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是夏记者啊。”
站在展台区主持宣传的是杨娥。
她当然是认识夏婉的,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夏婉竟然会来。所以说看到的瞬间,便是颇感吃惊。
“杨科长,好久不见。”夏婉挥挥手,莞尔一笑。
“你怎么会来这里?”杨娥走了过来。
“你说呢?”
夏婉一边说,一边向着金满叶商场的方向努努嘴,看到她动作的杨娥一下恍然。
原来夏婉也是赵山河安排的伏笔。
我就说的吧,赵山河怎么可能说表现得那么淡定,敢情是未雨绸缪,早就将隆望会搞出来的花招计算好,早早地做好准备。
“走,咱们一起进去。”
“嗯,走吧!”
……
金满叶商场的一楼大厅。
这里已经被钟镜湖布置成新闻记者发布会的现场,所有来到这里的记者全都在椅子上坐着,然后将各自的设备架设好,随时等着记者会开始。
他们都在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在一个角落站着的就是隆望三个人,他们也在等待着。
五分钟后。
赵山河和姜况味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他们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走到最前面,在桌子后面坐下后,心胸坦荡地扫视全场。
“各位媒体记者,各位朋友,首先很欢迎你们前来参加我们山秋食品和况味集团联合举办的这次新闻记者发布会,其次我想说的是,今天的发布会,我会就今天早上有些无良媒体,无原则无底线发表的文章进行解释。”
赵山河对着话筒,不慌不忙地开口。
而他的开场白,瞬间就像是一把燎原之火熊熊烈烈地燃烧起来,所有在座的记者全都精神一振地看过去,兴致盎然。
有意思!
看来这个记者会肯定会爆大料的。
要不然的话,你当赵山河这先声夺人的话是白说的吗?你没听出来他语气中的森森杀意吗?他都没有任何犹豫的意思,便给那些报社安上了无原则无底线的罪名。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手里肯定是掌握着证据的。
看来这个瓜会很大。
“赵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豁然从人群中站出来,他脸色恼怒地看向赵山河,语气很冲的说道:“你这是在公然向我们商都市报社界宣战吗?”
“你是谁?”赵山河平静地看过来。
“我是商都市简明报社的记者,我叫邢功德。”邢功德无所畏惧地回视着。
“邢功德?”
赵山河露出一抹恍然表情,淡然说道:“我知道你,我也知道你们简明报社,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有一篇攻击我的文章就是你主笔的,文章的标题叫做《让虚伪的赵山河滚出商都市》,我说得没错吧?”
“对,你说的没错,明人不做暗事,那篇文章就是我写的,赵山河,难道我写得有错吗?你不是伪君子吗?还有你就算不是伪君子,就冲你刚才的开场白,也强不到哪里去。上来就给我们这些报社定性,你以为你是谁?”
邢功德怒气冲冲地呵斥着。
“隆总,这是你的人?”看到这幕的陈治雷侧身问道。
“对。”
隆望点点头,微笑着说道:“简明报社和我的关系不错,这个叫做邢功德的记者,是他们报社最有名的笔杆子,嘴皮子,你们就瞧好吧,今天这个新闻记者会,我要让赵山河身败名裂。”
“好!”
陈治雷和王秋生对视一眼,露出期待神情。
“我不认为我是谁,我也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我认为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真相至上。至于说到我刚才的话,你们当中有谁会觉得不舒服,我也只能说,请你们受着。”
赵山河眼神凌冽。
“谁让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报道,难道说就准你们污蔑别人,别人就不能据理力争,稍微说下你们,你们就受不了?”
“你!”
“说的就是你邢功德,你是一个记者,你背后的简明报社是一家掌握着报纸发行权的单位,按理来说像你们这样的人和单位,不管是做任何事,都讲究一个谨慎细微。”
“可你们是这样做的吗?”
“你们所报道的那些文章,那些污蔑我的话,有证据吗?有的话,现在就请你们拿出来,没有的话,我会在今天的新闻记者发布会结束后,以诽谤罪,将你们总共六家报社全都告上法庭,我要让法律还我一个清白公道!”
“我!”
邢功德瞬间一顿。
他刚才还无比强硬的气势,一下就被赵山河震慑住。
证据?他哪里来的证据?这篇文章压根就没有证据,惟一的证据就是隆望的证词。话说回来,这也就是没有证据,要是有的话,他的措辞会更加狠辣。
想到这里,邢功德便抬头挺胸,色厉内荏地说道:“告我们?赵山河,你凭什么告我们?你是不是心虚了?你肯定是心虚了,你绝对是被我们说中了心事,所以现在恼羞成怒了吧?”
“你真够无聊的!”
赵山河瞥视了一眼,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是记者,也清楚你们这个行业最擅长的就是口舌之利,但你不觉得这些在绝对的事实面前都是虚妄的吗?”
“我给你要证据你拿不出来。”
“说到心虚,咱们两个谁才心虚?”
“我!”
“你什么你?”
没有给邢功德继续说话的机会,赵山河便强硬地打断他的话,眼神冰冷地瞪过来,语气寒彻的说道:“邢功德,你从现在起闭嘴吧。”
“我知道你是别人手中的枪,也清楚你们在场的六家报社,都已经被人当枪使了。当然你们或许有的是无辜的,有的是明知故犯的,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你们就等着这次新闻记者发布会结束后,收我的律师函,向法院解释吧。”
“至于说到现在……”
赵山河扫视全场。
“就由我来给你们公布整件事的真相,我相信你们知道真相后,都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都会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全场俱静。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待。
“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陈治雷看到赵山河的模样后,忽然有些心神不宁地看向隆望。
王秋生也是如此。
他是和赵山河打过交道的人,知道赵山河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被打倒的强者。这次也就是隆望说的斩钉截铁,所以他才想着入局。
别到时候又被赵山河暗算。
“放心吧,我不只是邢功德一个人,还有好几个呢,有他们在那边煽风点火,相信赵山河是别想有好果子吃的。再说你们真的以为他能有什么底牌吗?没有的,所有的底牌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说的话就是真相。”
隆望神情自若。
“希望如此吧。”陈治雷轻声说道。
当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赵山河慢慢的举起来右手,手中拿着一沓子纸,缓缓的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领钱签字单。”
“你们不是知道我从隆望那里拿到了五万块钱的精神损失费吗?这就是那笔钱,那笔钱我一分都没有拿,全都发出去了。”
全场哗然。
发出去了?什么意思?这意思是说赵山河一点都没有剩,全都发出去了?听到他这话,立刻就有人站起身来问道:“赵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我来说吧!”
就在赵山河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蔡谦却是走了出来,他冲着赵山河弯腰鞠躬说道:“赵总,我来解释整件事吧。”
“好!”
赵山河点点头,将话语权让了出来。
接过话筒的蔡谦,面对着所有记者的注视,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叫蔡谦,是山秋食品的人。整件事都是我做的,所以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下面就由我来给大家说说。”
“我前来珞鹤市是想要和珞鹤市肉联厂合作的,当然你们也都知道了,合作是失败了,隆总没有任何想要和我们合作的意思。其实我觉得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商场上成功失败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只要你做事规规矩矩,一切都可以理解。”
“可事实是这样的吗?”
“不是!”
“我在就要离开的当天,被珞鹤市肉联厂的马绍军堵在了迎宾酒店的房间中,他不让我走,给出来的理由是涉嫌一切盗窃案。”
“你说真的要是有盗窃案的话,我们是愿意配合调查的,但你们不能没有任何条令的就禁锢我们的自由吧?你们珞鹤市肉联厂是执法机构吗?就算是执法机构是不是也得讲究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们怎么敢羁押我们长达五个小时之久。”
五个小时。
当在场的记者听到这个数字时,全都露出惊讶表情。
五个小时啊!
这已经是非常严重和恶劣的事件,你说一个小时都算长的了,何况你是五个小时。想到这里,记者们就都交头接耳着。
而蔡谦却是没有停顿的意思,继续说着。
“后来证明这件事就是子虚乌有的。”
“当时我就和马绍军对峙,我指出来他这样做是错误的,是在违法犯罪,可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他就是知道在犯罪,但我又能拿他如何?”
“荒谬!瞎说!你这是在诽谤!”
邢功德听到这里赶紧大声指责。
“诽谤?”
蔡谦淡然一笑,抬手指向背后的大屏幕,慢条斯理的说道:“别着急啊,我这人有个特别的爱好,那就是走到哪里,都喜欢录像,所以说这事啊,是有现场录像的,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可以看看的。”
唰唰。
所有人都看向屏幕。
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一段视频,说的就是马绍军耀武扬威的画面,而在看到这画面的瞬间,在场记者都是一片哗然。
“竟然是真的!”
“马绍军是白痴吗?怎么能将这种话说出口。”
“他应该是觉得那里是珞鹤市,所以做事肆无忌惮吧?”
“这个蔡谦也真的很有意思,竟然会拍摄录像。这下我看珞鹤市肉联厂还怎么说?”
……
角落处。
隆望也傻眼了。
他压根没想到,当时在房间中还有一台录像机在录像,这要是说早知道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事的,这不是摆明跳进了赵山河挖好的坑里吗?
“隆总,这事还有戏吗?”陈治雷脸色一变。
“我!”
隆望欲言又止。
而就在这时候,蔡谦的手臂猛然扬起,像是一个受了多少委屈的人似的,大声苦诉起来。
“后面的录像我也有,稍等会我会放出来,那段录像会让你们都看到,这笔钱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我们赵总非要逼迫着隆望拿出来的吗?”
“这是隆望主动想要平息事端给的!”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五万块钱,我在当天就全都发出去,我所发给的人都是珞鹤市肉联厂的职工,前后总共六十名,我这里有他们的签字领钱单。而这个你们要是说不相信的话,我这里还有珞鹤市民政局给发的荣誉证书。”
“这事民政局是全程知道的,他们也可以作证。”
蔡谦这话落地的瞬间,现场的氛围瞬间炸锅,没有谁会怀疑这事是假的,因为这事经不起调查的,要是说到时候调查出来是假的,蔡谦也好,赵山河也罢,是承受不住那种舆论压力的。
人家敢拿出来,就说明这事是真的。
“这下可真是笑话了,隆望难道说都不知道这事吗?”
“自己肉联厂的工人家庭困难,却要被他们所设计陷害的人救济,现在他们反而是恩将仇报的在诬蔑抹黑人家的声誉,隆望啊隆望,你真的是好不要脸。”
“隆望怎么敢站出来说出那些话?”
“你们简明报社难道发表新闻之前,连最起码的审核都没有吗?你们这不是在助纣为虐吗?”
……
邢功德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着,他想要出声反驳,但发现话到嘴边,所有反驳的话语都没有任何意义。你怎么反驳?你拿什么反驳?人家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是在针对你,你连最起码的驳斥点都站不住脚跟,就你这样的还反驳?
“隆望,你真的是够无能的!”
邢功德心里暗暗的咒骂着。
看着乱哄哄的现场,姜况味嘴角微微斜扬,冲着坐在身边的赵山河慢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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