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琳娜的表情很是古怪:
“所以。”她表现的好像一个不能吃花椰菜的人吞下了两朵花椰菜。“你们接吻了。”
“?”
我有点茫然的望着她,不高兴地嘟起了脸。
“这…这已经是一千词之前的内容了!”我指责她。“你…你都不好好听我说话的!”
猫女干笑了两声。今晚她表现的格外耐心,放在往日,她只会随心决定要不要哄我。因此我也并不敢和她发脾气,我不想被她厌烦。
但今天的她比平时温柔得多。赛琳娜朝我伸手,示意我可以坐到她身边来。我瞬间就被哄好了,小猪似的靠近她的臂弯,陷入了她柔软的怀抱当中。
“没有啊。”她温柔的梳理着我的头发,那动作好像在给猫咪梳毛。“我…我认真听了。”
我柔软地哼哼着,示意自己才不相信。她的语气很是奇妙,仿佛带着几分不自在,有一丝丝的干涩。
“我真的认真听了,好小熊。”她顿了下。“我只是——只是非常惊讶。”
她的确相当吃惊。
“我的意思是…你和罗宾…你知道的,不是哈维,不是哈莉,也不是路边哪个幸运的小伙计。”
“而是——蝙蝠侠的罗宾。”
这句话的重点在‘蝙蝠侠’。我懂的。
“你和他接吻了。”她感叹似的说着。“天啊,贝姬,宝贝。我有一点头疼,主要是——主要是…我没想到?”
她不确定的说着,好像遇见了一道难解的数学题。而我闻着她身上香甜的,不好说是属于女人还是属于猫咪的清香,忍不住扭了扭自己,咯咯笑了起来:
“是啊。我亲了他。”我搞不懂她怎么这么惊讶。“你表现得可真古怪,亲爱的猫咪女士…我是亲了他一口,又不是咬了他一下。你表现得好像是我是个丧尸,被我亲上一口就会被我杀死同化。”
“不是。”
她立即否认,甚至严厉地皱起了眉,瞪了我一眼。她对我的所有自我调侃全都敬谢不敏,赛琳娜简直是厌恶听我自贬。
“我只是很吃惊,你…好吧,你看上去也不是能被我说‘你太小了’的年纪了,贝姬。”
“而且我也不会蠢到觉得你什么都不懂。恰恰相反,小绿魔鬼,你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一下就不出声了。我假装自己只是一只玩具熊,乖巧的被她搂在怀里。赛琳娜叹了口气:
“别不说话。”
“……怎么回事啊,贝儿。”
“你喜欢他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贝儿·弗莱迪,你喜欢他吗?”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轻声咕哝着。“少年男女……”
猫女没再说话。她温柔的搂着我,像是搂着一只刚出生就离开了妈妈的小猫。她沉吟了许久,见我无论如何为都不准备说话,终于还是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会给自己惹上大麻烦的。”
我知道。
我已经给自己惹上大麻烦了。
我心想着,随即又发现了一点儿不对。这不公平,没人该被叫做‘麻烦’,他们也并不是我的麻烦。
我变成一只蜥蜴,一路爬爬爬爬,爬进了阿卡姆疯人院的院墙。这里说不上是个好地方,我知道有不少医护人员愿意接受贿/赂,帮那些本该老实治疗的人越狱。他们还会故意别开视线,任由一些没油水可榨的病人拿床单勒死自己……
我不喜欢这里,却也只能叹息着接受。在哥谭这种地方,能有这样一家医院…姑且也算给那帮绝望中的家伙们安排了个去处。
……虽然这也被叫做蝙蝠侠的罪犯收藏馆,虽然很多人都不以为然,觉得这群病人活该被吊死……但怎么说呢,我觉得这所疯人院在某种程度上,还帮哥谭保持住了平衡。
我在这里爬来爬去,先去看了眼哈维。我听他说他第一次来这儿时相当的狼狈,后来才知道他…他为了帮妻子顶罪,将节日杀手的罪责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
我在栏杆后面偷瞧了他一眼——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他自在的好像回了家。除了身上的那套病号服外,好像没别处能证明他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我一时有点儿庆幸,又情不自禁的觉得……嗯,觉得哥谭可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蝙蝠侠想改变这里。哎呀,怎么说呢,这好像是在和一个无形的魔鬼搏斗。而且阻拦他的还不仅只有魔鬼本人。这世上的一切都会站出来和他作对。
我为这样的他着迷。几曾何时,我无与伦比的想要看到故事的结局,传说的最后。我曾下定决心,要当个老实的旁观者。除了…嗯,除了忍耐不住,想要挨揍时,绝不站出去给他添乱。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没能做到。
我朝着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爬走。聪明的你们一定已经猜到啦!当然,猜不到也没什么关系——我如此唉声叹气,胡思乱想的原因只有一个:
我是来看小丑的。
…
……
嗯。没错。我是来看小丑的。
他的病房被格外严密的监控着。能捕捉红外线的摄像头大约也能捕捉到我的身型。我不得不格外小心,废了不少功夫才终于附着到了他病房的天花板上。
我由上至下的俯视着他。我看着他苍白安详的面孔,看着他被剃掉头发的头皮,与其上整齐精准的缝合线。我‘看’着他,感知着。然后我眨了眨眼,松了口气。
是的,知道他过的不好,让我松了口气。
请你们不要误会,这当然不是蝙蝠侠对他不好!据我所知,蝙蝠侠每隔三天就要来探视他一次;但具哈维的线人回报,布-嗯,布鲁斯上次来是一周前了!
这是个好消息,对吗?虽说这也是因为这一周他经历了格外多的磨难与艰险,但蝙蝠侠正在放下…他在淡忘小丑,不是吗?
这对我而言——这-
这简直是种嘉奖。是对我暴行的无声赞美。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甚至为此感到了陶醉。我真的强行遏制了这两人纠缠不休的命运,我真的一意孤行,削弱了小丑对世界的荼毒!
这是有意义的,不是吗?
我不会说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但——我的确做了一件有意义的,可能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不是吗?
我看着joker头上整齐细致的缝合线。我知道这是医生们反复确认了他的大脑依旧还在活动,却始终无法醒来后的无奈之举。他们打开了这位特殊病人的脑瓜,想要确定我到底有没有物理上的破坏他的大脑。
他们一无所获,小丑的状态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差。
那天蝙蝠踢我踢的格外用力。我猜就是那时他彻底下定了决心——他必须得抓住我。
这很要命。真的。
我陶醉的想着,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害怕的过了头,就习惯了;还是一开始就为此感到迷醉,沉迷于自己是个危险分子的事实。
多危险啊,我忍不住想。那可是蝙蝠侠——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肯定能想到逮住我的办法。而要是我被他逮住了,那就约等于已经被叔叔找到。
太可怕了。我不想被叔叔找到。
但、但是
但是——被他如此用心的追逐…被他用杰森钓着……被他关注。老天。各位,你们能想象吗?我简直兴奋的一阵发抖。这太可怕了,可怕的过了头,反倒让人心情澎湃。
我忍不住觉得自己在情急之下,反倒下出了一步好棋。我没一刻不觉得自己当时太粗暴了,太过火了。但也没一刻真心为那事感到后悔。恰恰相反,亲爱的们,恰恰相反。
我知道,我开始习惯了。
习惯成为一个伤害者。
我‘伸’出了一只手……划出一根火柴。我把火星塞进了小丑的脑子……好痛、好痛!真的好痛!——joker的脑子烫的我缩回了手……我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我不后悔。
我心想着。我不仅不后悔,我还……
我望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位哥谭头号罪犯。想着他一边狂笑,一边朝杰森挥舞撬棍的场景。我忍不住真情实感的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像我爸爸那样的人……
他们活该去死。
他很少反思自己的教育。
…好吧。说到底。他很少意识到自己正在进行着‘教育’。
问题是何时出现的呢?答案会让他有点儿难堪。但布鲁斯愿意承认:
问题从最开始就一直存在。
……是的,没错:迪克。
这个被杰森视作眼前的高山,仿佛永远都无法逾越过去的初代罗宾,天赋卓绝的理查德·格雷森。他教会了布鲁斯很多事,最重要的是,那孩子给蝙蝠侠带来了其他任何人都给不了的东西。
一个孩子,一个家人,一段恰到好处的陪伴。
很多人都爱神化他们的关系。就算是猫女,都有嫉妒罗宾的某个瞬间。那只灵巧的小小鸟为蝙蝠侠带来了某种奇异的化学反应,令那冰冷又孤独的哥谭保护神变得更像是一个人类,一个战士,而不是某种黑暗,某个魔鬼的象征。迪克让他变得更容易被人接受,迪克……
迪克很好。当然了。
但这并不是说他们就从来都没有矛盾。
恰恰相反…恰恰相反。直到那个孩子与他大吵一架、又、又、又大吵几架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哥谭,他才恍惚着开始了反思。意识到这段堪称浪漫的搭档生活为那孩子带来的东西…并不只有他希望存在的那些正面的、与众不同的部分。在某些阴暗幽深的角落中,他也曾让他亲爱的孩子感到失望。
布鲁斯从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是个好家长,哪怕他想做个好家长,那也不是他下定了决心就能做好的。
但他似乎比自己想的做得更差——哪怕几年后他们两人看开了,和好了。哪怕最终迪克还是选择理解他、不苛责他。布鲁斯也还是明白。那并不是因为自己做到了,改正了;而是因为神奇小子、神奇小子们——他们爱他,所以包容他。
‘爱’是种强大的力量。‘爱’是种该被人们敬畏的感情。爱是多变的且毫无道理的,是没有逻辑可寻的。布鲁斯清楚,自己应付不了这个。
……这倒不是说他不会爱。
恰恰相反。蝙蝠侠心中有爱。如果你愿意花点儿时间,去询问下超人或神奇女侠,这两人会笑着表示正义联盟的顾问先生只是不爱表达。他会爱,甚至有点儿博爱。
毕竟如果心中无爱——又怎么能数十年如一日的想要帮助这座城,与城中近乎无药可救的人们呢?
布鲁斯偶尔也能意识到。他其实已把‘蝙蝠侠’这一身份放在了‘布鲁斯·韦恩’之前。在很多时候,在做决定、下决心时,他都是‘蝙蝠侠’。
他会毫不犹豫的向深渊荡去,只为拯救一个大众意义上不值得拯救的疯子;他会做出最冷静的决断,放弃亲友的尸身去拯救其他还活着的人。他在被那张蝙蝠面具吞噬,而他甘之如饴。
——但很多时候,总会有个但是。
但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教育有问题。
当蝙蝠侠、英雄、义警、导师、父亲——当布鲁斯躺在床上,当他闭上眼,眼前浮现出那个鲜血淋漓,简直不成人形的孩子时——他会不忍的睁开眼睛,会猛然惊起,软弱而痛苦的捂住额头……时至今日,他也还会感到害怕。时至今日,他也还是忍不住在想:
我究竟是需要孩子的父亲;还是需要罗宾的蝙蝠侠?
与部分人猜测的不同。他很快就能给出答案。每当他看向那个有着柔软黑发的男孩儿露出一个有点儿小得意的微笑;每当那双孺慕的蓝眼睛偷偷地望向了他……他很快就能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
……
他想要一个儿子。
一个会笑、会沮丧、会发火,会长大,好好的,活着的儿子。
他不需要在夜里和自己荡来荡去也能得到自己的夸奖,这不是一个买卖,也不是什么活见鬼的交易。他最初之所以选中迪克,也是因为想给那双亲死在自己面前的孩子一种不同的人生、不一样的选择。他不该按招募助手的标准选中孩子领养,那不是他的本意。
……他还在摇摆。
好吧。蝙蝠侠心意已决。摇摆的那部分之所以还在犹豫不决,仅仅是因为:
他很清楚,那孩子可不会接受这种结果。
【新增的部分】
布鲁斯绝不愿承认自己正因此而倍感忧心。他揉了揉自己皱的死紧的眉心,默默的叹了声气。他一直都在犹豫,犹豫的原因仅有一个,他没自信能让杰森接受这个结果。
他也并不觉得孩子会听话的、贴心的点点头,表示‘ok,全听你的’。他有预感他们会大吵一架,好吧,大吵一架都算好的。他怀疑杰森的反应会比曾经的迪克更加激烈。尽管…尽管那时,是迪克想离开他。
……
蝙蝠侠缩在自己父亲的座椅中。他看着窗外射来的几缕阳光,他有点儿想要捂脸长叹,又清楚事情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他大可不必如此。这帮孩子的确为他带来了不少苦恼。但诚实点儿,那也是甜蜜的苦恼。
就算孩子们不高兴的脸总会提醒他,自己做的远远不够,不够成功也不够好,他却还是非常庆幸,庆幸他们给了他为之苦恼的资格。
哥谭的黑暗骑士试着放空脑袋。一些画面在布鲁斯的脑中电影片段似的进行着闪回。最初是父母温柔幸福的微笑;接着是阿尔弗雷德父亲贾维斯老怀欣慰的脸;然后则是阿弗本人关心而忧愁的目光。接着?接着他又想起了抱着芭芭拉的戈登,揽着妻子格林达的哈维……他轻吟一声,意识到自己竟在患得患失。
……他也的确应当患得患失。杰森重伤一事带来的影响本就不止如此。实话实说,他…他并不像自己表现出的这么自信。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选择是对是错。如果杰森·陶德真就只是布鲁斯·韦恩的儿子,不再参与他的‘夜间游戏’,他就能教好他、保护他,他就真的能像自己想的那样,耐心的对他吗?
他不知道。
布鲁斯甚至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不知道。他就只是——只是没什么自信。
多可笑啊。他的确需要某人对他放声大笑。他清楚自己其实是个相当专断的家伙,但在此时此刻,蝙蝠侠却觉得自己的确需要一些建议。
或许他该去问迪克。作为过来人,那孩子的想法注定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有参考价值。但那注定会惹夜翼不快。孩子,孩子们似乎总是这样。总在攀比那些其实并无多少意义的东西。
迪克还是年轻,他也会纠结‘小’弟弟得到了他当初未曾得到的东西。他聪慧而敏感,其实总比他表现出的更在乎一些。
布鲁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打瞌睡。他昨晚忙了一夜,今晨起的也格外的早。他感觉自己眼皮打架,很想就这么在父亲的椅子上眯上一觉。
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了吱嘎几声。仿佛是韦恩老宅在对他说话。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热胀冷缩,却又很像孩子轻快灵活的脚步声。布鲁斯怔了一下,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那个总是神神秘秘、偷溜出家的孩子。
杰森。
父亲闭上了眼睛。他均匀和缓的呼吸着。他想着儿子略带兴奋的表情,不自觉的嘴角上翘。
但接着,好心情被打破了。每当他陷入回忆,孩子的面庞总是光洁、白皙、健康。但他突然记起了杰森现在的模样——他曾被小丑狠狠的殴打过,那不仅击碎了他身上的骨头,也在那张欢快的小脸上留下了无数伤疤。
他当然能找最好的大夫,甚至愿意委托自己在魔法侧的熟人,请求他们帮帮自己家的小孩儿,救救这个优秀的、无辜的年轻人。但杰森总是格外倔强。他会胡乱拍开他的手掌,告诉他——他要留着它们,他要记住那个疯子是如何挥舞那根撬棍的——孩子会把自己气得浑身发抖,即使他不想哭,最后却还是会留下破碎的眼泪,嘴里发出含混的低嚎。
愤怒。杰森的愤怒与他、与迪克所具备的那种感情有着很大的不同。蝙蝠侠察觉了什么,那让他感到些许不安,因为他辨认得出,那同样是股强大的力量。
每每想到这里,布鲁斯就会像被电打了似的瑟缩一下。他感到刺痛,感到……恐惧。
他从不畏惧‘恐惧’本身。他只是,只是真的拒绝让任何人、任何事,超出他的控制。未知总会带来一些他不想见的结果。他把那张沾血的病床藏在了自己记忆的最深处,与那个漆黑的巷子,断开的珍珠项链,冒出火光的手/枪一起锁了起来。他不想再见到这种事了。他拒绝再让任何……家人,陷入这等绝境。
但每当他觉得自己已抓住了那些珍贵之物,它们却又会如细沙般簌簌滑落。有个声音——笑声,狂笑——会毫不客气的对他叫嚷。太蠢了,太蠢了,布鲁斯。你抓的太紧,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就是你的软肋……于是当他后知后觉地张开手掌,总会惊恐的发现,他想永远留在掌心的那些人变成了一只又一只断了翅的蝴蝶,他太用力了,总将他们挤压得凄惨不堪。他……
总是什么都抓不住。
一个带着声音与气味的画面闪动着自他眼前浮现。那是个雷声阵阵,却没开始下雨的午夜。他和小丑的手下一起摔下楼梯,不知怎的昏迷还听见了joker的阵阵狂笑。等他被通讯器的震动声拖回现实世界,就听阿弗惊慌的告诉他:杰森失踪了。
…然后?他疯了一般的寻找那个孩子。绝望与恐惧几乎让他发狂。他敲碎了多少根没必要敲碎的骨头?他吓坏了几个早就该被吓破胆的人?
然后?然后一个女声飘进了他的脑子。那是贝儿·弗莱迪的呼唤。她告诉他孩子就在她怀里,多处骨折,失血过多,且有明显的脑震荡。他说他必须赶紧过来——他几乎是飞过去的。他甚至看不见倒在一旁,悄无声息的小丑。
布鲁斯永远都忘不了。他永远都忘不了当时填满了整个鼻腔的腥甜血味儿,与奄奄一息的孩子。那个画面令他颤抖,令他惊惶。还好他是蝙蝠侠,好在他是蝙蝠侠——他本人躲在那张面具后面,眼看自己叫来阿尔弗雷德,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保住了最重要的东西。
他儿子的命。
不,不对。那根本就不是他‘保住’的。他必须得谢谢贝儿弗莱迪。如果那个女孩在那时变出一把手/枪,对准他的脑袋,布鲁斯恐怕都想不起自己应该要躲一下…他很难表达自己有多感谢她,她…
男人在这时睁开了眼,布鲁斯站了起来。他的表情相当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下意识望窗外的某棵树上望了一眼,那里并没爬着一条小小的蜥蜴,也没停着某只绿油油的怪鸟。布鲁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感到一阵奇妙失落。他扭头走向挂钟,直接下到了蝙蝠洞内。
杰森去上学了,阿弗在为晚餐做着准备。布鲁斯调出了某段录像,那时半年前的一次暴/乱…他看着画面中癫狂的萤火虫,林恩(哥谭反派,痴迷纵火)的手下们挥舞着喷射器,他本人则向他与罗宾射/出了一只又一只一触既炸的火箭。背景音一片嘈杂,那时小丑已占领了哥谭电视台,那疯子从没有按套路出牌的时候,完全是随心情做选择,随时都可能从高楼推下人质送死。
这时画面一闪,是萤火虫终于明白了自己不可能射得中他与杰森,于是将目标换成了吓瘫在地的几个路人。他冲了上去,而杰森则趁机扔出了冷凝弹。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但萤火虫同样吸取了教训……那根箭提前炸开,无数着火的高温弹丸向他射来。
显示屏上的蝙蝠侠只来得及一甩披风,以自己的□□凡胎保住那群惊叫连连的普通民众。但预想中的炙烤并未袭来。一个幽绿的影子好像是一只受了惊的猫。她快得惊人,网兜似的兜住了所有的热油弹,悄无声息的出手,悄无声息的消失。
要不是蝙蝠车上装着的高清摄像头,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她曾来过。
她不止一次这样做了,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小女孩儿,一个怪女孩儿,她值得更好的生活,值得更多的尊重。
而且…她是怎么做到的?杰森重伤之前,布鲁斯就已无数次的回放过这段视频。他眯着眼睛,看着那道灵敏的身影,看着那个笨拙的女孩儿。杰森一脚踹倒了萤火虫,发出得意的大笑。一年前的自己同样皱眉眯眼,感觉……
感觉怪怪的。
他得到了帮助,受到了关照。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小家伙就像生怕被他发现似的弹进了下水道。他搞不懂她,无论何时,他都拿她没有办法。
而且……
而且问题来了。还是那个老问题:
她是怎么做到的?
蝙蝠侠皱着眉头。他看着他儿子最近的约会对象。看着那个幽绿色的身影。
火星人,他们都很怕热,见了明火更会如见了氪石的超人似的软倒一旁啊?
贝儿……
你到底是谁?
你又被哪些故事深深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