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功心里激动却将情绪收敛的很好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婢子如期完工,请大人检阅。”何苗将金丝软甲递了过去,眼睛有些花,熬了一夜对着烛光一下子走出来应着白光有些不适应,眼睛也老出现重影。
崔尚功拿起金丝软甲打开,便见着破损的位置被修复的完好无损,在白光下金丝软甲上还若隐若现着一条龙,活灵活现。
“这、一晚上的时候不仅修复了软甲还绘制了龙?”崔尚功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
何苗笑笑,“婢子只是尽心修复,选用龙图也是为了更好的修复软甲。”
“好,好。”崔尚功大喜,“派人给陛下送去,你,我一定会记着你的功劳,这两天你不用做工好好休息。”
“谢大人。”何苗福身。
崔尚功带人离开,张司彩看了何苗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跟随着崔尚功一起离开。
“太好了,何苗你真是太棒了!”闵秀激动地抱住何苗。
沈良珺心里松了一口气,瞧着何苗笑了笑,“你真是吓死我了,不过你是怎么修复的?”
“是啊何苗你怎么弄的?还能绣成一条龙,真是太神奇了!”
何苗笑笑,“其实很简单,金线受到一定温度的烘烤会变软,我利用这一点将破损的金线重新打连,然后再用金线编织,将破损地方的金丝重新编织起来。”
“听起来不难,但真的是为难你了。”沈良珺握着何苗的手有些心疼。
何苗轻轻拍了拍沈良珺的手表示宽慰。
得了空闲令的何苗一直睡到酉时才起来,外面的天已经有了黑意。她起身走出帐篷,帐篷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沈良珺和闵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也在个什么地方忙碌着。
闲着无聊的何苗顺着一条小路上了山坡,这马栏山在豊朝境内数得上是唯一不多的有平原面积最多的山了,这里有一大块草地一望无边的哪种,听说是先帝专门让人开拓的。
上了山坡便就能看到那块草地,何苗坐了下来,望着面前山坡下一望无际的草地突然感觉到生机勃勃,这时候才有真切的感觉,寒冬走了。春天真的来了。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像是将整个人都放空了一样,这一刻她不属于自己,属于这天地间,属于这片绿油油的草林里。
衣服忽然的扯动让何苗回过神,转身便见着一只小白兔跳到了她橘丹色的裙子上,何苗笑笑,摸着兔子柔软的毛发,这兔子难得的乖巧。
“你是不是把我的裙子当做是胡萝卜地了?”何苗轻笑一声,自己也会跟动物自言自语了。
突然一阵‘嗖’声,树叶震动了几下,何苗抬头便见着一把长箭直朝着她飞来,她被惊吓住,浑身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
直听‘卡擦’的声音,何苗吓得闭上了眼,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那把长箭刺过来的话正对她的额心,难道她已经死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马的嘶叫声,马蹄踏地上,还有男人求饶的声音都是那么的真切。何苗睁开眼睛,她的视线里是四条马腿还有两个跪在地上的内官。
何苗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中的兔子突然咬了她一口,朝着前面蹦跶跑开。
“嘶~”何苗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一抬头朝见四根羽箭朝着兔子就射去,她心头一紧赶忙起身却见四根羽箭并没有伤害到兔子,而是将兔子困在原地逃脱不掉。
何苗惊叹箭法高超转身望去便见一张俊郎冷峻的脸,四目相对她心中一惊赶忙跪下行礼,“奴才参见王爷。”
盛裕延将弓箭收起,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这女人给他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很快他便被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到,世人那么多,他怎么会对一个宫女有熟悉感。
盛裕延勒着马绳,双脚一夹,马很有灵性地穿进一侧的树林中。
听着马蹄声渐远,何苗才抬起头已经看不到马匹的身影。这林子很大,很考验人的方向感,像她这种方向感一般的人不宜进去。
何苗松了一口气,现在的豊朝有两只虎,朝廷之中是摄政王,后庭之内是太妃。人人都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可现在事实上,哪怕是一公一母只要涉及到利益,立场问题都互相容不得。
二虎争斗,那条被困在金銮大殿龙椅上的龙到底是获益还是受累现在都不好说。
不过,这一切都跟她无关,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过到二十五岁出宫。
何苗起身才发现那两个内官早就跑的没影,春猎的规定,内官不得擅自出行涉猎,看样子那两个是偷偷溜出来的。
何苗走到被困住的兔子旁,将插在兔子四周的四根羽箭拔了出来,兔子像个弹簧瞬间蹦跳很远,一溜烟的功夫便钻进了草丛里没了身影。
“还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何苗无奈笑笑,起身下了山坡。
“站住!”
何苗脚步一顿,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有些沧桑沙哑,她看了看四周,因为春猎宴会还没有结束,所以这里有点冷清。
何苗转身见着一老者手里提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方才是你去的山坡?”
何苗皱了皱眉,她很不喜欢老者打量她的眼神,像是被放在架子上待卖的东西,不过还是福身道:“是。”
老管收敛目光将手中的笼子递了过去,“既然喜欢那就好好养。”
笼子里面是一只白兔,何苗不解,“不知老人家是?”
“姑娘聪慧应该能想到。”老管目光微垂看向笼子,眼神示意让何苗接下。
何苗蹙眉,打量着老者的衣着,深色长袍一看就知道并非宫中的服饰,倒像大府之中的管家打扮,随行来的人员里,除了陛下,只有一人能带随从,她早该想到。
“无功不受禄,婢子不能接下。”何苗福身不卑不亢,摄政王突然派人将白兔送来,意图不明,动机不明,总之来者不善。
“倒是个懂规矩的。”老管笑笑,在清凉的夜里添了几分寒意,“不过过度的懂规矩就会让人觉得自持拿架目中无人、”
何苗伸手接下笼子,福身道:“婢子谢王爷赏赐。”
动机不明最起码还有机会见招拆招尚有生机,要是被扣上一个‘目中无人自视清高’的帽子恐怕她就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老管满意笑笑,“姑娘果然心思剔透是个聪慧人。”老管掏出一个药瓶递了过去,“这也拿着,好好处理一下手上的伤,虽说兔子无毒可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不然,这么漂亮的一只手要是感染了被剁了岂不是可惜。”
何苗伸手接过福身低眉并没有言语。明摆的威胁,这瓶子里装的到底是治疗伤口的妙药还是害人性命的毒药恐怕都不好说。
何苗见着地上没了人影这才抬起头只能看到一个身影慢慢地被黑夜给隐没。何苗望着笼子里的白兔,眉心紧皱。古有黄鼠狼给鸡拜年,今有摄政王给她送兔子,意思都一样,不安好心。
何苗转身走进帐篷,却不知另一侧有人正在望着她。
盛瑾脸色不悦从拐角处走出来,何苗什么时候跟皇叔有了牵连,还是从一开始就是皇叔安插在宫里的眼线?
“王爷,东西已经送过去了,也接了下来。”老管躬着身,一派恭敬。
“嗯。”盛裕延淡淡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兵书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