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谢澜几次三番催她入学,但谢和雍这次一气呵成,拜访完了六个舅舅全部的妻家。除去谢之萱、谢之菱、谢之葵、谢之莲,还有二人系同胞兄弟——谢之苹和谢之芦。
想当初这二人的婚事,还是外祖母给保的媒,竟一同给了拓兖隗嵻州知州索图作侍,实在是
若说嵻州知州,定然好寻。只是那人年岁已高,竟早已致仕隐居。前日,云遮查到那人报丧,这才顺着寻到俍台谡州去。
姜容实在不愿再见到如此不幸,便未曾跟来。
谢和雍一行骑马而来,承载礼物的马车后随缓行。倒也不必过分着急,主要是谢家在此地有完备的生意,且朱韫正常年待在此处,有任何事情都好照应。
一进这谡州,谢和雍便听到了敲锣打鼓唢呐声,好一番闹腾。循着声音过去,有一户宅院还算阔气,再一瞧门口挂牌索宅,便也知道,找到地方了。
谢和雍下了马,门口也无人管。她敲了几声,干脆推门而入。
进门却发现,一众男子披麻戴孝,浓妆艳抹,举止怪异,跪在灵前状似疯癫,一个个的往自己身上泼火油,似哭似唱,嘴上个个念念有词.
情况紧急,眼看就要有人引火自燃,谢和雍急忙命自己的随从将这些人扣下捆起来。只是这些人奋力挣扎,一个个嚎叫哭喊着,说是要随了索娘下去。
“裴岫,速去禀报此处官员!云隐,你去通知朱姨一声,与她说明情况,叫她带些家丁仆从来接苹舅舅和芦舅舅。”谢和雍警惕地望着地上被抓起的这些人。
他们一个个皮包骨头,骨瘦如柴,眼神空洞,麻木呆滞,像是行尸走肉命不久矣。
饶是谢和雍瞧了半天,也没认出哪个是谢之苹和谢之芦。
突然,有一人口出涌出大量的血。
“不好!有人咬舌自尽!”谢和雍瞳孔一缩,心中甚是不明。
是何缘故要这些人心生如此强烈的死志?难道是因为“爱”吗?可他们如此惨状,分明不像是有爱之人啊!
云遮和风尚等人眼疾手快,忙窜过去卸了其余他人的下巴,唯恐他们相仿。
一刻钟。
朱韫先带人过来,担忧地过去查看她的情况,“少东家!可有受惊?”
“朱姨,我无碍。”谢和雍摇摇头,又忧虑地望向身后,“还请朱姨帮着认认,哪个是苹舅舅和芦舅舅。”
朱韫路上便已听说了这情况。
她早先,便是不赞成少东家造访舅爷们的妻家的。当初这些亲事带来了多大好处,便也在背后隐藏了多少的污糟,少东家涉世未深,又心地纯善,哪里能见的了这些?
唉。
朱韫皱着眉头,在众人之中观察许久,最终指出二人来,“这二位五官偶有东家和老夫人的影子,想必是咱们谢家舅爷了。”
待将谢之苹和谢之芦先从中挑出来,谡州知州也领了衙役姗姗来迟。
灵堂下,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可悲的、扭曲的狰狞模样,众人纷纷觉得此地阴寒森冷,分外恐怖。
“吕大人,此乃咱们的少东家。”朱韫上前一步,先行与那谡州知州交涉,并与她三言两语说清楚状况。
吕桓自是认识朱韫,谢氏商行的朱大管事的,再听她介绍,便也知晓了谢和雍的身份,勐南隗那位隗守谢澜谢大人之孙女。
“本官不曾有所查,来迟一步,幸得谢小姐阻拦,否则要造成一桩惨案呐!”那吕桓何许人也,稍一思虑,便惊觉一身冷汗。
若是今日她谢和雍未曾及时赶到,那索家便是尸山火海,这样的蹊跷离奇的事,赔上这许多鲜活性命,必然引起民众恐慌呐!到时候,上头官员可不管这些那些的,一并将此事算在她的政绩考核里头,才算是她倒霉透了!
谢和雍回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险些她就接不回二位舅舅了,“大人莫要自责,还是快些审查清楚事情缘由。”
“谢小姐所言甚是。”
吕桓招呼身后的衙役将人悉数押走。
谢之苹和谢之芦则由朱韫的人押着,也算是给了谢家几分体面和照顾。
除此之外,朱韫还特地给索家人传了信,告知了索图之死,也算全了谢家的一份礼数。
只是此处现下还不能打扫,吕桓留了人严加看守,只派了仵作去验索图的尸.