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沈亿嘉走上开创医馆之路,也是因果使然。
楚大夫的眉头紧皱,与其说怕了,还不如说是倦了。一般的病人被大夫敲诈勒索了,也只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敢惹是生非。
但这沈亿嘉似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非常难缠。
“得了,”楚大夫叹了一声,道:“我们两个吵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浪费时间!干脆报官吧,让官府还我一个清白!”
“报官就报官!”沈亿嘉的话刚刚说完,便见旁有一百姓拉了拉他的袖子。
那名百姓朝着沈亿嘉摇了摇头,道:“算了吧。现在暂定的京兆尹是楚大夫的堂哥。你赢不了的。我们这些人没钱没势,只能吃哑巴亏。你就当作买个教训吧。”
“哪能那么算了!若是现在放过他,他只会越来越嚣张!到时候,我们的权益就更难保障了!”沈亿嘉振振有词。
“沈亿嘉说的没错。”顾月朝从马车上下来,眸光看向了楚大夫,决定再帮沈亿嘉一把:“堂哥是暂定的京兆尹有何了不起?”
顾月朝还是堂堂宰相府的千金呢。
她的身后还有权倾天下的镇王爷呢。
宣德庸死后,太子、墨文年以及墨天纵想要安插自己的人,便频频上书圣上,对于新任京兆尹的人选争论不休。圣上无奈,最终暂定了不归属任何一个阵营的楚叠治。
楚叠治曾是宣德庸的军师。但从宣德庸一直碌碌无为,下场惨败来看,这楚叠治的业务能力堪称垃圾。
这不,面对堂下一众百姓鸣鼓喊冤,楚叠治瞧都没瞧一眼,直接护短堂弟,道:“你们这帮贫民就是仇富,嫉妒人家楚大夫有钱,想要进行勒索。来人呐,将这帮贫民拉出去各打二十大板,让他们以后消停消停。”
楚大夫面露奸笑,双手作揖:“大人英明。”
顾月朝就差将“无语”两字写在脸上。
见一众捕快冲了上来,百姓们一阵慌张。
秦风与秦时将顾月朝护在了身后。
“你干嘛!”楚叠治俨然察觉到了秦风与秦时的敌对行为,将矛头对准了顾月朝:“贱民,你这是对本官的命令不服气吗?”
“贱民?”顾月朝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辱骂,心中甚是火大。这楚叠治完全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啊!
顾月朝刚要表明身份之际,便听得堂外的通报声传来。
“镇王爷驾到!”
“王王王王爷?”恃强凌弱的楚叠治被吓出了口吃,赶紧出来迎接:“微臣拜见王爷!”
“见过王爷!”伴随着“噗通!噗通!”的声响,府衙的堂上,跪了一地。
墨一辰一进来,正好迎上顾月朝甜甜的笑容。
顾月朝道:“见过王爷。王爷,您来这里做什么呀?”
怒火碰上心尖上的女孩,都会化为宠溺。墨一辰道:“来找你。”
几乎是顾月朝从宰相府出发的同一时刻,墨一辰也从镇王府出发来寻顾月朝。
当墨一辰得知顾月朝的马车改变了方向前往了京兆尹府,便立刻追了过来。
“你看着本王傻笑什么?”墨一辰突然发现,顾月朝这丫头竟然一直盯着他“嘿嘿”傻笑。
顾月朝的心中犹如灌了蜜一般,道:“王爷,您刚才说‘来找你’这三个字的时候,好深情呀。”
“你……”墨一辰的耳根没出息的一红。这丫头现在调戏他都开始不分场合了吗?已经开始当众调戏了吗?
更重要的是,几个趴在地上的、不要命的百姓竟然微微抬起了头,当起了吃瓜群众。
墨一辰恼羞成怒,呵斥道:“看什么!好奇心如此重,不如将眼珠子挖出来吧!”
“王爷饶命!草民再也不敢了!”那帮人再度将头磕在了地上。
“月儿,”墨一辰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月朝本想利用自己是宰相之女的身份来替沈亿嘉等人博取一份公正的待遇,但现在既然王爷来了,那便将此任务交给墨一辰吧。
顾月朝将和铭馆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道:“王爷,请您为他们做主。”
“请王爷为草民们做主!”百姓们的声音震耳欲聋。
楚叠治与楚大夫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写满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