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泉泉闻言愣住, 缓了片刻才明白顾时遂指的是检查过程没弄痛他……
白泉泉心中瞬间组成一支土拨鼠队伍,啊啊啊这人怎么这样!就该渴死你个神经病¥#%&……
睡前刚发生的事情想忘都忘不掉,温热的指腹严着尾骨周围全方位确认的感觉, 让白泉泉苍白如软玉的面颊红了又绿, 绿了又红。
再看向顾时遂那看似是关心的温和浅笑,白泉泉有理由怀疑这狗比是故意的!
他垂下眸子抿了抿唇,装成害羞红了脸咬牙嗫嚅道:“没,小叔叔手法、很好, 谢谢小叔叔帮泉泉检查。”
少年鸦羽般的睫毛浓密纤长,白泉泉侧开脸, 在垂眸状态下用力翻了个白眼,眼睑险些抽筋, 你等我完成任务的!
“那就好, 要不要再帮你检查一下?”顾时遂面上淡笑未变。
白泉泉惊了,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大早上说什么骚话。白泉泉虽然一言未发,但心中已经踏过千军万马, 只见对面的狗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白泉泉满脸问号:哈喽?戳那里会让你这么开心?
顾时遂笑了几声便收住,伸手揉了揉白泉泉已经睡乱的发顶, 眉眼轻抬还留有几分笑意:“泉泉真可爱。”
白泉泉:“……”
白泉泉:[治愈度刷到100点的时候, 顾时遂这脑子也能治好吗?]
系统:[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 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治愈。]
白泉泉:[啧, 真可怜:) ]
*
白泉泉洗漱完见顾时遂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喝咖啡,看起来心情不错。
避免牵扯患处, 白泉泉挪动得非常小心, 好在尾骨所处的位置特殊对走路的影响不大。
“小叔叔, 一会儿的早饭我能不去吗?”白泉泉软乎乎地凑了过去, 一脸的乖巧可爱小侄子模样。
他现在根本没法坐,实在不想跟着遭罪。
顾时遂放下平板电脑,抬眸看他:“怎么了?”
白泉泉垂了垂长睫:“船上没有甜甜圈坐垫,我这样没办法坐着吃饭。”
顾时遂勾了勾唇,突然想看看少年表里如一时的鲜活模样,想必一定非常有趣:“怕什么,泉泉可以坐叔叔腿上。”
白泉泉一怔,好家伙你是喝了骚话药水了吗?“这、这怎么可以!”
顾时遂像是逗人上瘾一般,笑着继续问:“怎么不行?我岔开腿就可以给泉泉当坐垫了。”
次奥,他问的是这个吗?穿条裤子吧!
顾时遂握住少年的手:“不想?”
白泉泉抿了抿唇轻应声,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想这样的好吗!
顾时遂捏了捏他柔软的指腹:“如果我非要这样呢?”
白泉泉气运丹田单手握拳,非常想让顾时遂尝尝拳头的滋味,面上却是楚楚可怜:“我……真的、真的不想。”
顾时遂眉头微挑:“泉泉会很生气吗?会气到骂人吗?”他自顾自地说着,不等白泉泉回答便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唇:“泉泉会骂什么?”
白泉泉眨了眨无辜的小鹿眼:“我不会骂人。”说完眉头微蹙,还真有几分病黛玉的恹恹愁闷模样,心里则在反复倒拔顾狗头。
顾时遂唇侧的笑意加深,冷白修长的手指滑入指隙,与白泉泉十指紧扣,循循善诱道:“乖,尝试骂一下,只要你骂了就不需要坐腿上。”
白泉泉险些被口水呛到,但惊愕的同时还真生出一丝心动,以及一点对顾时遂脑子问题的熏疼,啧,感觉复杂极了。
在顾时遂的鼓励下,白泉泉扭捏了片刻才小声嗫嚅道:“我讨厌小叔叔。”
顾时遂闻言大笑出声,捏了捏白泉泉柔嫩的面颊,十分满意地评价道:“真乖,下次可以骂得再狠些,不会没关系,可以慢慢学。”
白泉泉:……
昨晚喝了假酒了吧你!
*
半小时后,白泉泉还是随着顾时遂来到了十七层的私人餐厅。
不得不说顾老爷子对于家宴的执念颇深,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两兄弟私下里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他偏要将人凑到一起吃饭。
两人原计划是下午下船返回云城,但因为桑莉雯面部受伤需要去专业医院缝合神经,所以游轮将在上午十点提前靠岸。
白泉泉和顾时遂也一并下船,因为顾时遂的并购案才开始,顾老爷子只是作为奖励,让他粗浅地涉猎一下天使号的生意,还没有交给他的打算。
游轮上整体风格属于法式古典风,浓厚的复古感结合新式摩登氛围,顾家的专属餐厅里摆着六米长的华贵餐桌,正上方是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
白泉泉刚和顾老爷子打完招呼,侍应生便送来了一个厚实的U形枕。
“这是怎么了?”顾老爷子慈眉善目地问向白泉泉。
白泉泉面上讪讪的:“昨晚不小心在浴室跌了一跤。”
刚好顾永行携美而至,闻言脸上多了一股意味深长地意味:“这么不小心啊。”目光却落在顾时遂身上,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身旁的金发名模应是听不懂中文,笑着将顾永行拉到餐桌边。
相较于昨天的盛装出席,今天淡妆搭配波西米亚素色长裙,更显得她像一位降临凡尘的仙女。只不过仙女身旁站的却不是王子,而是年近半百的油腻变|态中年。
顾老爷子关心道:“是该小心点,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没摔坏吧?”
白泉泉乖巧应声:“只是有点软组织挫伤。”说罢便由顾时遂扶着坐在了U形枕上。
五人落座,餐品便逐一被摆到桌上,还没开动桑莉雯姗姗来迟。
白泉泉看着她左脸和颈侧的大块纱布,倒是没想到她伤成这样也画好妆来了。
桑莉雯向来不会错过一切能表明她是顾家人的场合,哪怕是与顾永行身边新宠同台,她也会拿出她所谓的大房气度,用时间告诉所有人,顾永行身边流水的美人只有她是铁打的。
虽然没拿到那一纸证明,但她生了顾永行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也在他身边站稳了脚根,她的模特公司可为顾家出了不少功劳,不然顾老爷子也不会默认她这个儿媳妇。
桑莉雯入座后恶狠狠地扫了白泉泉一眼,然后才掩唇向老爷子道歉:“对不起爸爸,我来晚了,谢谢您特意为我改变航程。”
老爷子对上同样受伤的桑莉雯,面色就要淡上不少,但还是语气温和地安抚道:“这些是小事,快吃吧,一会靠岸还要去医院检查。”
桑莉雯应声后还不忘瞪了一眼顾永行身旁的小妖精,最后还是恨恨地落在白泉泉的头顶。
晚宴上她不仅是摔进碎玻璃中划破了脸,有一块细长锋利的碎片割伤了她的面神经,现在只要一开口嘴就是歪的,甚至很容易失控流下口水。
在得知神经损伤很难修复到最初状态后,她已经顾不上脸上会不会留疤,只想扒了白泉泉的皮解恨!只等顾时遂将人玩腻,就立即下手让他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顾时遂给白泉泉取了一份海胆蒸蛋,白泉泉完全不给桑莉雯一丝眼色,低头吃得香极了。
不过一份里只有浅浅一层,白泉泉吃完咂咂唇,乖巧看向顾时遂:“我还能再来一个吗?”
顾时遂又给他夹了一份,后面更是有几分照顾白泉泉用餐的意味,甚至在最后还将白泉泉剩下的大半盅清汤白燕毫无芥蒂地喝了下去。
白泉泉:[我怀疑他是在偷吃我的口水。]
系统:[噫~好变|态啊,不过我喜欢。]
顾时遂对白泉泉实在和他往日的举止大相径庭,桌上众人神色各异,顾永行皮笑肉不笑地问起画作:“画了这么久的人体,还没画好吗?”
顾时遂拿起纸巾轻按在唇侧:“公司的事情太忙,一直没什么时间。”
就在两人间波涛暗涌时,桑莉雯的手机突然响起,她致歉起身走出餐厅接电话,没一会儿尖锐的质问声便传了回来:“小晟有没有受伤!?”
没一会就踩着高跟鞋便跑了回来,也顾不上说话嘴歪,焦急地对顾永行说道:“小晟出车祸进医院了!”
顾永行却没有多着急,这个蠢笨如猪的儿子一向是他的耻辱。
顾思晟在和董家千金的婚事告吹后,又因寿宴丑闻名声进一步恶化,哪怕降低标准也很难找到联姻对象。
毕竟顾思晟闹得实在太难看了,把女儿嫁给这种在爷爷寿宴上乱搞还被抓包的杂碎,和明着卖女儿没什么区别。
所以顾家也不指望名门贵女来改善基因了,直接压着人进行冻精,顾思晟最后的价值也没了,顾永行完全不想管对方的死活。
顾永行将手搭在女伴的大|腿上,无所谓道:“那你刚好下船去看看。”
桑莉雯向来把顾思晟看成命|根子,儿子进医院顾永行竟然连问都不问,这实在超出她最后的底线,女人歪斜的嘴唇抽动了片刻,也没敢忤逆对方只是忿忿离场。
期间顾老爷子也未发一言,白泉泉真是被这一家人的畜生程度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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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时桑莉雯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根本顾不上同行的白泉泉和顾时遂,踩着高跟鞋疾步走向豪车。
白泉泉看着女人焦急而仓惶的背影,低声问向顾时遂:“顾思晟的情况很严重?”
男人没回答先将手掌伸到白泉泉面前,白泉泉试探着将手放进去,对方将他握住后才答道:“有一些。”
白泉泉眼睛微微睁大,两人吃完饭没分开过,期间顾时遂也没碰手机,对顾思晟的伤情这么清楚总不会是未卜先知。
“到什么程度?”
顾时遂握着他的手拉到唇侧贴了贴:“不致命。”
两人低声交谈间,黑白配色的库里南已经开到身侧,白泉泉上车一看,开车的是消失了几天的司机老吴。
白泉泉照常甜笑:“吴叔,是你来接我们啊。”
徐特助坐进了副驾,司机老吴客客气气地回道:“是的,小少爷玩的开心吗?前几天生病差点耽误了先生的行程。”
白泉泉调整着U形枕的位置,和他闲聊了几句,待顾时遂按下关门键,库里南的双层玻璃加上上百公斤的隔音材料,在车门关上的瞬间便让车内进入绝对的静谧状态。
老吴收声发动汽车,白泉泉也没继续追问顾思晟的伤情。
白泉泉在U形枕上坐久了也不舒服,索性侧躺进舒适度极佳的真皮座椅中,前一晚他没睡好,吃饱了上车就着食困没一会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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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车子开的极稳,白泉泉一直睡到下车,迷迷糊糊被顾时遂牵着手带回家,因是提前到家,玲姨外出探望朋友还没回来。
白泉泉先去倒了杯水,看到玲姨给他做的焦糖布丁便一并拿了出来。
倒了两杯水端进书房,准备趁着家里没人问个清楚。
顾时遂喝了水先轻笑一声:“好奇心这么重?”
白泉泉笑吟吟地站到男人身侧:“所以小叔叔愿不愿意满足我的好奇心呀?”
顾时遂对他没隐瞒不就是等他来问么,聪明的小芍药肯定是抓紧时间顺竿爬。
顾时遂放下杯子看向白泉泉,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膝头指尖轻敲了三下。
白泉泉:“……”靠,他不想意会!
顾时遂静默地看了他片刻,才淡声开口:“不想知道了?”
其实白泉泉天天被男人从背后抱着睡早该习惯了,但他每天扎完针秒睡,除了被窝更暖和外没有其他感觉。
可顾时遂这么一弄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白泉泉脸色微红,心里想着要不是他尾骨受伤,非一屁|股坐死你个狗男人。
白泉泉小心坐了下去:“是您做的?”
顾时遂调整了一下位置将人拥得更紧了些,在白泉泉耳侧答道:“不算是。”
白泉泉不解,顾时遂便将托盘里的餐刀放到白泉泉的手里,随后握住白泉泉的手将刀刃贴上布丁滑嫩的表皮。
最后将手松开,由着白泉泉的手落下将焦糖布丁分成两半。
顾时遂贴着白泉泉纤薄的耳骨,低低答道:“我只做了这些。”
白泉泉坐在男人怀里,潮热的气息一再从耳边拂到颈侧,他像是被男人身上乌木淡香完全包裹,脸上顿时又热了几分,白裸的皮肤镀上秾丽的红。
少年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他明白顾时遂的意思,对方只是推波助澜,但他还想知道更具体的情况。
白泉泉清了清嗓子:“那人为什么会对顾思晟下手?”
“骨肉至亲血海深仇。”顾时遂突然捏住白泉泉的下颌将人转向自己,“你不想吗?”
白泉泉闻言眼睛微微睁大,片刻后眼底的羞赧退去眸光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讨喜卖乖是原身在顾家的生存之道,却不代表着他心底全无沟壑。
“想。”他有理由为原身母亲报仇雪恨,而铲平顾家这群变|态渣滓他的任务也能事半功倍,“小叔叔会帮我吗?”
白泉泉觉得顾时遂就在等他问出这句,因为他刚问完男人唇侧便扬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但顾时遂却没马上回答,只是将扣在白泉泉下颌的拇指向上移了一寸,压在白泉泉苍白的下唇上。
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让白泉泉的脑子开始发晕发热,紧接着唇上的力道加重,苍白柔软的下唇在男人的指腹下染成一片粉白的樱花。
伴随着男人的气息再一次靠近,低哑的声音几乎是贴着白泉泉的唇响起:“突然想吃泉泉的草莓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