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朝望着趴在地上的秦风,心中依旧不解。
主仆之间,应是相互的。
主人对仆人爱戴体贴,仆人反馈给主人以忠诚;反之,若主人暴戾血腥,则会失去仆人的忠心,最终众叛亲离。
顾月朝伸手勾起了秦风的下巴,望着这张年纪轻轻的帅气脸庞,阴冷道:“若我非常暴力,对你动辄打骂,你还愿意忠诚于我?”
“回主人,是的。”秦风的眼眸清澈单纯,身子因为顾月朝的话语而微微颤抖。
顾月朝有些于心不忍,放开了他。
人皆有意识,凭意识而行动。
所谓刻在骨子里的绝对命令,难道可以违背一个人的本心?
“对了,”顾月朝想起一事儿:“那黑衣人是否知道你跟踪他到了未央宫?”
“回主人,没有。”
“回答得那么绝对?你确定?”
“回主人,确定。”秦风顿了顿,道:“属下在跟踪之时,一度离开了黑衣人的身后,让他以为属下跟丢了。而后,属下是易了容之后再跟踪的。”
“易容?!”顾月朝一惊:“你会易容?”
“回主人,是的。”秦风道:“因为那黑衣人知晓属下的容貌,故而属下才易了容,脱下了显眼的外套,伪装成他人。”
“……”顾月朝震惊了。
眼前的秦风不仅功夫上乘,而且还会易容。
更要命的,是他在行动之时的临场应变能力。
若不是身经百战,他会在跟踪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到易容伪装?
这个秦风,到底是什么人?
一年前,他失忆的那段时光里,到底在为谁效命,都做了些什么?
顾月朝问:“除了易容,你还会什么?”
秦风一怔,答:“回主人,基本的战斗、暗杀,以及治病,属下都会。”
“口技呢?”
“回主人,会。”
“治病也会?”
“回主人,是的。基本的药材医理,治病把脉,属下都可以。”
顾月朝:“……”这家伙万能啊!
“秦风。”顾月朝唤了一声。
她明白,这家伙绝非泛泛之辈,定是某个江湖人士,亦或者皇亲贵族手下的得力助手。
若他以真面目示人,怕是会被他人认出,给顾月朝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道:“给自己易容一下,换张脸吧。”
秦风并未询问其缘由,将头磕在了地上,乖乖服从:“是,主人。”
“天色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还有任务给你。”
“是,主人,属下告退。”秦风从地上爬起,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顾月朝望着他的身影融入夜色,陷入了沉思。
前世的墨文年为何要找替罪羊?是因为他没有本事抓获真正的凶手?还是说,他与杀人魔是一伙的,这场震惊朝野的杀人大案是他的自导自演?
不管如何,为了防止无辜的百姓受到残害,顾月朝必须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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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城的府衙从昨晚——堂堂的镇王爷墨一辰亲自来报案之后,便一直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
一方面是该案件本身毫无线索,唯有从这对情侣身边的人际关系上着手调查。
另一方面是,则是墨一辰。这位身份高贵的王爷竟然在报案后,只是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而后便像一尊大佛般坐于衙内,监督着众人干活。
京兆尹——宣德庸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他瞧了一眼东山的晨曦,朝着墨一辰恭恭敬敬地一行礼,道:“王爷,您忙碌了一夜,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若案件有新的发展,臣定会及时向您汇报的。”
墨一辰瞧都没瞧他一眼,声音冷漠:“不。本王就在这里等着。”
“……”宣德庸一个脑袋两个大了。
不知为何,宣德庸总感觉,此刻的墨一辰眉头紧锁,表情深邃,但烦恼的却并非案件,而更像是有其他的心事儿。
“嗖——”
突然,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中,这一箭极速而来,“噔”的一声刺入了府衙的大门之上。
墨一辰一个警觉,见府衙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有一个黑色人影,便赶紧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