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看着自己手上的发簪,脸色有些冷。
她并没有跟砚寒清聊过天,自然更不可能将发簪落在他那里。
这发簪,自然是砚寒清的。
她把玩着手上的发簪,看到了发簪中央有一条缝隙。
穆如酒轻笑一声,寻找着机关。
果不其然,转动了一下发簪上的珍珠,那原本笔直的发簪便成了两半。
穆如酒看到了中间卷起来的一张纸条。
她拿出纸条,看到了上面的字迹。
是砚寒清的。
【明日辰时,邀香楼。】
因为祁君羡带着穆如酒提早离了宴会,所以回府之后,祁君羡便叫人重新备了晚膳。
用晚膳的时候,祁君羡问道:“小酒认识那个人?”
穆如酒纯真地抬头看向祁君羡:“皇叔说的是谁啊?”
“那个同你聊天的宫女。”
穆如酒摇摇头:“不认识,只是当时看到了,就跟她聊了两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穆如酒并没有告诉祁君羡,砚寒清的出现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祁君羡点点头,捏了捏穆如酒的脸蛋:“不要跟她走得太近,知道吗?”
穆如酒装作懵懂地歪歪头:“为什么?那个姐姐好漂亮。”
祁君羡勾唇笑笑,撑着下巴看向穆如酒:“小酒因为她漂亮,所以才想跟她玩的?”
穆如酒点了点头。
祁君羡噙着笑意:“皇叔更漂亮,小酒跟皇叔玩就好。”
穆如酒:“……”
虽然这话很不要脸,但是穆如酒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就寝的时候,流苏点好了熏香,给穆如酒换好衣服,便准备退下了。
穆如酒叫住了她。
“流苏。”
流苏看向穆如酒:“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邀香楼在哪里啊?”
穆如酒的印象中,并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想来应该是三年的时间里新出的店铺。
她想着流苏应该知道,便询问一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穆如酒的问题刚一问出口,流苏便一脸震惊的模样。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穆如酒,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穆如酒不知道流苏为什么这种反应,不解地歪歪头,一脸懵懂。
“小、小姐,”流苏的神色变得严厉,她看着穆如酒,沉声问道,“是谁跟您说的?”
“什么?”穆如酒有些茫然。
“邀香楼这种地方,是谁告诉您的?”流苏的眼中带了杀意,好像要把人大卸八块一般。
穆如酒眨眨眼,大概是知道邀香楼是什么地方了。
她乖巧地开口:“是纪符言说的,他说他想去,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所以问问。”
穆如酒乖得跟个猫似的,在床上坐得端端正正,看上去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乖乖一般。
纪符言,对不起了。
“啊嚏——”
纪府,纪符言看书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
“少爷,夜深了,您该休息了。”一旁的管家低声说道。
纪符言点点头,又翻了一页。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纪符言微微抬眸:“陈叔,东西找到了吗?”
陈管家有些为难:“少年,您要找的那东西,整个京城都没有符合您要求的,已经派人去锦城找了。”
纪符言点点头:“半月之内,一定要找到。”
陈管家闻言,笑着开口问道:“少爷是打算拿来送人的吗?”
少年稍稍抿唇,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烛光掩映下柔和了许多。
“她第一次在京城过生辰,我只是担心她有些不适应。”
少年语气冷硬,说不上什么情绪。
陈管家也只是笑笑:“少爷似乎很少对别人的生辰礼物用心呢。”
以往,别的同僚过生辰,少爷似乎总是挑着贵的送,也没花过什么心思。
这一次,少爷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了。
应当是用了心思的。
纪符言闻言,耳尖有些红,只是在烛光下并不明显。
“没有的事。”
少年声音不觉柔了下来,嘴角噙了一抹笑意。
第二天一早,穆如酒便去了私塾。
今天私塾要上马术课,每个学子需要完成先生指定的训练内容才能休息。
穆如酒早早地完成了任务,便准备溜出去。
她环顾四周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旁的纪符言。
男学子和女学子的课程进度不一样,所以两者是分开进行的。
远处,纪符言正坐在马背上,操纵着那匹马跨过一个个围栏,英姿飒爽,少年意气。
待他从马上下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在远处向他招手的穆如酒。
他稍稍拧眉,缓步向穆如酒走了过来。
“怎么了?”纪符言说着,却将一块手巾扔给了她。
穆如酒稳稳地接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嘻嘻地看着纪符言。
看着那个表情,纪符言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少女咧嘴一笑,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纪先生,帮我个忙呗?”
纪符言想也不想便答:“不帮。”
穆如酒也不管他的拒绝,继续说道:“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万一先生问起来,你帮我遮掩一下好不好?”
纪符言抿唇,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沐酒,我说,不帮。”
穆如酒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那就先这样哈,我先走了!有劳纪先生了!”
说着,穆如酒便悄咪咪地溜走了。
纪符言看着少女的身影越来越小,抿了抿唇。
他绝对不会帮她做这种事情的!
“沐酒去哪里了?”远处,先生突然问了一声。
“先生,她回去喝水了。”
纪符言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
回答完之后,纪符言自己都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他有些懊恼地扶了扶额头,眉头皱得更紧了。
“近墨者黑。”
纪符言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
穆如酒来到邀香楼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了。
她刚一进门,就被一堆女子围了起来。
看清来人是个小姑娘的时候,一群女子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哟,小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快走快走,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个妇人模样的女人面色不善地说道。
穆如酒眨眨眼睛,懵懂地开口:“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妇人想也不想地说道,说着就要将穆如酒赶出去。
“孙妈妈。”邀香楼的二楼,传来一道妩媚的声音。
穆如酒没有抬头,都知道那人是谁。
砚寒清一身青萝霓裳,眉眼妩媚:“这小姑娘是我的客人,让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