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午门,围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每个人的脸色洋溢着喜色。他们是来看言淑静这个歹毒的女人被斩首的。
忽而,人群骚动,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来。
“言老爷,您来了呀。”
“嗯。”言德平苍老的面容慈祥淡然,悠悠点头。
虽说此刻的他被剥夺了巡防营统领的职位,虽说他曾试图谋杀前皇后,但是,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与名声不减反增。
毕竟,言德平一向行侠仗义,刚正不阿,曾多次率巡防营维护莞城治安,早已留下了一个大善人的形象。
毕竟,谁会鄙视一个为了心上人而隐忍了十几年的男子呢。
言德平刚走到刑台前,便见言淑静一身囚衣,被两个身型高大的侍卫拖了出来,摁在了地上。
纵使已沦为死囚犯,纵使蓬头垢面,但言淑静却好像还未认清现实一般,身上的嚣张跋扈一如既往,高声道:“本宫要见陛下!本宫是被冤——”
言淑静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正好与言德平对上。
言德平的神色淡淡的,却闪过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恨意与快感。
言德平仍然记得几日前,他去刑部地牢探望言淑静的场景。
当时的言德平质问言淑静为何要毒害乔氏。
但,得到的回答却尽是言淑静对乔氏的侮辱,说她命贱如草芥,根本无福享受荣华富贵,本就该死。
甚至,她还诅咒言鸿景跟乔氏一样,也是一条卑微的贱狗。
言淑静的态度毫无任何悔改之意。
言德平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并未顶嘴。因为,跟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好说的。
言德平迅速开展了自己的复仇计划,并于探监的次日买通了狱卒给言淑静送糕点。
不过,这只是一个幌子。
言德平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用葫蔓藤杀人。
确切地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想为了这种歹毒的女人脏了自己的手。
毕竟,若是他杀了人,便会一命抵命。若是他死了,谁来照顾言鸿景呢?
于是,他利用了墨信安。
不。
准确地表述是,他与墨信安达成了互利共赢的合作。
言德平将巡防营交到了墨信安的手中。
而墨信安,则协助他将言淑静送上了断头台。
“啊……”正想着,言德平忽而神色一怔,转身离开。
好奇的百姓连忙问了一句:“言老爷,您去干嘛呀?斩首马上开始了?”
难道是言德平不忍心看自己的姐姐被斩首?
“老夫有点怕……”言德平的声音悠悠,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澜,答:“怕老夫的姐姐在黄泉路上太安静,太寂寞了。”
安静?寂寞?
这要怎么缓解?
一众百姓的脑袋上顶着大大的问号。
不出一会儿,只见担心自家姐姐的“好弟弟”言德平花钱雇了一帮人在刑场的外沿敲锣打鼓,琴瑟悠长。
前来观看斩首的人民群众欣喜若狂,竟然配合着音乐高歌了起来。
言德平见状,心满意足。
嗯,这下热闹了。
跟办喜事儿一样。
估计自家好姐姐会很感激他吧。
如此想着,言德平的眸光看向了刑台。
只见,刀起刀落,血光四溅。
言淑静那颗挂着震惊而又愤怒的脑袋与身体分离了。
皇城的高墙之上,墨叶炜望着这一切,面无表情,转身离开了。
其背影,孤独,但又带有几分莫名的斗志与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