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瑞走进后宅的时候,周如姬依然在拉着儿子问东问西。
“儿子,你父王可有夸奖于你?”
“当然了!”朱承坤骄傲地扬起小脸,“父王说我小小年纪就不避刀剑,颇有他年轻时的风范!”
周如姬美目圆睁,惊讶地问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
朱国瑞笑着走了过来,一把抱起朱承坤道:“此子英武类孤,着实是大元帅的不二人选。”
“只是大元帅吗?”周如姬酸溜溜地问了一句。
“呃……其他的,他岁数尚小,孤不敢轻下结论。”
朱国瑞自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略带尴尬地解释一下。
“你呀,心里就没有我们娘俩!”
周如姬白了他一眼,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父王!”
一脸婴儿肥的珍珠从侧院蹿了出来,直接扑向朱国瑞。
“孤的小公主来了!”
公主这个词在此时可不是随便可以叫的。
朱国瑞无心的一声称呼,让周如姬和屋里的郭莲儿感觉欣喜异常。
夫君果然有面南背北、登基坐殿之志。
“父王,奶茶妹妹可好玩了,一天到晚的吹泡泡!”珍珠抱着父亲的大腿,拿小脸在上面不停地磨蹭。
奶茶这个名字是朱国瑞给观音奴的女儿起的。最初,他只是觉得珍珠奶茶挺配的。在观音奴的追问之下,他又扯谎说是想念草原上的鲜美饮品。
观音奴被他忽悠成功,没有再提出异议。不过,她私下给女儿起了个蒙古名字叫萨仁,意为月亮。
“你弟弟呢?”
谢银环回到应天后就直接去看望儿子。朱国瑞忙碌了半天,还没来得及去探望。
“他就知道哭,一天到晚的不消停。”
珍珠撇了撇小嘴,明显对亲弟弟有些不满。
朱国瑞摸着她的头顶问道:“是不是娘亲成天照顾弟弟,让你不高兴了?”
“才不是,我可是大姑娘了!”
珍珠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
一句话说得朱国瑞和周如姬都笑了起来。
“行了,您的正妃还在屋里等着呢。”
周如姬一把夺过儿子,风情万种地瞥了他一眼。
“晚上,孤去你那……”
“本妃不方便!”
周如姬拉着朱承坤,扭着丰满的屁股转身离去。
“小样!”
朱国瑞才不信她有什么不方便,拉着珍珠进入正房。
“妾身见过殿下!”
郭莲儿迎到门口,拉着儿子躬身一礼。
“行了,老夫老妻的,没事施什么大礼。”
朱国瑞把珍珠交给大儿子,让他们去找朱承坤玩。几个嬷嬷赶紧陪着两位小祖宗走了出去。
“家里没什么事吧?”
朱国瑞坐在炕上,享受着妻子为他脱靴的福利。
“真臭!”
行军打仗之中,朱国瑞自然没有正经沐浴过。一双汗脚也没有受到格外照顾。
“家里能有什么事?姐妹们现在都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功夫计较琐碎小事?”
自从朱国瑞给她们安排了协会秘书长的职务,诸位妃子都焕发了青春。尤其两位年长的世子不在身边,郭莲儿和周如姬都享受到难得的自由时光。
“对了,载厚的身子板可没那两皮猴子结实,你抽空让青牛给他调理一下。”
朱国瑞不在意地盘起腿道:“这点小事儿,你自己处理不就好了?”
“妾身去,可显不出您对小世子的疼爱。银环那儿,可不好交待。”
郭莲儿也坐到炕上,伸手掐住他的腰间。
“疼……别闹!”
朱国瑞不停扭着身体,想躲开媳妇的魔爪。
“老实交待,这回出去有没有动凡心?”
“孤对天发誓。连续数月,孤连个女的都没看见,总不能对着常遇春那些糙汉动心吧?”
“你的意思是,如果看见女的就不好说喽?”
郭莲儿斜睥他一眼,“妾身可听说,陈友谅的妃子长得都挺漂亮。你总不会已经吩咐常遇春格外留意了吧?”
“他?”
朱国瑞挪开身体,脱出媳妇的掌控。
“他能少杀几个就不错了。孤倒是让胡翰盯着他少杀点人,其他的可没嘱咐过。”
“算你识相!”
郭莲儿莞尔一笑,暂时放过夫君。
“妾身听说罗大家最近身体不好。估计是相思病犯了,殿下不想抽空去看看她?”
“她哪有你们好?爱妻,咱们还是抽空办点人伦大事吧……”
朱国瑞厚着脸皮凑了过来。
“滚!”
郭莲儿霍然起身。
“春香、秋香,去给殿下准备沐浴之物。臭哄哄的还想上床!”
朱国瑞:“……”
武昌城下,十万大军将城池紧紧围住。陈友谅的死讯已经传遍陈汉。张定边和陈英杰匆忙立太子陈理为帝,调集周边的重兵死守武昌。
只是陈汉立国不正,诸多汉臣逐渐动摇。尤其是在俞国兴和刘世衍等重臣投降后,汉国治下的州城府县纷纷上了降表。
至此,除了武昌,汉水以南、赣州以西、韶州以北、辰州以东,加上两淮和江浙之地都已经归唐国所有。
好在,张、陈二人各有一批死忠拥趸,仓促之间凑出五万人马及大量的粮草弹药,拼死守住武昌。
惨烈的武昌攻防战进行了近六个月。到了至正二十三年二月,城内已经缺医少粮,连洞里的老鼠都绝了踪迹。
在此期间,元廷见朱国瑞发展得不可控制,令户部尚书张昶带圣旨来到应天,欲招安唐军。脱脱授意张昶可以册封朱国瑞为江西王,想方设法令他停止肆意扩张。
可惜脱脱不知道的是,张昶与马祖常一样,都是隐门中人,根本不想替元廷卖命。当然,他并不清楚朱国瑞的身世,也不想归顺唐国。
于是,张昶如同公费旅游一样地到处游山玩水,磨磨蹭蹭地来到应天。
到了应天,他例行公事般地拜见朱国瑞,开诚布公地提出招安。
为了解大都的情况和元廷的下一步计划,樊观等人虚与委蛇,天天与他谈天说地。
张昶也不着急,反而在樊观的引见之下,跟宋濂、秦从龙等大儒成为书友,轻松自在地住在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