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的目光看向了陈思凯。
陈思凯早已吓得半条命都没了,连忙出去带了三名男子进来。
这三名男子的着装各异,分别穿着代表各自门派的江湖服饰,朝着皇上与墨一辰等人叩首。
江湖人士一向重情重义,特别是镖局,从来不会轻易透露客人的任何信息。龙鸣山庄为了这次计划也是煞费苦心。
为首的一名男子身着深绿色的袍子,恭敬道:“草民唤做李长盛,是天盛镖局的掌门。
在一年多前,草民曾接到了一个镖。任务是从莞城一家钱庄的后门护送几个箱子前往邻城的洛水居。”
“客人的谁?箱子里面是什么?”沈青问。
“回大人的话,”李长盛虽为江湖人士,但却礼仪得体,道:“客人是一名男子,蒙着面纱,举止神秘,他在镖局账本上的名字唤做罗隐,不知道是不是假名。
不过镖局一向都是看钱办事,只要钱到位了,对于客人的长相、名字,以及护送的东西都不会过问。
只不过,这一镖,我们在护送的过程中遭遇了劫匪,劫匪在无意间打开了箱子,我们才发现里面全是金银财宝。
如此多的金银财宝从钱庄运出,我们的人难免心中好奇,便在到达了洛水居之后,偷窥了一番,然后……”
李长盛忽而抬起了头,看向了墨叶炜,道:“看到了太子殿下在那边!”
“血口喷人!”墨叶炜甩袖,当即唾骂了出来。
沈青轻挑眉毛,倒也问了一句:“诬陷当朝太子可是死罪,你们确定看到的人是太子?”
“草民确定。”李长盛无所畏惧,点了点头,还不忘点缀了一些“趣事儿”,道:“当时的太子正与一群美女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除却李长盛之外,另外两位江湖人士也作出相同的证词。
沈青的眸光淡淡地看向了墨叶炜:“太子殿下,您要的藏匿金银的地方找到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借口要说吗?”
“沈青,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墨叶炜拱手,面向了皇上,刚要解释:“父皇,儿臣——”
“陛下!”
墨叶炜话音未落,便见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跪地行礼:“百姓们越来越多了,一直在皇宫城门口大喊着让……”他迟疑了一下,瞧了一眼墨叶炜:“让太子殿下还钱,属……属下们快压制不住了。”
皇上闻言,一直压抑着的怒火蹭地一声上来了,眼神杀向了墨叶炜。
墨叶炜一惊,连连摇头:“父皇,父皇真的……真的不是儿臣!江湖人士一向重情重义,他们出面作证,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陷——”
“陷害陷害陷害!所有人都很闲啊,光顾着陷害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皇上已经忍无可忍,怒发冲冠,厉声呵斥:“江湖人士的话不可信!那陆文宾呢!陆文宾也表示在钱庄见过你!他的话可信吗!要不要朕立刻将他召来问问!
物证、人证俱在,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
“可……可是,”墨叶炜在拼尽着全力,垂死挣扎:“在……在洛水居有搜出金银吗?没有吧?那,那就说明……”
“说明?说明什么?说明钱都被你寻欢作乐花光了!”皇上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猛地喝了一口茶水之后,道:“朕现在就送你去皇城门口,让你跟上万的百姓说明去!来人,将墨叶炜拖下去!”
“父皇!”墨叶炜见一众持剑的侍卫涌入,知道事情至此,自己已经百口莫辩,拼命抱住了皇上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苦苦哀求:“父皇,不是儿臣,真的不是儿臣干的!是……”
是百里云钰啊!
百里云钰的那个畜生,自己偷盗钱财在外面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让本王在这里背锅!简直天理难容!
墨叶炜哪能忍受这般屈辱,脑子一热,道:“是……皇叔说得对,肯定有与儿臣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对,假太子!一切都是假太子干的!”
墨一辰品了一口茶,一副悠然自得,犹如在世外桃源一般,淡道:“假太子的存在不是被你否认了吗?”
“侄儿错了!皇叔!”墨叶炜哀求道:“皇叔,真的不是侄儿干的!求您救救侄儿!”
墨信安都忍不住心生同情。求墨一辰?你分明是往阎罗王编织的陷阱里面跳!
墨一辰的手轻轻一抬。
冲进来的侍卫们得令,纷纷退下。
墨叶炜松了一口气。
皇上抖了抖腿,嫌弃地将墨叶炜一脚踹开了。
刚刚非常笃定地否认假太子的存在,还反咬一口说墨一辰冤枉他,现在见情况不利,就承认有假太子了。
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墨叶炜作为堂堂一个男人,堂堂一个一国储君,说话跟放屁一样毫不负责,将来如何能取得百姓的信任,如何能治理天下?
皇上对墨叶炜已经失望透顶,不论对方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了!
剥夺皇上对墨叶炜的信任,也是墨一辰计划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