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摸清对方的身份脾气前,袁行主几个不敢贸然进前打扰,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饭,又不愿意就此离去,便坐在原地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茶闲话。
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包厢的门打开,里头的贵客们说笑着鱼贯而出。
袁行主几个或漫不经心的将视线扫过去,或自持身份的垂下眸子,只耳朵都支棱了起来,隐约的听到几句对话。
“四姑娘和五姑娘今儿住客栈,还是七爷处?要不,我送两位姑娘过去?”
“欸,李大人下午才到台州,只怕自个儿的琐事都还没有料理好,明儿可就是展销会连着招商会了,半点儿空闲也没有,李大人自去忙,我送两位姑娘过去就成。”
“福大人还说李大人,福大人您也是将近午时才到的吧,哈哈,我可是今儿一早就到的,还是我送吧,别耽误了两位大人的正事儿。”
鲍老爷耷拉下耳朵,瞧向袁行主几个,嘴角无语的向下撇了撇,这是什么事儿,他还以为他们谈的是展销会或是招商会的什么内幕,没想到只是在争由谁来送那两个妇人。
瞧着一行人走远了,鲍老爷小声道:“那两个妇人是玉大人的妻妾?”
玉大人好女色?
鲍老爷摸着下巴,琢磨起这中间的可为处来。
古老爷瞧了他一眼,猜到了他的心思,不过没说什么,若能投其所好,行了方便,那真是再便宜不过的事儿。
袁行主也没说话,他的关注点在于那对话中的李大人、福大人,一个个竟都是‘大人’,她的人,连京城的官员都要讨好着,她的势力比他想象的更大,尤其那位福大人,他好似记得是京里九爷的人。
连老爷愣了愣,被他们的反应弄得自个儿也迟疑起来,他看向鲍老爷道:“妻妾?我上回虽没有过来,不过,好似听说,玉大人有两个姐姐分管着芙蓉记和红福记的,好像就是行四和行五的。”
“哦。”鲍老爷有些尴尬的端起茶喝了一口,“那是我想错了,哈哈。”
连老爷有些发愁的接着道:“看来这一回红福记和芙蓉记也要出手,还有那么多京城的大人、商人,嗐,这回我怕是没指望了。”
鲍老爷看他这模样,手指动了动。
古老爷状似随意的笑道:“以连老爷的实力,若是真心想要,何愁拿不下来。”
连老爷苦笑道:“我自己手里还有买卖,总不能孤注一掷,把家财全投到这里头。”
鲍老爷极其自然的顺着话问道:“那连老爷心里的底价是多少?”
连老爷端起茶呵呵笑着,心里犹豫要不要同三人实话实说。
鲍老爷道:“你放心,我们同玉大人另有商议,不和你们抢这股子。”
连老爷放下茶盏,笑着解释道:“不是这个,我只是在想到底多少合适,这股子一成就要五十万两银子,玉大人既然邀了这么多人来,这一成股必定不会只卖给一人。”
袁行主微微点头,可着满大清掰手指算,能一口气拿出五十万两银子的,怕是有且只有当今皇上一人,剩下的便是皇子阿哥们都拿不出来,只是商会商行这样的集一会一行之力才行。
连老爷接着道:“所以我方才在想,这一成股到底会拆成多少个小股。”
连老爷笑呵呵的道:“所以鲍老爷问我心里的底价,这底价,若是不知道这究竟会拆成多少股,我也真没法子说个底价出来。”
“比如若是拆成五股,只一股最少便是十万两银子,别说再往上加,只这最低价,我也只好放弃了,”连老爷笑着摊了摊手,又道:“可若是拆成一百股,一股五千两银子,那我倒是可以入手个四五股试试。”
连老爷说完,端起茶杯抿了抿,而后觉着茶有些凉了,示意小二换一壶热茶来。
小二过来给四人换了热茶。
连老爷这一通话,说了等于没说,鲍老爷可不是能被轻易唬弄过去的,接着问道:“那就假如,假如这一成股子就拆成了一百股,一股底价五千两银子,连老爷最高能出到多少?”
这么追着人家问可以说是商业机密的问题,是有些失礼的,不过袁行主和古老爷皆没有阻拦,这个问题对他们确实很重要。
连老爷沉吟着略拖了一会儿,没等到袁行主和古老爷说话,只好不太确定的回道:“六千两银子吧,我拢共打算投个三万两银子左右。”
鲍老爷得了答案,愣愣的怔了片刻,而后猛地转头看向袁行主。
古老爷笑着道:“六千两银子,嗯,六千两银子,”古老爷余光收到袁行主的眼色,笑道:“若连老爷真心想要,这个价,这点股子,我们行主倒是有法子帮您弄来。”
袁行主含蓄的笑着点了点头。
连老爷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果真?哈哈哈哈,怪不得你们说不抢股子呢,原来你们早拿到手了,我就说这船运的事儿,你们怎么可能不插手。”
“没有,不过前头是和玉大人聊了一些关于台州船运的事情,大致有了些意向。”古老爷笑着真真假假的回道。
这一边四人相谈甚欢,尤其连老爷觉出十三行早同台州船运有联系后,便更热络的想要探听些消息出来。
另一边,四姐儿和五姐儿到达玉格的别院后,摘星酒楼各处包房、雅座、大堂的消息,慢一慢也送到了玉格手里。
展销会和招商会前夜,整个摘星酒楼的包房、雅座和大堂,处处都在说展销会的招商会的事儿,信息量正经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