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那个……”墨天纵迟疑了一下,“好心”提醒道:“我们现在公然抓获了任阁老的儿子……怕是过去祝贺……不合适吧?会不会被记仇赶出来呀?”
记仇?
墨信安的眸光一沉,心中似是隐约顿悟了些什么,语气冰冷,下令道:“合不合适由本王决定,照做。”
“是,皇兄。”墨天纵的身躯一颤,俨然被墨信安无意间散发出来的威严吓着,连忙作揖行礼:“对不起,我不该顶嘴,请皇兄责罚。”
墨信安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凶了:“抱歉。”
“皇兄不必道歉。”墨天纵的眸光微微抬起,用大狗狗看待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了一脸严肃的墨信安,弱弱道:“皇兄,我好像找到我们两个不像的原因了。”
“嗯?”墨信安已经把这个问题给忘了:“说。”
“因为,”墨天纵道:“皇兄像父皇多一些,沉稳睿智;而我,像母妃多一些,比较——”
“比较怎么样?”墨信安的眼神杀向了墨天纵,调戏道:“背后说母妃坏话?”
“不敢不敢不敢!”墨天纵害怕极了,头摇晃得像个拨浪鼓:“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墨信安宠溺一笑,转身离开。
墨天纵赶紧追了上去:“皇兄,我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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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中,华丽奢侈。
墨叶炜一踏入殿内,耳边诚服的声音四起。
“属下参加太子殿下!”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匍匐在地,尽显卑微与恭敬。
然而,这位东宫之主的脸上却是毫无任何的情绪波澜,就像一个新做出来的、还未赋予表情的人偶一般。
“都下去吧。”他面无表情,声音冷漠地屏退左右。
众人退下之后,他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了桌案前,拿起了上报给他的文献,尽是些朝中之事儿。
毕竟,他是一个太子。
太子?
“哼!”墨叶炜人偶般绝美冷漠的脸上冷笑一声。
下一秒,他的手一挥,将桌案上的文献、文房四宝等全部“乒乒乓乓”地打落在地。
“殿下,”守在门外的侍卫们一惊,生怕主子出事儿,连忙冲了进来:“您没事——”
“让你们进来了吗?”墨叶炜的脸上毫无血色,声音更是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呵斥道:“出去!”
“是,殿下……”侍卫们连忙颤颤巍巍地关上了门扉。
在门“砰”的一声关上之际,墨叶炜的心中一颤,顿感时光逆流回了两年前的那个夜里。
当时的墨叶炜在不经意地推开了皇后寝宫的大门之后,目睹到的,是自己的母后与任弘毅在床上缠绵悱恻、醉生梦死的一幕。
墨叶炜的双目圆瞪,犹如遭受到了五雷轰顶般愣在原地。
茫然、困惑、质疑、愧疚,以及一系列天凤国的律法纷纷涌上心头,让他坠入了万丈深渊,永无翻身之地。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他忍不住失控地咆哮了出来:“母后,你这样对得起父皇吗?”
言皇后面对被揭穿,不仅不慌不忙地先让任弘毅退下,甚至还振振有词,推卸责任:“你父皇一天到晚往姓齐那个贱人那边跑,一个月都不来一次坤宁宫,你为何不觉得是他对不起本宫呢?”
“母后,父皇是皇上!”
“皇上怎么啦?”皇后冷笑一声,其做法根本就是在“以暴制暴”,道:“皇上可以夜夜纵情声色,去找其他妃嫔满足下/半/身的需求!那本宫的需求呢?他不能满足的话,为何要限制本宫去找其他男人?”
“母后!!”墨叶炜的声音几乎嘶吼,甚至带有几分哀求:“结束这一切!不然的话,儿臣便去告知父皇!”
“你敢!”皇后怒吼了一声之后,深呼吸了一口,一身华丽的睡袍,悠悠地走到了墨叶炜的身边,声音绝美动听,劝慰道:“炜儿,本宫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墨叶炜一咬牙,心中的恨意滋生。
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莫过于犯错亲人的那一句:都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