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降临。
走出营帐的向彭越眉头紧蹙。他望着微风拂过的围场,有些心烦意乱,总感觉接下来还有事儿发生。
而且,这事儿极有可能对墨文年不利。
不过,对墨文年不利的事儿,不一定对他也不利。
说起这个墨文年,向彭越也是搞不懂。
虽说是宫女所生,但墨文年好歹是个皇子,容貌端正,偷偷培养了自己的暗部组织,条件可以称得上很优越了。
但是,这位皇子的脑子里尽是一些歪门邪道,阴谋诡计。
因为老是做着一步登天的白日梦,所以,他根本不会长远地、有计划地去经营自己的优势与长处,最终极有可能将一切都白白地葬送掉。
向彭越在一年前刚接触墨文年的“烂摊子”时,一度怀疑对方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不过幸好,经过向彭越的不懈努力,一切都开始步入了正轨。
他会努力纠正墨文年的性格,让他从善,辅助他成为天凤国的下一任皇帝。
然后,他要……
“……谁?!”向彭越的思绪突然被打断。
周围的风有了异样,向彭越的精神紧绷,眼神朝着不远处的树上杀了过去。
“!”蒙面黑衣人一个激灵。他还未在树上站稳脚跟呢,怎么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呢?
黑衣人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跑。
“怎么又跑了?你是来搞笑的吗?”向彭越从袖中抽出了一个蒙面巾围上,立马提剑追了上去。
……等下。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一个“又”字?
向彭越朝着黑衣人的背影看去,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难道,他是那日劫囚车时落荒而逃的三脚猫?
有意思!向彭越突然来了兴趣,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冲着黑衣人的背影吼道:“三脚猫,你不会真以为可以从我的手中逃走吧!”
洛昂然一怔:“……”三,三脚猫?不,他肯定不是在叫我!
顾月朝在与墨信安、凌曼舞、墨玉馨谈完话之后,发现天色已黑,便在墨一辰的护送之下回到营帐。
秦风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突然一个警觉,眸光变得深邃。他唤了一声,征求同意:“主人。”
墨一辰同样提高了警惕。
顾月朝一点头,道:“去吧。”
“是!”秦风得令,如箭一般冲着向彭越与洛昂然的气息飞去。
“啧!”蒙面黑衣人洛昂然俨然低估了向彭越的实力。
看来,上次他能从向彭越的手中顺利逃脱,纯粹是对方对他没兴趣罢了。
“三脚猫,这回看你往哪跑!”
夜晚的森林中,向彭越的喜悦声响起,似是无聊的人生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猎物。
觉察到身后的寒光闪烁,一心逃跑的洛昂然唯有转身应战。
“铿锵!”一声,月光之下,双剑交锋。
洛昂然一咬牙,怒发冲冠:“我不叫三脚猫!”
“是吗?”向彭越调皮一笑,道:“但你的功夫三脚猫啊。”
“你……!”洛昂然心中憋屈。
洛昂然的功夫不差。
作为兵部尚书庶出的他能有幸成为墨信安的贴身侍卫,也是因为他的功夫尚佳。
他之所以现在被打得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这纯粹是向彭越太强了。
向彭越看着年纪不大,但却总能快速地找到对手的破绽,加以攻击。
“三脚猫,我就那么没有魅力?跟我打架,你还有心思想着其他?”向彭越讲话天真而没有分寸,但是,他的出招却非常狠绝。
“刷”的一声,向彭越的剑猝不及防地冲着洛昂然的胸口刺去。
洛昂然仓皇应战。虽然勉强让向彭越的剑避开了要害,但却划破了他腰间的衣服。
衣服之中,一根银簪掉落。
“啊……”洛昂然见状,一分心。
向彭越抓住时机,一把将洛昂然手中的剑挑飞,并将自己的剑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向彭越的眸光朝着银簪看去,用脚一勾,接住了。
沦为俘虏的洛昂然紧握着拳头,道:“还给我!”
向彭越双眸带笑,手中转动着这粗制滥造的银簪,道:“一个大男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贴身拿着女子的东西,难不成……这是你的娘亲的遗物呢?”
“你娘才死了!”
“不瞒你说,我娘还真死了。”向彭越无所畏惧,继续推测:“如果不是遗物的话……啊,这不会你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要送给你未来娘子的东西吧?那我拿着没关系吗?”
“你……!”要不是打不过,洛昂然非要将他八块不可!屈辱跑遍了全身,他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要干嘛?”
“怎么那么凶啊。”向彭越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委屈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是谁呀。”
洛昂然的拳头硬了。问身份就好好地问身份,为何说话要如此引人误会?这家伙不会是个傻子吧?
向彭越见对方沉默不语,将剑逼近了他的脖子:“三脚猫,你已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劝你乖乖招供,不然我就要动粗了,会疼……”
向彭越的声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他的表情骤变,转头朝着夜色的林中看去,提高了警惕。
有人跟踪!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洛昂然的眸光一怔,见向彭越分心,趁机拔腿就跑。
“哎呀!怎么又跑?”洛昂然跑了自然可惜,但向彭越更在乎那个跟踪而来的高手是谁。
但是,当向彭越追来之时,秦风的身影早已消失了。
一向天真的向彭越的眸光变得深沉,不禁怀疑起了对方的身份。
秋猎是行动的最佳时机,箭之牡丹又岂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