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罕帖木儿苦笑一下道：“虽然扩廓和观音奴在大唐立下了足，可咱们杀的红巾太多。朱国瑞也不敢轻易接纳咱们。”
“那咱们何去何从？”
赛因赤达忽有点不知所措。
“天下大的很，草原才是咱们蒙古人的根基。”
察罕帖木儿郑重地说道：“借着平叛，咱们可以不断扩大队伍，捞取高官厚禄。等大元退出中原，咱们想办法在草原上打下一片根基，完成成吉思汗没有完成的事业。”
“你想西征？”
赛因赤达忽父子悚然一惊。
“耶律大石可以开创西辽，我为什么不能建立西元？到时候，你们都是亲王。而脱因可以继承我的皇位！”
如果不是王保保出走，脱因可能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闻听此言，脱因帖木儿不禁面露喜色。
赛因赤达忽却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不会那么容易的。耶律大石本身就是皇族，又担任南院大王之职，咱们可没有那么大的名头。”
“没有就去争取！”察罕帖木儿重重挥拳，“张士诚都能被封为吴王，我要个颍阳王不算过分吧？”
赛因赤达忽没有被他的计划所打动，固执地问道：“那皇族的身份如何解决？”
“成吉思汗天生是皇族吗？”察罕帖木儿不屑地一笑，“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如果我说是皇族，咱们就一定是皇族。
更何况，我已经说过，黄金家族马上就要没落。草原上的群狼不会再以他们为尊。实力和地盘才是检验王者的唯一标准。”
你说得好像很对，我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赛因赤达忽无奈地闭上嘴，看着一脸坚毅的舅哥哭笑不得……
因为观音奴产女，朱国瑞从江州赶回应天。
察罕听到的传言没错，他就是格外喜欢女儿。
儿子们要是犯了错，他会一脚踢过去。可若是珍珠犯错，他基本都是一笑了之。
当然，在珍珠故意点着厨房之后，他还是狠狠揍了她一顿。
要说生儿子，朱元璋可比他厉害。
在如此颠沛流离的情况下，朱重八还先后有了四个儿子。除了朱标、朱樉、朱棡外，掑氏诞下一子取名朱棣。由于马氏一直无出，前四个儿子都挂到她的名下，被当作嫡子培养。
唯独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倍受宠爱的孙氏不争气地生了个女儿。
朱国瑞可没心情计较这些。朱元璋已经是注定要退出历史舞台之人，在他心里已经跟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
看着抱着孩子乐不可支的夫君，观音奴总算松了口气。虽然她也喜欢女孩，但怕夫君口是心非，最终会嫌弃她们娘俩。
尽管有珍珠受宠的例子摆在前面，但谁知道夫君是不是看在谢银环的面上故作欢喜。
“夫君，前面的仗打完了吗？”
观音奴好奇地问起灭汉之战。
“早着哪！你兄长还没来得及立功，孤怎么能草草收场？”
将孩子交与乳母，朱国瑞坐到观音奴的身边。
“那您就不应该回来看望我们娘俩，容易让将士生出不满。”
观音奴担心地看着他。
“要是离开孤就打不了胜仗，他们还是尽早回家种地去吧。”
朱国瑞心情愉悦地开着玩笑。
“前方阵线稳定，孤在等陈友谅继续犯错。何况，孤也不忍心打扰他举办登基大典。哈哈……”
想起节节败退却还坚持要搞登基仪式的陈友谅，朱国瑞放声大笑。
正笑之间，外面有人来报，说杨宪前来求见。
“敏敏，扑克脸前来准没好事。你先好好休息吧。”
安抚好观音奴，朱国瑞来到书房。
杨宪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
“殿下，臣有几件事急需回禀。”
“说吧。”
朱国瑞端坐到书案之后，威严地看着他。
“自从福建蒲家的势力被连根拨起，陈友定趁势崛起。前日传来消息，他已经被元廷任命为行省平章政事。”
说到这儿，杨宪略微停顿一下。
知道他肯定还有下文，朱国瑞也没有着急问话。
“陈友定就任后，在府邸外竖起一面大旗，上书‘先平陈汉，再灭朱唐’八个血红色的大字。他还说……”
“难听的话就别说了。孤又没有受虐的爱好。”
朱国瑞摆手制止了他。
“这个人是什么来头，之前靠什么发的家？”
面对唐王的提问，已经做好功课的杨宪从容不迫地答道：“此人也是穷苦人出身。最早为了反抗官府拉拢了一批亡命之徒。之后，他在海上干起没本的买卖，逐渐积累大量财富。
为了避免蒲氏在福建行省一家独大，元廷招安陈友定，给他封了个义兵万户之职。从当上元廷的官，他就开始大肆屠杀义军。在海上，他还与方国珍、蒲氏不断发生火并。
据臣所知，他与倭国的幕府有些来往……”
听完杨宪的介绍，朱国瑞冷冷一笑道：“正好没有借口远征倭国、消灭方国珍……这个陈友定算是帮孤找到了借口。”
随后，他看向杨宪道：“让军机处拟旨，加封谢再兴为平倭都元帅，仇成、叶旺为副帅。调动水陆大军二十万，在海上寻找陈友定和方国珍的主力，伺机歼灭。此役，让沈家的船队全体加入。相关人员一律给予正规军的编制。
待海上战事结束，令谢再兴领兵直扑倭国。不管他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石见银山给孤控制住！”
杨宪好奇地问道：“殿下，打陈友定好说。可打方国珍和倭国用什么借口？”
“打方国珍不用借口。如果他要问起，就说是场误会。孤谅他也不敢问！至于打倭国……就说他们在背后支持陈友谅和陈友定。不仅如此，他们还派出幕府将士化装成倭寇袭击我大唐边疆。
如果你觉得还不够名正言顺，就说他们拥有反人类的大规模生化武器，正准备投入东海将华夏子孙全部毒死……要还有人出来质疑，你就随便拿袋面粉给他们展示一下。”
“殿下高明！”
面对如此清丽脱俗的借口，杨宪只能双挑大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