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慧不拿正眼看他，乔明坤冷厉一嗤：“不必装模作样。”
态度是丝毫不留情。
夜景尧目光复杂的扫过乔雪晗，跟着进去。
“乔先生，乔太太，请坐。”秦雅给他们泡好茶，强颜欢笑。
看这架势果然是来清算总账的。
再次回到夜家，以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乔雪晗立刻想起离开前夜老爷子打她的那几下，伤口虽然好了可那份疼她从没忘记，下意识攥了攥爸爸的胳膊。
乔明坤察觉到，心中戾气简直滔天般的翻涨。
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有这种反应。
夫妻俩都没坐，乔明坤看向餐桌主位上的夜老爷子：“夜老，多年未见了。”
语气还算客气，可谁都听得出其中夹杂着寒霜。
哪怕刚才听孙子说过，夜老爷子看着眼前这幕依旧冲击感十足，他一直不喜欢、觉得心术不正的二孙媳竟真是乔家的女儿。
夜家在东城是顶级豪门，与裴、陆、秦家齐名，可一向低调的乔家是稳稳凌驾于他们之上的，背景人脉之深厚远不能比。
夜老爷子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气度心性十分稳得住：“乔总，没想到我们竟然结了亲家，请坐。”
“坐就不必了，我们今天上门叨扰不是来心平气和聊天的。”乔明坤目光环视，最后停在夜淑娴和林洛洛身上。
夜淑娴一直以为这世上除了爷爷和二哥就没有能让她恐惧的人，可乔明坤的眼神和气势都让她心中胆寒。
连带着看乔雪晗时也多了心虚不安。
她立马挺直腰板不肯认怂。乔雪晗不过是个私生女，乔家长辈寻上门来只是为了家族名声，不可能为了她彻底和夜家结仇。
乔明坤森然道：“乔乔当初执意要嫁到夜家，我和太太就很不赞同，坦白说我对夜家的家风习性一直不敢恭维，为此她与我们脱离关系。”
“作为男人，婚姻岂是儿戏？既然娶了不管如何与她相敬如宾是底线。”
“可乔乔受尽你们夜家人的欺凌，动辄打骂罚跪为一；人命官司前没有证据用权势逼迫，诬陷为二；离婚后在公开场合多次侮辱为三；试图让人绑架她、对她的车动手脚为四；编造谣言说我的女儿被父亲包养为五。夜老，您今天得给我一个交代！”
乔雪晗在旁边听着想笑，这是算账的同时顺带骂了夜景尧不配为男人。
他也的确不配。
乔明坤从小养尊处优身居高位，习惯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往日里他已不怒自威，更不用说此刻是明显动了大怒。
话说到这么不客气，夜老爷子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可不等他开口，董慧又接过话，精致的容颜满是冷与怒。
“不止这些，还栽赃杨姓女性被轮的事，我调查过资料，夜家两个孙子和林洛洛都是青梅竹马，林洛洛嫁人后小叔子依旧对她百般照顾，而我的女儿就成了你们遮掩丑事的工具。”
夜景尧在调查乔雪晗，乔家何尝不是在调查夜家。夜景尧还没查清，他们却已经将夜家的丑事翻了个底朝天。
董慧冷笑继续道：“夜家长孙的死，林洛洛和我女儿一前一后都去过病房，你们查都不查就认定是我女儿做的，实在欺人太甚。”
“不过我丈夫说的是，夜家的家风习性一向如此，夜老您娇宠儿子致使他行为乖张，婚内多次出轨、手段毒辣遭人报复最终英年早逝，没想到还没从中学到教训，当心您的孙子孙女也会步入后尘！”
“您孙女编造谣言污我乔家名声，今天您要无法处理，我乔家定将一切公之于众，端看媒体舆论和悠悠众口如何评判！”
夜家人听完后，脸色各有各的精彩。
夜景尧起初脸色难看，现在已恢复冷漠，只是总看向乔雪晗。
往事种种撕到台面上，说到底的确是他们理亏。
夜老爷子强压愤怒，失去儿子和长孙是他一生的痛，竟还被人拿出调侃攻击！
可与乔家敌对于公司和大局而言实在太不明智。
这时，夜淑娴忽然站出来指着乔雪晗：“你到底想怎样直说，要钱还是要道歉？少说大话吓唬人，我就不信你们乔家的境界就那么高，为了一个小三生下的私生女能不顾一切？”
闻言，乔雪晗彻底震惊了。
她眨着眼转头看董慧。当着她亲妈的面骂是小三……作死！
虽然乔明坤董慧的夫妻感情很好，可乔晴母亲那事永远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尤其乔晴还活着时不时露面，董慧对“小三”这两个字是深恶痛绝。
董慧怒极反笑，乔明坤的反应比她更大，满身戾气大涨不自觉往前朝着夜淑娴走了两步，被董慧拉住。
他目光凶光大盛，像是下一秒就要暴起杀人，夜淑娴怕了，秦雅也怕了忙把女儿挡在身后：“乔总，小孩子不懂事，有话请好好说。”
夜老爷子极其不悦，可乔明坤的暴脾气他也有所耳闻，何况夜家理亏在先，一时冲动只能玉石俱焚。
“乔乔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夜老，您孙女看来是不知悔改，当着我的面就敢造谣我是小三、我的女儿是私生女？”董慧直直盯着夜老爷子问。
此话一出，林洛洛一直用手指掐着的掌心骤然更用力，夜淑娴瞪大眼不可置信，夜景尧、夜老爷子和秦雅同时看向乔雪晗。
秦雅知道麻烦了，换做是谁都无法忍受捧在掌心的女儿被婆家欺辱。
“伯父伯母，请你们不要生气，我替淑娴向你们道歉。雪晗，我们做的是有不足之处，但伯父说的有些事我们也不能随便就认了，而且我丈夫的死你的确是最大嫌疑人。”林洛洛抚着小腹突然道。
她看似谦和温柔，实则抵死不认拐着弯讽刺，乔雪晗是真的见识到什么叫不要脸。
董慧拍了拍她的手背，冷眼扫过林洛洛：“长辈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做的了夜家的主？”
乔雪晗突然笑了笑：“好，既然你说了，那我们彻底把话说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