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堡乃是真正的顶尖豪门,不但一重一重的门庭深幽,而且处处都是景致。
气魄宏伟的园林山水,衬着高门巨栋,连天空及远山,都被烘托出一股磅礴的气派。
林天南带着李飞三人进入偏厅,立刻便有许多俏丽丫鬟服侍着洗手送茶,陈列上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上桌之后,林天南热情的招呼李逍遥和赵灵儿喝酒吃菜,却有意无意的没带上李飞。
这俨然是把李飞放在了主人家的位置,李逍遥和赵灵儿才是客。
林天南处事老道,几杯酒一喝,李飞和李逍遥就已经变成贤侄,他们对林天南的称呼也变成了伯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天南不知不觉便把话题引入了正题。
他对李飞笑问道:“说起来,还不知贤侄家住何处,家中有几口人呢?”
李飞放下酒杯,泰然自若的道:“小侄祖籍武陵郡,自幼父母双亡,是师父一手带大。”
林天南心下一喜,原来是个孤儿。
孤儿好啊!如此入赘林家便少了许多阻力。
他接着道:“贤侄你年纪轻轻,一身修为便已是深不可测,想必你的师门也来历不凡吧?”
李飞道:“这个伯父可就猜错了,家师乃是一位海外散修,无门无派,前些年家师羽化仙去,小侄便成了家师唯一的传人。”
林天南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早已乐开了花,竟还是个无牵无挂的,这可真是天赐佳婿。
“你师父有你这样一个佳徒,也足慰平生了。”
说完这句话,他脸上浮起几分笑意,道:“虽然我林家的家传武功,或许不及你一身绝学,但贤侄还是要学一学的。”
李飞迟疑的道:“学林家武功?”
林天南微笑道:“你是我林家的乘龙快婿,当然要继承我林家绝学。”
“我林家三代单传,到了我这一代,更是只有如儿这一个女儿。”
“如儿自幼心高气傲,不让须眉,有时我也恍然以为她是个儿子,哈哈哈……”
林天南笑了一阵,又叹道:“唉,不管是儿是女,她都是要成家的。”
“为了不堕我林家堡声名,我也顺着她的意思,找个武功比她高强的少年。”
“只要人品端正,我就绝不藏私,不但要把如儿许配给他,还要将武功及家业尽传予他。”
“以贤侄你的修为,或许看不上我林家家传武功,但这怎么说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我绝不能让它在我手中断了传承。”
“贤侄你即便没兴趣,也须得将之尽数修成,等日后你和如儿有了子嗣,再将之传给子嗣,承继下去。”
李飞听完林天南的话,挠挠脸颊,略有些无奈的道:“既是如此,那让大小姐好好修炼,今后再由她传给子嗣不就成了?”
林天南闻言沉吟道:“唔……你说的倒也有理,既如此,那你就要尽快跟如儿成亲,早些诞下子嗣才行。”
“趁着老夫还没老得动不了,也可以亲自传授教导,如此也能替你们分担一些。”
林天南面上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心下却是已然大喜过望。
他方才说的那番话,本身就是一个试探。
因为李飞并不是主动报名参加的比武招亲,而是被他连拉带哄的请进府中,压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之前看他几次说话,都有推脱的苗头。
所以他这番话,既是试探李飞对待此事的想法,也是试探他对林月如的态度。
可如今看来,他并不抗拒跟如儿成亲,那就万事大吉了。
“世伯且慢,月如怎能嫁给他?”
便在此时,一声轻喝自门外传来,刘晋元面色沉肃的走进大厅。
林天南脸色一沉,反问道:“有何不能?”
刘晋元眼中浮现出一抹委屈之色,道:“您明知我不会武功,却以比武来决定月如的婚事,这分明就是为难于我。”
“我与月如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为何世伯就是不肯允婚?”
林天南振振有词的道:“既是比武招亲,擂台胜负已分……”
刘晋元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打断了林天南的话:“不,这不能算数,月如的终身大事怎可如此草率?”
林天南怫然道:“住口,月如是我女儿,这件事你有何资格反对?”
“我……”刘晋元一张还算俊秀的脸涨得通红,却知道在这方面,他是绝然争不过林天南的,只好道:“请您把月如许配给我,改明儿我叫我爹派人上门提亲。”
林天南凝视着刘晋元,沉声道:“若是月如愿意嫁你,我并无二话,可是月如根本就不喜欢你。”
“更何况你一介书生,如何继承我南武林盟主之位?”
“我……我……”刘晋元脸色煞白,无言以对。
他其实也知道,林月如不喜欢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老是笑他缺乏男子气概。
然而在刘晋元心中,使刀弄枪,逞一时之勇,并不算有气概。
真正的气概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安邦定国。
可林天南那句“月如根本就不喜欢你”,却成了击垮他的最后一记暴击。
刘晋元颓然的垂下头来,涩声道:“我明白了,李兄,我祝福你跟月如,世伯,请代我向月如告别,我这就回京城了。”
说完拱了拱手,便即转身离去,给众人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林天南叹了口气,随后看向李飞道:“就这么决定了,李贤侄,希望你能入赘到我们林家,好继承我林家的家业。”
李飞沉吟片刻,正色对林天南道:“伯父,大小姐姿容秀丽,天下少有。”
“她看似泼辣,实则心地善良,刀子嘴豆腐心,这些小侄都能看出来。”
“说不喜欢大小姐,那肯定是骗人的,能与大小姐结发,是在下三世修来的福。”
听了李飞这番话,林天南大为满意,目露欣慰之色,微笑道:“说出你的‘可是’吧!”
他自然不会听不出来,李飞这番话只是前半段,后面定然还有转折。
李飞讪讪一笑,道:“可是小侄答应了灵儿,要护送她回苗疆寻母,男儿大丈夫,一诺千金重,怎可毁诺食言?”
“此地距苗疆有数千里之遥,还有一股未知势力窥伺在侧,欲对灵儿不利,小侄实在放心不下他们两个。”
“所以小侄想请伯父给我一些时间,等护送灵儿回到南疆,诸事大定,小侄定会回来与大小姐完婚,承担起应尽的责任。”
“大哥……”听完李飞的话,赵灵儿和李逍遥皆是感动万分,两眼泛红。
林天南看向李飞的目光,更是充满欣赏,心里对他也更加看重。
当下通情达理的道:“贤侄有情有义,重信守诺,这是好事,得婿如此,乃是林家之福、月如之福,老夫又怎能阻你?”
李飞感激的道:“多谢伯父成全。”
林天南道:“我虽不阻你西行,但既然来了府中,再怎么也得盘桓两日,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月如一向眼高于顶,可看她离去时的神态,分明已是钟情于你。”
“你们至今不过两面之缘,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加深一下了解,相信灵儿也不介意耽搁两日吧?”
赵灵儿闻言连连点头,笑靥如花的道:“没关系的,正好我们也可以跟未来嫂嫂好好熟悉一下。”
李逍遥也附和道:“事关大哥和嫂嫂的终身幸福,耽搁两日又有什么打紧?”
林天南大是欢喜,举起酒杯示意,三人纷纷举杯,与之共饮。
此时不到中午,他们并未大喝,晚饭时才是好好喝一顿的时候。
酒足饭饱后,林天南唤来婢女,吩咐道:“春兰,替李少爷和少夫人在西厢房准备两间客房,秋菊,带姑爷到东厢房歇息。”
“是,老爷。”
在别人家里时,夫妻是不能同床的,这是规矩。
哪怕到一千多年后这个规矩依然存在,所以李逍遥和赵灵儿得分开住。
而自晋时王羲之坦腹东床被人选做女婿后,便有了“东床快婿”的说法。
是以女婿在岳丈家,通常被安排在东厢房。
虽说李飞和林月如暂时不会完婚,但林月如的婚事有了着落,未来女婿还是个难得的俊杰,林天南心中喜不自胜。
他便将府上供养的一应清客尽数请来,好好在家热闹一番,分享他的喜悦。
所谓清客,是指在富贵人家帮闲凑趣的文人,或吹拉弹唱的艺人。
科举不顺仕途不畅之士,会在富贵人家做帮闲门客,写字画像,喝酒作诗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古时有权有势的人家,都会养那么一帮子人,以作娱乐。
同时林天南还请来了算命先生,要为李飞和林月如合八字。
李飞自己也精通此道,便给自己定了个与林月如最合的生辰八字。
算命先生拿到他的生辰八字后,当着林天南和一众清客的面掐指一算,脸上便露出了欢喜之色。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李公子和令千金乃是人间双璧,佳偶天成,依二人的八字看来,绝对是儿孙满堂,大富大贵之象。”
林天南乐得合不拢嘴,欢然道:“好好好,那是再好不过了,林忠,带先生到帐房领赏。”
算命先生称谢不已,跟着林忠离开,一群清客们纷纷向林天南道喜。
林天南一手按在李飞的肩上,笑道:“贤婿,我林家人丁单薄,往后就要靠你和如儿,多多替我们林家添丁啦!哈哈哈……”
林天南今天着实有些上头,说话便稍稍不拘小节了一些,可当着一众清客的面,李飞却略感尴尬。
他微微垂首尬笑道:“小婿尽力而为。”
……
林家堡后宅,林月如闺房。
春兰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大小姐,她看到了什么?
大小姐竟然在对镜描眉?这简直比大小姐发火还让她害怕,她真的是大小姐吗?
“大……大小姐,你没事吧?”春兰声音颤颤的试探着问道。
“不要吵啊!”
林月如没有理会春兰,仔细画好了最后一笔,满意的看向了镜中的自己,嘀咕道:“我也可以很有女人味的嘛!”
“大小姐,你……你真没事吧?”
“我怎么啦?”林月如若无其事的问道。
谷/span“你不是讨厌……讨厌……”
“讨厌什么?说啊!”林月如回头,瞪着春兰问道。
春兰脖子一缩,心惊胆颤的道:“你不是讨厌……当女孩子吗?”
林月如霍然起身,左腿一抬便踩到了凳子上,怒道:“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啊……没……没有。”春兰连连摆手,话都说不利索了。
见春兰视线投向自己踏在凳子上的左脚,林月如脸上浮现尴尬之色,忙将腿放下,哼道:“我现在想当女孩子了不可以啊?”
见大小姐似乎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春兰小心翼翼的道:“大小姐,你不会真的爱上那位,只见过两面,认识不到一天的李公子了吧?”
林月如脸上飞起一抹红霞,转过身背对着春兰,声音变得十分温柔,“春兰,你说,李飞这个人怎么样?”
春兰想了想,道:“李公子他……很英俊,很有男子气概啊!”
“武功高强又温文尔雅,有情有义又重信守诺,还有一副侠义心肠,在苏州除了老爷,我还没见过第二个这样的男子呢!”
“我感觉,他简直就像是老爷的翻版。”
这倒不是春兰刻意奉承自家老爷,江湖中有南北两位武林盟主,可说是两个极端。
北武林盟主沈青锋,人品低劣,贪财好色,妻妾成群,却生性凉薄,对家人也不好。
只因妻妾没给他生下一个儿子,就冷漠以对,他的妻妾和女儿,在沈家顶着女主人和大小姐的身份,过的却是丫鬟的日子。
而南武林盟主林天南,为人正派,重情重义,知己满天下,连蜀山掌教和当朝尚书都是他的知交好友。
虽然他同样富甲一方,但也乐善好施。
若遇什么灾年,他会主动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无论名声还是口碑都是极好的。
而且他十分专情,对亡妻一往情深。
夫人去世多年,却从未续弦,对他和亡妻唯一的女儿林月如,更是宠爱有加,视若掌上明珠。
听了春兰的话,林月如心里甜甜的。
春兰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有什么事林月如也不会避讳她。
她目光迷离的道:“是啊!他来我家不到一天,你都可以说出他这么多好处,那我喜欢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女孩子大多都有几分恋父情节,在找伴侣时,也会下意识的拿对象跟父亲进行比较。
这是潜意识中的行为,并不由自主意识控制。
正如春兰所说,李飞此人,就像是一个青年版林天南,甚至比林天南更加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林月如会在短短时间内就喜欢上他,一点都不意外。
“是哦,这样的奇男子简直可遇不可求。”
“是吧!”林月如得意的回了一声,接着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春兰道:“老爷叫来了那些清客,正拉着他喝酒闲聊,看来老爷是真的很满意这位姑爷。”
“不过姑爷要送灵儿姑娘回苗疆,也不知道多久能回来,大小姐你怕是得忍受一段时间的相思之苦啰。”
听到春兰此话,林月如心中一动,目光闪烁间,心里似乎有了什么决定。
……
西厢房,赵灵儿的房间。
赵灵儿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对劲,李逍遥关切的问道:“灵儿,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赵灵儿秀眉微蹙,道:“我……胸口很闷,头有点疼,不过不碍事的。”
李逍遥摸摸她额头,是有些烫,他急道:“哎呀,你生病了。”
赵灵儿握着李逍遥的手,柔声道:“我没事,逍遥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姥姥死的时候对你说的话?”
李逍遥把她的小手放到自己脸上,用自己的大手覆盖住,柔声道:“我怎么会忘呢?你是我的妻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可是……”
李逍遥不解的看着她道:“可是什么?”
赵灵儿樱唇张了张,吱吱唔唔的道:“可是,如果……我是……”
“你想说什么呀?”
赵灵儿欲言又止,终究没能把话说完,叹道:“我也不知道,这两天,我心里总是怪怪的。”
“好像……我不再是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说到这,赵灵儿忽然眼泛泪光,李逍遥惊道:“你真的这么不舒服吗?我马上请林伯父替你叫个大夫……”
“不,我去叫大哥,他神通广大,一点点小病,一定能手到病除。”
赵灵儿拉住李逍遥,道:“不,不必了,我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害怕,逍遥哥哥,你再说一次……”
“说什么?”
“说……说你不会离开我,不会让我变成一个人。”
李逍遥身子前倾,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这辈子,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赵灵儿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心安的微笑,道:“这样我就好多了。”
李逍遥只当她是女孩子的多愁善感,也不以为意,道:“那就好,别胡思乱想了傻丫头,好好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
赵灵儿握着李逍遥的手,慢慢闭眼睡了过去。
……
夜幕降临。
林天南和一众清客都已经喝得有些醺醺然,李飞却依旧坐在那不要不晃,让众清客佩服不已。
春兰从后堂转了出来,上前道:“禀老爷,大小姐请姑爷去一趟。”
林天南指着李飞,对众清客哈哈笑道:“你们看你们看,这才认识多久,就这么难分难舍,不理我这个老爹爹了。”
清客们也笑道:“老爷你是貌似不豫然,实乃深喜之,有点口是心非哦!”
“恭喜老爷得了个半子,天幸之,天幸之。”
“哈哈哈……去吧去吧!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占你们年轻人的时间了。”
李飞起身对众人抱拳告退,跟着春兰出了厅堂,往后花园行去。
春兰将李飞带到一泓池水边,天上月明如勾,倒映在水池里,清雅皎洁。
水池旁花香弥漫,李飞抬头望去,便见到一座缠着花蔓的小亭子中,一道纤纤身影正坐在里面。
春兰笑道:“姑爷,小姐在玫瑰亭中等你呢,还不快去?”
李飞微笑着应了一声,走上前去。
整座凉亭外,种满了一畦一畦的各种玫瑰花,还有一些蔷薇,攀着凉亭生长,在月光下,美得近乎神秘。
两名小婢提着灯笼照路,李飞步上石阶,抬头一望,不禁眼前一亮。
此时林月如细心梳妆打扮过,身上穿着轻薄的罗衫珠裙,长长的秀发挽成危髻。
见李飞满目欣赏的看着她,林月如娇羞的别过了脸。
发上的步瑶轻轻晃动,烛光的金灿照在她脸上,更添几分华艳。
白天那个穿着紫衫劲装,头发随意束起的姑娘,细心打扮之下,竟显得娴雅温淑。
“你今晚很美,衣服也很漂亮。”
李飞走到林月如身侧,在亭中石桌旁坐了下来,温言细语的开口道。
“是吗?”林月如微微垂首,嘴唇不由自主的弯起一道弧线。
李飞接着道:“可我还是喜欢你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模样。”
林月如眼前一亮,抬头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李飞展颜一笑,道:“温柔娴淑的美丽女子我见得多了,可从未有一个令我心动的。”
“今日看见你在台上挥洒自如,剑压群雄,我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你不必为了我刻意改变自己,你的本性才是最让我着迷的。”
林月如一时间只觉心头甜蜜无比,心跳不知不觉就快了起来。
长这么大,她还从未听到过如此动人心弦的告白。
沉默几息后,她坚定的开口道:“我决定了。”
李飞诧异的道:“决定什么?”
林月如道:“我决定跟你们一起上路,护送灵儿去苗疆。”
李飞偏头想了想,在林月如紧张的目光中,微笑颔首道:“只要你能说服你爹,我这没问题。”
林月如大喜,脆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爹那边我去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李飞点点头,道:“其实我这个人吧!很喜欢满天下四处乱走,你要让我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我还真未必待得住。”
“就算我们以后成亲,我也更希望能带着你游历天下,而不是让你待在家中相夫教子。”
林月如目光晶晶发亮的看着他道:“其实我最向往的,也是那样的生活。”
“可以四处游历冒险,可以认识许多人,见识许多事,更可以锻炼自己的武功。”
李飞笑望着她道:“你是真的这样想?还是为了迁就我?”
林月如肯定的道:“我是真的这样想。”
李飞欣然道:“好,等处理好灵儿的事,我就带你吃遍天下珍味,看遍人间美景。”
“嘻,吃到老,玩到老。”
听着林月如说出这句最经典,也是最让人心痛的话语,李飞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动。
为这个世界,也为自己。
这个原剧情中令人心痛的女子,定会从此幸福一生。
因为这个世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