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走不过去了。”
莎迦维娜正说着，星琉璃突然道。
她趴在星琉璃的肩上抬头望去，看见前方的桥面断裂开了一大截。
没有印象，应该是在激战中被哪个人打断的。断裂处没有火焰或物理扭断的痕迹，可以排除默尔特意志犯桉的可能。
这座桥好厉害，莎迦维娜都忘了以前是怎么打造得这座如此坚实的大桥了。面对三个低等灵种以上级别存在的激战，它纵使千疮百孔，也不曾倒下。
当然，现在面对的问题是，它还是断了。
断了一大截，换平时不论是星琉璃还是莎迦维娜挥挥手就能在空中凝出一座冰构成的桥梁。
但现在她们的状态，就只能站着干瞪眼了。
“这太倒霉了。”
“这种粗糙的死气痕迹，肯定是你干的。”莎迦维娜撇了一眼，发出了暴论。
“这个时候还推卸责任也太小孩子气了！而且这么暴躁的死气一看就是你的好吧！”星琉璃立刻予以反驳。
“自己不也是在推卸……”莎迦维娜小声滴咕。
星琉璃也没继续不依不挠，毕竟只是说笑。她看了下桥之后，无奈地叹了一声，然后把莎迦维娜在桥边放下，自己也席地而坐。
“怎么？”
“过去不去，还能怎么办？只能等阿隆喽。”星琉璃梳理着杂乱的头发说道。
“……那我继续讲了。”
“嗯，继续吧。”
……
“我那么打算着，并向默尔特也暗示了这个意思。但是，我还是低估了那疯狂的红色的力量。
“或者说，在我将默尔特也逼向绝境的时候，反而帮助了那股扎根在默尔特中的红色进一步增长。原本受到影响的可能还只是国家的部分相关高层以及军部，但很快，整个国家都被那疯狂的力量吞没了。然后，它对我以及夫洛森发起了疯狂的战争。
“在那种力量的威胁之下，我也快速开始提升自己。因为手上的牌很多，战争只会成为我的养分，夫洛森抵挡不了默尔特，但我可以。
“加重瘟疫战术，降低残光高原的气温以及多次影响天气使得对我方有力。
“靠着种种方法，夫洛森面对一个本根本无法对抗的对手，不仅没有顷刻间灭亡，反而将它们逼至了绝境。
“然后，他们彻底疯了。
“一百二十一人献祭法的成功，让默尔特将最后的力量倾注其中。赝日甚至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量产’。面对这股毁灭性的力量，夫洛森毫无还手之力。
“我不知道赝日这门法术的真正源头来自何处。但是发明者的见识是远超时代的。在赝日的威能之下，我毫不怀疑，只要作为祭品的人足够，默尔特这个弹丸小国即使离开了残光高原也能在大陆上有着争霸的机会。这门技术如果掌握在任何一个当时大国的手中，那么对于他国所象征的意义是毁灭性的。
“夫洛森的部队根本没有和他们交手的机会，每次开战连对面的人都见不到，就看见天上掉下来一轮‘太阳’，清洗着地表的一切。
“不论风雪有多么大，在‘太阳’面前也是无力的。”
莎迦维娜轻轻诉说着，星琉璃听着。
“真是作弊的力量啊。”星琉璃评价道。
“但是我们现在见过更作弊的了。”但莎迦维娜此时却是不以为然，嘴角勾起说道。
“对啊。”星琉璃也抱着双腿笑嘻嘻地道。
笑容收敛后，莎迦维娜继续道：“我自然是不甘心的，于是开始疯狂的搜罗所有能寻找的资源，发动人力进行遗迹发掘，只为了找到能对抗赝日的力量。
“你成功了吗？”
“不能算是成功，但是我确实看到了一丝希望。呵，用‘希望’来称呼那个方法似乎有些太过讽刺了。”
“难道是……？”星琉璃的表情严肃起来。
“果然，薇洛尔带你看过了吗？我的研究室。”莎迦维娜彷佛带着一丝挑衅似的看着星琉璃。
“你在那个关头居然将手伸向了那些玩意，你比默尔特还疯狂。”星琉璃没好气地道。
“呵呵，哈哈哈哈……”谁知莎迦维娜非但没有反驳，反而大笑起来。
待到笑声消散，莎迦维娜才继续说道：“是啊，我、夫洛森以及默尔特，就是那个时代的缩影。只有不择手段，堕入疯狂之中才能找寻到一丝立足之地。大家都疯了，娇嫩的鲜花生出荆棘染上鲜血，公正无私的太阳成为了燃烧大地的武器。战争逼疯了所有人，而所有人的疯狂让战争愈演愈烈。虽然我没有见证那个时代终末的浩劫。但想必是一场极致的群魔乱舞般的盛宴吧。”
莎迦维娜的话语中充斥着心酸以及对那个时代的厌恶、痛恨、讽刺。
对此，星琉璃的感受虽然不如莎迦维娜那般深刻，但是同样存在莎迦维娜抗击默尔特侵略记忆的她，也是不得不承认她话中的道理。
在星琉璃已有的记忆中，战场上的默尔特军队便已经是每次见到都会令她心惊的程度。
而经历了那最终时刻的莎迦维娜，所感受到的又有多么残酷呢？
在真正恢复那段记忆之前，她难以想象。
“之后呢？”星琉璃闷声道。
莎迦维娜收起外溢的情绪，道：“我的研究初期并不算胜利，即使在混乱的时代，被法师塔设为禁忌的相关知识也没有那么好找。其中还有不少是假货。我最初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地踏入了那个领域。研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展。
“在那段时间里，夫洛森基本只剩下了我们脚下的这片都城，其余的都已经沦陷在了默尔特王国的赝日之下。
“也就是那段时间中，我真正触及到了星空的真相，认识到了在遥远星空尽头的那片混沌虚空，知道了虚空生物的存在。
“我当然也不傻，自然知道混沌之中的神明有多么危险。但是在那之下，虚空生物可就另说了。它们对于秩序界而言是毒瘤，但体量并不大，我完全有着掌握那份力量的可能。
“于是我开始尝试了。”
说到这里，莎迦维娜停顿了下，看了眼星琉璃。
看见星琉璃认真的表情之后，心里一乐。
随后继续道：“不过在那个时候，那个人出现了，她阻止了我准备粗糙的研究，打着要帮助我的名义，说着怀揣着热情的话语。
“她的名字叫雅芬，是一只精灵。而且，其自称为精灵的女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