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我有些担心爹拿出那三两银子会让大哥大嫂以及弟妹不满,所以就去跟爹打了声招呼,明日我就进山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弄点猎物把这个缺口给爹补上。”
乔月兰闻言蹙起了眉,显然是有些不太赞同何眀毅的话。
“虽说以前你也进山打过猎,可能弄到猎物的时候到是不多,更何况深山野岭的野兽那么多,万一碰上个厉害的,那也太危险了些啊。”
“危险也得去,不说给爹把银子补上的事,光是为了闺女的口粮,日后也是少不得进山的。”
别看何眀毅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心思却是细腻的很,吃饭的时候他可是注意到了小团子那难以下咽的模样,当时可是把他给心疼坏了。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可乔月兰跟了何眀毅那么多年,又岂能听不出这其中的含义。
安安这孩子前面几年也是被人娇养着张大的,粗茶淡饭的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但这孩子却未必能吃的习惯。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自己当心着点,千万不可为了那点东西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才是。”
乔月兰拧不过他,除了答应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何眀毅安抚了媳妇,垂眸看向她怀里的小团子。
小家伙睡的那叫一个香甜,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粉嘟嘟小嘴巴还吧唧吧唧的动了几下。
看着小团子萌哒哒的睡颜,何眀毅没忍住的伸出了蒲扇般的大手,轻轻的捏了把肉呼呼的小脸蛋。
乔月兰连忙拍开了何眀毅的手,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别作怪,当心把孩子给弄醒了。”
何眀毅憨憨的笑了两声,熄灭了烛火抱着媳妇闺女睡下了。
深夜中的南浔村一片寂静,而村尾的庄子上却是灯火通明。
书房内,小小少年端坐在太师椅上,清俊高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启禀主子,您今日在村口看到的那姑娘,正是跟当今三公主抱错的那位。”
暗卫单膝跪地,将收集到的消息如实禀报。
“前三公主?”
少年轻点膝盖的手指顿了顿,对这个结果倒是有些意外。
南星神色凝重,“主子,会不会是京都出了纰漏,让那位察觉了什么?”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可越是如此,反而更加让人怀疑。
少年敛眉,“继续查。”
倘若真的是这样,他倒是想看看那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是!”
暗卫领命,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空中。
“呕——”
突如其来的呕吐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随着这一声呕吐,何家二房的屋里也亮起了光。
何眀毅披头散发的站在床边,看着媳妇怀里的小团子,眸子里满是着急。
乔月兰抱着何苗,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满身的秽物,见何眀毅还在一旁傻愣着,赶紧催促道。
“快别愣着了,赶紧去请谢大夫过来瞧瞧!”
何眀毅被这一嗓子喊回了神来,赶紧趿拉上鞋子,拿着外衫跑了出去。
因为太过着急,手下也没个轻重,院子里乒乒乓乓的声响把老两口和大房,三房都给吵醒了。
何老爷子披着衣裳来到院子里,“老二,大半夜的你这是干啥去?”
“爹,安安病了,我去给她请大夫!”
何眀毅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说完这话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何老爷子一听何苗病了就着急往二房走去,可刚走到门口脚步忙是停了下来。
“老婆子,你快去看看!”
现下老二不在家,屋里只剩下老二媳妇和孙女,他进去怕是不方便的。
何老太没等何老爷子的话说完就已经进了屋,李春英和方静云对视了一眼,随后也跟了上去。
她们虽然不喜欢何苗这个小侄女,可对于老二媳妇,还是没有任何意见的,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能帮上一把自然是要帮的。
何老太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子酸臭味,她拧着眉头靠近,看到床上的呕吐物以及乔月兰的身上,瞬间就明白了。
她上前接过小团子,想着让乔月兰赶紧收拾一下,可这刚一伸手,就被小团子那烫手的温度给吓了一跳。
“月兰,安安这是怎么了,怎么脑袋会这么热啊?”
“我也不知道,之前还睡的好好的,睡着睡着突然间就吐了,怎么喊都喊不醒,可真是把人给急死了!”
乔月兰顾不上自己身上,趿拉上鞋子后就赶紧把沾了秽物的床单子给扯了下来,然后拿起了盆子准备去打水给何苗收拾一下。
“别忙活了月兰,赶紧去把你身上收拾干净,总不能一会儿大夫来了,还一身脏兮兮的。”
何老太制止了乔月兰之后,侧头对另外两个儿媳妇吩咐着,“春英,你去打盆水来。静娘去我屋里,把箱笼里的那个细麻布的布单拿过来铺上。”
“诶,知道了娘。”
李春英和方静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乔月兰见有大嫂和弟妹帮忙,这才拿了身干净衣裳给换上。
何眀毅急匆匆的从邻村把谢大夫带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谢大夫赶紧给孩子瞧瞧,这上吐下泻又高热不退的,可别把孩子给折腾坏了。”
何老太见谢大夫来了,连忙起身让出了位置,将小团子的病症简单概括的告知了他。
谢大夫缓了缓气,这才走到床边探脉。
“何大嫂,敢问今日可是给孩子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大夫收回手,看向了何老太。
何老太被问的一愣,随后看向了乔月兰。
乔月兰微微摇头,“就是家里的吃食,咱们吃的都是一样的,除了这些安安并没有吃其他的东西。”
闻言,谢大夫已经心里有数了。
“这孩子肠胃娇弱,平日里吃的无不精细,现在突然换了吃食有些不适应,这才引起了高热以及上吐下泻的症状。好在问题不大,好生调养几日就能恢复。”
乔月兰和何老太闻言这才放心,可随后看到谢大夫开的药方子,何老太的脸上露出了愁容。
先前为了打点那两个太监,已经把家里银子给掏了个干净,如今剩下的铜板子别说是抓药了,只怕是连诊金都不够支付给谢大夫的。
何眀毅看出了老太太的为难,上前一步将谢大夫拉出了房门。
“谢大夫,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会让你比较为难,但如今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银钱来。要不您给宽限几日,等我上山打猎卖了银子,到底再给您把银钱补上可好?”
汉子的脸上带着窘迫,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也不会舔着脸跟谢大夫如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