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新雅的思绪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落下,病房里面却突然热闹了起来。
封瑜白的手指微弹,就引得一群人大呼小叫:“动了!”
“没想到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够再次清醒过来……这可真是医学上的奇迹!”
陆新雅难得严肃的一个视线横扫过去。
封瑜白醒过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怎么就成奇迹了?
几个小护士被这道眼刀吓得赶紧闭上了嘴,但仍然一脸期待地看着病床。
早就听说封氏集团的总裁帅得天神共愤。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中那般?
而陆新雅也终于将全部心神汇聚到了病床上。
那个人,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目光。
花了很大的力气,她才克制住自己手腕的颤抖:“封瑜白?”
原本还围绕在病床边做检查的萧老,懂事地让出了一个位置留给这对年轻人。
似是有所感应一般。
在陆新雅握住封瑜白掌心的那一刹那,他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沉睡了太久,他的凤眸之中不似平素般寒意凌冽,甚至还露出了一抹懵懂的茫然。
可配上封瑜白精致五官,他就像是稚嫩的新生儿一样惹人怜惜。
看得陆新雅的心头直颤。
“你…你终于醒了。”
在封瑜白醒来之前,其实陆新雅像了许多的话要说于其听。
可当她真正对上那双眼眸的时候,所有话语全都化作了破碎的哭腔。
陆新雅想要附到其的怀中,但又害怕真的触及到伤口。
只能够将头深深地埋到病床中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
没过多久,白色的床单上尽数沾满了她的泪痕。
陆新雅却浑然未察,还在一个劲地颤动着肩膀。
“别哭了。”封瑜白的声音低沉而又嘶哑,但隐约中透露除了一抹无奈地宠溺。
他抬手摸了摸陆新雅柔软的发丝,眉峰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花费了封瑜白全身的力气:“我费心费力地救你,可不是让你哭哭啼啼的。”
“你要不要再休息会儿?”陆新雅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再动了。
但憋了好半天,她也没法止得住自己的哭腔。
可透过泪眼,陆新雅执拗地抬手想要抚平其眉峰中的那个小小川字。
她小声地嗫嚅道:“不要老是皱眉,容易长皱纹。”
眼见着他们之间的相处融洽,萧老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特意地关上了门。
这个举动,让陆新雅更加地坐立难安。
不知为何,这一次再对上封瑜白视线的时候。
有什么东西在陆新雅的心中悄然变化,和之前的感觉全然不同。
陆新雅想要呆在他身边的时间能更长更多。
眼睛都一直撑着不肯闭拢。
她很害怕,自己只是一眨眼……封瑜白又会像之前那样沉睡不醒。
这副泪眼婆娑的模样落在封瑜白的眼里时,是说不出来的娇憨。
让他原本坚硬的心都软下来了半截:“我已经没事了。”
封瑜白甚至想坐起来,但却被陆新雅强按了下去。
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了封瑜白的怀中。
亏得陆新雅的反应速度快,要么只差一点她就要压倒在了封瑜白的伤口上。
“你老老实实地躺着。”她还保持着双手撑床的动作,却奇怪地臊红了张脸。
陆新雅甚至不敢再直视封瑜白:“有什么事情交代给我去做就好了。”
“不要想着下床,老师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最少要修养三个月!”
对于封瑜白的性子,她少说也是了解点。
如果不说得严重一点,封瑜白肯定又会急着赶回公司处理他的大小事务!
闻语,封瑜白即便是眉心直跳也没见有半分反对-
望向陆新雅的眼神之中,甚至带了几分罕见的笑意:“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原本只是普通的询问,却成功让陆新雅面上的笑容一僵。
再开口的时候,她特意避开了那些糟心事。
只说着封老爷子和萧老两个人三天一小闹的好笑,嘴角也始终弯着一抹弧度。
但封瑜白却还是细节地发现了其有些不对劲之处。
封瑜白的凤眸微眯,透露出了一股危险的意味:“是不是有人来找你麻烦了?”
“是封潇默还是陆家人?”
他的话语如同之前一样刁钻犀利:“他们干了什么……”
这次昏迷了整整大半个月的时间。
还不知道陆新雅在这段日子里,是否真的受了搓磨。
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欺负他的小姑娘么?
封瑜白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眼中就已然酝酿起了滔天怒火。
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封瑜白都一定会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眼见着封瑜白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陆新雅也顾不上隐瞒了:“他们不过就是几只跳蚤而已,不足以挂齿的。”
“都已经被我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看着如此虚弱的封瑜白,陆新雅下意识地就带上了哄孩子的语态:“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心思……不值得。”
可封瑜白却显然没有翻篇的意思。
寒意越聚越拢,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已经凝固了起来。
“说。”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陆新雅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冷颤。
嘴角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苦笑。
哪怕封瑜白现在再虚脱,也改变不了他凶巴巴的本性。
指望他能真的温柔说话?
可能只有等到下辈子了!
陆新雅不敢再打马虎眼激怒他,只能将关于陆家病房闹事、季云笙的算计,全都复述一遍。
最后无奈地摊手:“陆家人都已经进局子了。”
“现在,我在收集陆新彤买凶杀人的证据。”
“我不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有任何好果子吃。”陆新雅的声音分外坚定。
只有这样,才能够对得起封瑜白舍命的维护。
可回应她的,只有封瑜白凤眸中的滔滔怒火。
就连声音中都被压抑了沉沉怒气:“你刚刚说得……那个季云笙。”
“人死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