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刘宏闻言不敢置信道。
卢植无奈只得重复一便说道:
“此番报名参与考核之人,世家子弟与寒门士子比例约为九比一!其中世家子弟约占九成,寒门士子仅一成不到!”
刘宏得到卢植再次确认后,一下子瘫坐在了龙椅上,只觉得心头一口逆血就要吐了出来。
刘宏环顾四周,只觉得堂下这些自诩汉室忠臣的臣子面目是如此的凶恶可憎,仿佛都在嘲笑自己此前所有的所做所为一般。
为免露出意外,刘宏只得强压下心头的这口逆血,对着刘宏缓缓说道:
“朕知道了!”
“陛下!”看着刘宏那一下子苍白不少的面色,卢植忍不住想要劝慰几句,无奈却不知应当说些什么才好,毕竟有些事情,大家虽心知肚明,但也不能将其完全拿到台面上来说。一旦做了此事那便是真正的不死不休的局面。
就在卢植为难之时,却见刘宏似乎已经看出了卢植的心意,只见刘宏朝其略微摆了摆手说道:
“尚书的心意,朕都明白,此事就到此为止,接下来尚书只要准备好后面这场考试就行了!”
卢植见状也已知道刘宏应该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打算,只能无奈拱手退了回去。
“唉!只望陛下此番不要太过冲动为好,眼下的大汉已经再也经不起第三次“党锢之祸”的动荡了!”卢植心中不禁对于大汉的未来更加忧心忡忡。
“好了,诸位,今日大朝就先到这里吧!张让,退朝!”刘宏朝身旁的张让嘱咐道。
张让会意,连忙朝着堂下喊道:
“陛下有旨,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一时间所有朝臣心思各异的拜退离去。
“噗!”
待所有朝臣离去之后,刘宏终于忍不住心下的那口逆血直接喷了出来。
“陛下!”张让连忙一把扶住刘宏,慌乱道。
“无妨!阿父,你去将王甫、曹节等人都叫来,朕有要事相商。”刘宏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说道。
“可是陛下您…”张让看着刘宏那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放心,不过是吐了口血罢了,朕还没虚弱到走不动道的地步,速去!”刘宏再次催促道。
“诺!你们几个好生看护陛下,洒家去去就来!”张让嘱咐殿旁的几名宫女后便急匆匆的去寻王甫和曹节等人去了。
“王越何在!”突然见刘宏朝一旁低声喝道。
“臣在!”一名中年男子突然从殿后闪了出来,向刘宏抱拳施礼道。
“方才殿中之事你都听到了,朕要你即刻派人前往各地探寻此间隐秘,朕就不信,朕费尽心力为寒门子弟提供了如此难得的机会。
却竟然只有如此少的人来参加此次会考,这次就算是挖地三尺,朕也要将这些魑魅魍魉给抓出来,以泻朕心头之恨!”刘宏此刻终于压不住心头怒火,大怒道。
“诺!”只见王越面无表情的应诺后便迅速闪身不见了踪影。
“哼!袁槐老儿,朕要是没料错的话,此次应该是汝早就安排好了的吧!怪不得昨日朕提出此事后,你竟然毫无反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朕呢?不过,此事尚早,最后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刘宏心中咬牙切齿道。
不一会儿,以王甫曹节为首的十常侍在接到张让传令后不敢怠慢,连忙赶往南宫大殿之内。
却见刘宏稍微休息过后,脸色已稍微恢复了一些,不像方才那般苍白。
“大长秋,尔等都来了!”上首的刘宏见到曹节等人到来后朝着几人说道。
“陛下,不知陛下如此匆忙的召见我等究竟有何要是!”为首的曹节施礼后问道。
“大长秋,今日早朝之事,尔等应该都已经听说了吧!袁槐老贼欺人太甚,竟敢明目张胆的派人与朕作对。
朕辛辛苦苦筹备此次洛阳大考,难道就是为了那些士族子弟多提供一个晋升途径的吗?哼!他们简直就没有将朕放在眼里!”刘宏气冲冲的说道。
“呃!陛下此间是否有什么误会,眼下我等尚未掌握确凿证据能够证明此事就是士族子弟所为!若是冒然动手,恐怕有失陛下英明!”
一向老谋深算的曹节才不会刻意去出这个头,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可是再明白不过了。而且近来他也渐感年事已高,遂逐渐开始深居简出,准备颐养天年,不再轻易干涉朝中事务。
可是一向嚣张跋扈的王甫可是不会错过这个打压士族集团的机会,毕竟其与士族间早就水火不容,深谙刘宏心思的他连忙建言道:
“大长秋此言差矣!士族之心人尽皆知,从陛下刚承大位之时,他们便与陛下不是一条心,整日与逆贼窦武为伍,丝毫没有将陛下这位大汉天子放在眼中。
在他们眼里陛下始终都是他们用来争权夺利的傀儡,何曾有将陛下放在眼中过。
故老奴认为,既然这帮士族竟然如此不知礼数,那吾等又何必向其继续妥协,吾等只狠狠的打击他们这次行为,才能让他们好好长长教训!”
王甫之言可谓直中刘宏的内心,在他看来,眼下大汉能到如此地步,皆是这些世家大族贪得无厌,争权夺利所导致。于是刘宏向王甫问道:
“那不知爱卿有何建议,能替朕出此恶气!”
“回陛下,既然此次参加大考的士子多为世家大族子弟,想来都应是那些世家大族族中之人,所谓举贤不避亲,老奴建议,可自我等家族之中挑选一些优秀子弟,一同参与此次会考。
只要我等事先暗中操作一番,让那些世家子弟全都名落孙山,而让我等家族子弟和投靠我等麾下官员家中子弟登临高位,必能狠狠打击那些士族的士气!”
“这……”听闻王甫之言分明是想要通过作弊手段让这些宦官子弟上位,此行或许能够达到打击这些世家大族的目的,但却与其进行此次大考的初衷相违背,一时间刘宏颇有些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