲的治疗,就是得罪沈公子,他也要好好惩治这个逆女。
道歉自然是要道的,柳洳雨快走了两步,凭借着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徐柔柔的去路。
“徐医官,我要向您说声抱歉,但是我绝对没有耍您,也不是有意欺瞒于您,只是那日一直没有机会表明自己的身份罢了,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