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不予理会,巩志杰见夜白无视他,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当即就下令让管家把人给拉出去打板子。
“肝火旺盛会加重病情,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想必公子现在应该会觉得腹胀难忍,好似有一股气体在脏腑之间来回游走。”
夜白不紧不慢的说着,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巩志杰。
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这小子应该是被人下了毒,而那个毒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容止那个臭小子,竟然敢背着他私自对人下毒,这还让他怎么玩!
他暗戳戳的将容止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将人给拉到自己面前暴打一顿。
然而巩志杰可不知道夜白心中的想法,见眼前这人说对了自己的症状,猛地坐起身来。
“你,你怎么知道?!”
他神色有些狰狞,因为起身过猛挤到了腹中的那股气,疼的龇牙咧嘴的。
“都说了老夫精通疑难杂症,这望闻问切更是身为一个大夫必修的本领,若是老夫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
夜白端着架子,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此刻的巩志杰哪里还能有不信的,忙是招呼着夜白上前,“快,快来给爷诊治,若是你能治好爷的病,爷重重有赏!”
夜白闻言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迈着步子上前给巩志杰搭脉,而后看向何苗,“准备好笔墨纸砚。”
何苗朝着管家看了一眼,管家立刻取来了笔墨纸砚摆在在桌子上。
一个个药材名字从夜白口中而出,何苗也拿着毛笔将药材名字和所需用量一一记下。
“两个药方,一个内服,一个药浴,速速让人准备好,另外找个房间来,老夫要休息一下,方便一会儿施针。”
夜白收回手,接过何苗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
巩志杰闻言便急不可耐的催促管家,“快去!务必要好生招待两位!”
管家应了一声便朝着夜白做了个请的姿势,此刻的他早已经没了之前的气焰,对夜白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
夜白斜睨了管家一眼,便牵着何苗率先出了门去。
客房内,没了外人在,何苗走到闭目养神的夜白旁边低声道,“师父,您该不会当真要给那巩少爷治病吧?”
但师父那药方看上去可不像是治病,反而像是在解毒。
“是不是治病旁人看不出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夜白哼哼两声,没好气的道,“那巩志杰是中了毒,你师兄那臭小子倒是个有主意的,竟然私下里背着为师给他下了毒。”
“啊?”
何苗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容止的事情,可既然师父都看出来,为何还要给巩志杰解毒呢?
她茫然,有些搞不懂夜白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白像是感觉到了何苗的疑惑,缓缓的睁开眼睛抬手在她的脸蛋上捏了一下。
“下毒的手法太无趣了,师父有更好的办法来教训那个畜生,你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其实他原本也是想下毒来着,可是容止那混蛋小子已经抢先了一步,让他失去了下毒的乐趣,所以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办法。
何苗见夜白不肯说,倒也没有去追问,乖乖的爬到了床上去,靠着夜白闭上了眼睛补觉。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客房的被人敲响。
“先生,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知道了。”夜白应了一声,正准备去喊醒怀里的小丫头,见瞧见她自己已经醒来了。
“走吧。”
何苗点头,揉了揉睡的有些迷糊的眼睛,蹭到了床边穿好了鞋子,这才跟着夜白一起去了巩志杰院子里。
夜白扫了眼浴桶,目光落在了巩志杰身上。
“为了尽快治好你的病,这药浴老夫可是加大了药量的,施针时药效会随着针体进入体内,届时你会感到剧痛无比。
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否则非但治不好你的病,反而还会加重病情,你若是怕疼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剧痛无比……”
巩志杰凝眉,“必须得药浴吗?”
夜白沉默不语的盯着巩志杰,那态度再明显不过。
巩志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借着下人的搀扶起身,“药浴就药浴吧,长痛不如短痛不是。”
“那就脱了衣裳进去泡。”
夜白转身对何苗吩咐着,“去找一块赶紧的帕子给他,免的一会儿忍不住再咬了舌头。”
何苗闻言看了眼巩志杰,明白师父怕她看到不该看的,故意找了借口让她暂时回避一下。
她乖乖的应下,抬脚朝着外间走去,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也没看到啥干净的帕子,最后胡乱的扯了一块布,随意的卷了卷就回去交差了。
看着周围候着的管家和一众小厮,夜白提前警告了一声,“你们若是留下就不要打扰我,否则你们的主子有个什么好歹,那就是你们害的。”
管家看了眼巩志杰,又看了看夜白,思忖了片刻便带着人出去了,顺带着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夜白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在医馆买来的银针,二话不说的直接扎在了巩志杰的身上。
这一针扎的正是痛穴,因为没有克制力道和深度,让巩志杰疼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那叫声凄惨刺耳,何苗皱了皱眉,把手上的布团赶紧塞进了巩志杰的口中,以免他那鬼哭狼嚎的叫声荼毒她的耳朵。
“唔……唔……”
一针针扎下去,巩志杰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没命了,可奈何嘴巴被布团给封住了,除了唔唔唔之外,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何苗虽然听不到他的惨叫,可眼瞧着巩志杰在夜白的银针下,神情变得越来越扭曲,越来越痛苦,心中可谓是无比的畅快,明亮的眸子里也因此染上了几分笑意。
第二天,絮絮扬扬雪花飘落,皇城宫院覆盖上皑皑白雪,红墙白瓦十分醒目。
甬道里,身形瘦弱的宫女手拿大扫帚清扫地上的积雪,长长甬道,一眼到头只有这一人,大雪飞扬将扫过不久的地砖又盖上一层薄薄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