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严敏叹着,心底漫上一丝失落。
原是想要帮她一些忙,却没有想到她们竟什么也帮不了她。
白卿音瞧见她眸底失落,柔声劝慰道:“我不要你们帮什么的。”
“我只想要看见你们早些住上自己的新屋子便好。”
“孩子睡了,你也回去睡一会吧!”语落,白卿音继续看着哥哥村落需要的物资,确保每个村落都能及时得到物资。
“我先告辞了。”严敏抱着孩子,轻手轻脚的离开。
踏出屋子时,严敏回眸看了一眼白卿音。
小姑娘一身粗布衣裳却难掩贵气。
她右手执笔,左手拨动着圆润的算盘,灵动的眸子嵌着柔和的莹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宛若蝶翼轻分,煞是好看。
严敏抱着孩子踏出院子,对着怀中孩子说道:“宝宝,你要记住这个姐姐,没有她,我们娘俩就活不了!”
白卿音将所有开支核算了一个大概,放下手中笔,揉了揉自己的酸胀的脖颈……
一只白色信鸽落在她身旁,她忍住脖颈酸疼抬手解开绑在信鸽腿上的竹筒,小心翼翼的取出竹筒中的信笺。
郡主
成洲前任知州康丰年贪污公款致使成洲决堤被公子查获,公子私下处死康丰年。
此事流传至京师,不知被何人编撰,直言公子暴虐,不顾法纪,私下处决朝廷官员。又言公子无法查清真相污蔑康大人邀功。
京师谣言四起,公子名声全无。只待郡主决策。
白卿音握着手中的信笺,沉默片刻,而后提笔写道:派人把守将军府,以防百姓胡为,伤及将军府众人。
命府中人缄默,禁止商讨此事。
京中无人,莫要擅动,陛下自会处置。
收笔,放回笔架,将信纸卷起放入竹筒,细心绑在信鸽的小腿上。
京墨哥哥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定是康丰年做了什么让人无法容忍的事激怒了京墨哥哥,他才会私下行刑。
至于谣言,定是宫中之人编撰传。为的便是用谣言贬损,以舆论打压,让舅舅卸去京墨哥哥的兵权,而后接手兵权。
这几人还真是无孔不入,抓住机会就想置京墨哥哥于死地。
白卿音起身握着信鸽踏出破烂的院子,抬眸望着南方:“你们越是迫害,抹黑,你们便越得不到京墨哥哥手中的军权。”
她抚着手中的信鸽,松开手,信鸽挥动着翅膀飞向南方。
我不在京师暂时动不了你们,等我回去了,这笔账我会一笔一笔跟你们讨回来。
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白鸽很快便没了踪影,她收回目光,回到屋子将自己方才核算出的账簿取出,向吴大人的房间走去。
吴同洲和唐毅生都在帮忙村民搭建屋子,累到没有知觉,回到屋子便忙着用餐。
吴大人眼中只有百姓,唐毅生眼中不仅有百姓还有吴同洲。
唐毅生是天底下最了解吴同洲的人,他在吴同洲碗中放了安神药。
他看着昏过去的吴同洲将他扶到床上休息。
唐毅生踏出房门看着早早便站在门旁等候的白卿音,抱拳道:“让姑娘等久了。”
白卿音摇了摇头,道:“唐先生客气了。”
唐毅生看了一眼房中昏睡的吴同洲,对着白卿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吴大人休息一会,她太累了,我们换个地方聊。”
白卿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洪水过后,损坏无数村落,通州衙门也未能幸免于难。
吴同洲和唐毅生带领着老百姓率先修建的是老百姓的屋子,遂以白卿音和吴同洲等人住的通州衙门还是破烂不堪。
两人随意的坐在木桩上,白卿音将账簿和后续计划一一告知与唐毅生,道:“唐先生,后续相关事宜介意安排妥当,棉被等物资也会相继到位。
“吴大人转交给我的银两也相继换成粮食,待粮食到位之后,我会与商家店铺结算清楚。”
“白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弄到这么多平价的粮食。”唐毅生听见了白卿音说下一批粮草即将到位,再也压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
无商不奸。
什么时候都不缺无良商人。
洪水过后,弄到平价衣物被褥很正常,因为没有人会想到灾民会有钱财去买这些东西。
可粮食和药草不一样,那是重灾过后必不可少的东西。
白姑娘能在这个时候弄到一批又一批粮食和药材便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也让唐毅生再次对白姑娘的身份起疑。
白卿音眼眸含笑,不答反问:“唐先生觉得我是坏人吗?”
“姑娘若是坏人那天下便没有有好人了。”唐毅生立刻回道。
白卿音笑着反问:“那唐先生为何还要问我是谁?”
语落,她便不再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回道:“我家中是做生意的,认识一些粮行药铺好像也没什么奇怪吧!不是每个商人都会昧着良心去挣钱。”
说着,她看着唐毅生,道:“灾难来临之后,朝廷征粮的选择的商铺决定权一直握在朝廷官员手中,他们私下联系与自己“交好”的商铺老板合作,提高粮价。”
“那些愿意平价销售粮食甚至愿意无偿捐赠粮食和药材的商家却束手无策,无路可走。”
白卿音握着自己腰间的绣袋,眸底浮上一丝无奈:“若是朝廷能够多几个像吴大人这样的官员,多几个像唐先生这样的文书,东沅国的老百姓会过的更好。”
“姑娘对当前局势看的倒是透彻。”唐毅生夸赞着,而后看着小姑娘,试探道:“你看上去真的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十三岁的小姑娘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和觉悟!
“年纪能作假,可个子做不得假。成年人不会像我这般矮的。”白卿音玩笑道。
时至今日若是唐毅生还没有怀疑她的身份,那她倒要怀疑自己此行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白卿音起身看着唐毅生:“眼下先生不应该怀疑我的身份,而是想想如何保护好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